第58章
付祂甫一進門,就被奉為上座,劉煜緊挨著她,像是有些不自然。 她桌下的手悄悄伸了過去,輕輕握了握劉煜沁出汗的手。 劉煜抬眸,正對上付祂安撫的眸子,她小聲道:“不必害怕,不會有人認出你來的?!?/br> 劉煜搖了搖頭,卻不言語。 賓客陸陸續續落了座,待到最后一人出現在門口時,付祂脊背卻微微一僵。 那人手持半扇,掩面輕笑,眼神卻透著森冷的寒意。 “付將軍,別來無恙啊?!?/br> 原本融洽的宴席頓時寂靜,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付祂和男子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還是王秋遲出聲打破了凝重的氛圍 “風瑟,既然來了就入座吧,這么多人等著你呢?!?/br> 男子應了聲落座,那目光卻不依不饒的纏著付祂。 付祂對那人再熟悉不過,在烏鎮縣衙將她打的半死不活之人—任平生。 只是他應當在為大將軍效力,不知是何緣故淪落到了未洲。 付祂心里斟酌著,卻見開了席,賓客舉杯,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大多是對未洲王氏的奉承贊美之詞。 她覺得甚是無趣,便徑自沽了酒,想要自飲自樂。 誰知一雙纖纖玉手卻搶先奪了她的酒杯。 付祂回眸,卻見劉煜笑意盈盈,她作勢要飲酒入喉,卻被付祂攔住。 “你身子骨弱,不宜飲酒?!彼謸踝×藙㈧弦e起的酒杯。 還未及劉煜開口,卻聽得下座之中任平生帶著笑意的聲音。 他站起身來,自己斟了酒,舉杯道:“久聞付將軍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杯,我敬你?!?/br> 觥籌交錯間,酒液盛著琥珀光,晃人心弦。 他一飲而盡,將酒杯翻轉過來,微微致意。 付祂的酒杯在劉煜那里,偏偏劉煜將它扣在手里,不讓半分。 任平生見她遲遲未有動作,不由催促道:“將軍莫不是瞧不上我這一介布衣門客,覺得有辱身份吧?” 付祂惑于劉煜的異樣舉動,卻無暇細想,只得小聲道:“別鬧?!?/br> 誰知劉煜對她微微一笑,語氣帶了點輕佻的意味,仿佛又是那個不羈的帝王。 “不給你?!?/br> 她無聲道。 眨眼之間,玉杯傾灑,美酒便潑落一地。 “真遺憾啊?!眲㈧蠁问种ьM,笑得燦爛,她望著任平生,眼中卻寒意不減。 “不小心灑了,任公子,要不我自罰一杯,代為賠罪吧?!?/br> 任平生死死盯著她,片刻后,他忽地笑了,有些無謂道:“姑娘請自便?!?/br> 付祂剛欲制止她,卻被劉煜攔住,她給了付祂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自斟了一杯酒,將其送至唇邊— 驀地,酒盞碎裂,落了一地。 有人破門而入,刀戟寒光乍現,映著玉盞中的琥珀色,殺氣畢現。 賓客皆惶惶然,也顧不上什么宴席了,有人又驚又怒,質問王秋遲。 “都尉這是什么意思?我們身為貴府賓客,怎能讓人刀劍相向!” 王秋遲居于上席,面色無辜,他一臉茫然:“付......副將?” 為首的正是付英。 付英冷冷掃了他一眼,越過眾人,她將付祂面前的酒壺拿起,交給身后的池海,低聲吩咐道:“去看看有沒有毒?!?/br> 交代完之后,她抬眼,掃視一周,寒聲道:“將軍取道未洲,未洲當盡東家之誼,而不是使些下毒暗害之流的下三濫手段,謀人性命,為人不齒?!?/br> 滿座嘩然,其間神色各異,心懷鬼胎。 忽地,有一人嗤笑一聲:“我說為何將軍不喝這酒呢,原是有毒之酒,在下唐突了?!?/br> 任平生一手懶懶的扇著半扇,另一只手空空的垂落,付祂知道,那是暗衛在烏鎮砍下的那只手。 付祂沒應聲,目色不善的看著他。 “哎呀呀,這可不得了,有人謀害邊境重將,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都尉大人定要揪出幕后元兇,還將軍公道!”任平生復而轉向王秋遲,他面容嚴肅,聲色卻佻達。 王秋遲默不作聲,席間有人額間起了汗,忽地,付英扶刀立于門前,大有未洲王氏不給出說法便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 “要下雨了?!?/br> 忽地,一直沒出聲的劉煜打破了滿座寂靜,她望著院中烏云滾滾的天,輕聲道。 -------------------- 拍竿是一種屢見于中國古代文獻記載的大型水戰用具,這種武器在水戰中的威力很大,在史書中的出現要在人力杠桿式拋石器的發明之后,推測其發明時間大概在古典時代結束之后,而其逐漸消失不聞則是在火炮類武器出現之時,亦相當于西方的文藝復興時期,故其盛行時期大概相當于西方的中古時代。 或許源自火藥武器的競爭,這種武器在宋代以后便難以見到。(詳見百度百科) 還有樓船,投石機等竇氏古代水戰常用的方式,因為我自己其實也不太了解古時候水戰的作戰方式,所以引用了一些資料和我自己的猜想,如有不足,還請批評指正與補充。 第33章 不察 滿座無聲,只有劉煜指節微微叩擊杯盞的聲音。 任平生半扇掩面,笑看著對面默不作聲的付祂。 付祂壓著滿腔怒火,勉強心平氣和道:“等池海吧?!?/br> 不多時,池海帶著游醫入了堂,他微一躬身,聲色平穩:“酒里被人下了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