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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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前后全是裂紋,屏幕磕了個大洞,機身彎折,顯然不能用了。    溫川覺得自己的希望和手機一起碎掉了!    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    他急得滿頭是汗,汗水沿著眼角落下來,像因為痛楚和無助流下的眼淚,但他始終不曾落淚。    不可以哭,父親從小就告訴他,男子漢要堅強,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哭,尤其遇到難事,更要冷靜。    所以這些年,面對許多糟糕的境況,他都熬過去了。    何況他現在不是一個人,雪道外,沈老師見他不回去,肯定會找他的。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愛的人。    他努力定了定神,動作幅度緩且慢的移動,靠著深坑坐好,回憶著沈逸青教給他的急救方法,盡量保持身體溫暖,撿了根長度合適的樹枝,固定自己的傷腿,材料有限,他只能做到這些。    而后他坐在坑底,等待救援,四周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北風,刮動樹枝,帶來些許聲響,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很疼,很冷。    雪還在下,如果太陽落山的話……溫川被自己的臆想嚇到了,不敢再往后想。    他看著天空,決定想想沈逸青,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想第一次見到沈老師的情景,想兩人親親的感覺,想他積累甜度值的過程,算算自己還剩多少可以到滿分……像給自己做一塊抹茶蛋糕,抹茶底味很苦,可以用甜蜜的紅豆醬調和,再用奶油做個蓋帽,完善造型。    沈逸青就是他的紅豆和奶油,嘴里越苦,越能凸顯他給他的味道。    想沈老師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自己……    溫川下巴墊在自己的右腿膝蓋上,有些沮喪。    夜晚臨近,天太冷了,他戴著手套,手指都凍僵了,于是他干脆脫掉手套,把手揣進兜里,口袋貼近身體,溫度更高,緊接著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個小東西。    眼睛陡然亮了!    沈逸青和羅景程帶著幾個工作人員在林中艱難跋涉,他們順著溫川的留言和小丸子的提示,在中級道的岔路里找了兩遍,眼看天色漸暗,依然毫無所獲。    沒有,什么都沒有!    沈逸青眼前被大團的白霧遮住,四肢很重,滑雪服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擋不住寒氣,沉甸甸的壓著他。    幾人在雪場呆得時間太長了,大家身體都過了臨界值,疲憊不堪,不少人累得一屁股跌在樹下,喘起粗氣。    只有沈逸青挺直地站著,腳步不停地搜索,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    “我說,不如咱們歇歇,等第二波人過來,咱們換個班再找吧?!庇腥诉@么跟沈逸青商量。    話音還未盡落,便見沈逸青轉頭睨向幾人,他們被沈逸青的眼神嚇到了。    他今天沒有戴眼鏡,此刻露出來的眉眼格外鋒利,原本黑白瞳仁鮮明,偶爾含笑有些暖意,現在卻布滿血絲,徒留冰冷,比雪山還要冷。    像弄丟配偶的野獸,恨透了,氣急了,只要他們敢再說一個字,它就把他們撕了。    羅景程在某一瞬間也被他的模樣駭住。    但他了解沈逸青皮囊下的控制欲有多強,就像上了手術臺,絕不能有一點閃失,心尖上的人也是如此。    這份心意,是融進骨骼血rou里的,羅景程作為溫川的好友,自愧弗如。    而且今日他更加愧疚,溫川是為了去找蘇秦才失蹤的,如果真出了事,他們夫夫倆得“以死謝罪”。    于是,不等幾個工作人員再勸,羅景程堵住了他們的嘴,道:“再找找吧,趁著天還亮著,你們景區如果出了問題,大家一起丟飯碗,你們也不想吧?”    這句威脅事關每個人的利益,很有效,眾人咬了咬牙,決定繼續找,幾個常進山搜救的人員給出了一些新的建議。    “咱們在分支小路上一排排搜索,看有沒有滑倒或者腳印痕跡?!?/br>    眾人都覺得有道理,只是雪一直下,會覆蓋足跡,要辨別起來太難了。    沈逸青找得很仔細,他沒有學過追蹤學,也不會特殊地形的搜救,但他是個骨科醫生,對于斷裂的痕跡非常敏銳,很快,他找到了一棵樹,樹皮被蹭掉,散落的枯枝也是斷的。    “去這里面找?!鄙蛞萸鄬ι砗笕说?。    眾人面面相覷,專業人士很難聽普通人的話,都有些不信。    沈逸青懶得浪費口舌,循跡往下,忽然他腳步頓住。    羅景程看他神色不對,問:“怎么了?”    沈逸青手指攥緊,眼神逐漸從忐忑懷疑化為難以置信的喜色,隨后,羅景程也聽到了!    是哨聲!    第47章 蘋果與蒙布朗    溫川慶幸自己摸到了哨子, 更千萬次慶幸自己喜歡的是一個非常非常細心的人。    沈逸青把哨子交給他時,溫川想,自己肯定用不著這個東西, 結果到頭來,是哨子給了他一線希望。    哨音并不響亮, 卻很尖銳, 仿佛可以破開烏云,傳到很遠的地方。    他心里默默計時, 大約吹了十多分鐘的樣子,樹林里傳來細微的聲響, 可惜太遠了, 聽不清, 他的心吊在喉嚨處,生怕來的不是救自己的人,而是某種可怕的野生動物。    他嘴唇和指頭都凍得發紫,忐忑等待著, 周圍還是只有風聲, 他失望之余,只好拿起哨子再次吹響,冰涼的哨口沾在唇邊,遠方突然傳來一聲:    “小乖!”    他猛然抬頭,身體無法動彈, 只能向聲音來處拼命眺望,望眼欲穿。    大雪不要命的下落,他在雪霧中看見了熟悉的紅色滑雪服, 還有讓他想念到瘋掉的容顏。    好奇怪,明明剛才已經不想哭了, 為什么看見沈老師會忍不???    沈逸青踩著梯子從天而降,看見他時,臉色冷肅得嚇人,眉毛擰成了一團,他胸膛起伏片刻,似乎努力按捺住情緒,沒有直接伸手抱住他,只問:“哪里疼?”    原來是怕誤碰到他的傷口。    溫川哪里管得了這些,就算疼也忍得了,他撲進沈逸青懷里,沒說話,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沈逸青環抱住他,低頭埋進他的頸窩,像找回自己失落的寶貝。    溫川覺得自己碎成了片,被沈逸青重新收攏在手心,撿回了家。    沒人想到好好的滑雪之旅會變成這樣,蘇秦得知溫川的消息,本來就愧疚得不行,現在更難受得想死,他平時和羅景程小打小鬧從來不出大事,任性慣了,這次跳脫太過,不僅連累大家浪費了時間和精力,還害得溫川受傷。    他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彌補自己的過錯。    溫川被救護車拉走時,他坐在羅景程的車里一路哭,哭著跟到了醫院。    溫川躺在病床上消毒包扎完,注意到他腫得像個核桃的眼睛,哭笑不得:“我這不是沒事嘛,別哭了?!?/br>    溫川越安慰,蘇秦越歉疚,他現在想回到幾個小時前,扇當時腦子短路的自己十個大耳光!    見勸不動蘇秦,溫川就說自己想吃水果,蘇秦果然顧不上哭了,三步并作兩步跑出去買水果,溫川看他走遠,緩緩舒了口氣。    他不只苦惱蘇秦的情緒,更在乎沈逸青和蘇秦之間的關系。    自打他被救回來,沈逸青就沒理過蘇秦,冷著一張臉完全無視蘇秦的存在,羅景程帶著蘇秦向溫川道歉,沈逸青站在邊上一句沒說,羅景程也察覺到了沈逸青的冷意,單獨和沈逸青交談了片刻,但溫川看著……    還不如不說。    他第一次見到沈逸青這副模樣,眼底的血絲盡是冰涼,大有六親不認的架勢,若不是幾人相熟,沈逸青恐怕不是疏遠那么簡單了。    溫川不想裝好人,他受傷是實實在在的,蘇秦做錯了事,受罰是應該的,無論付醫藥費還是買東西,蘇秦承擔自己那份,溫川不會因為是朋友就一筆勾銷,但沈逸青和蘇秦多年的友誼,不能毀在一次意外上。    他們以后還要共事。    溫川仔細思量盤算,等沈逸青說完話回到他的身邊,溫川軟綿綿地勾了勾他的手指,主動道:“不用幫過我買水果和零食了,蘇秦都包啦?!?/br>    他勸和的心思擺在明面上,沈逸青看得見,也明白溫川的心意,但他依然怒氣難消,處理過那么多骨折病患,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為溫川包扎傷口。    小朋友小貓兒似的細伶伶的腿,哪受得住這樣的撞擊,看到ct片子那刻,沈逸青指甲陷進掌心皮rou里,沒當場找蘇秦算賬都是好的。更別提溫川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跡,還有凍得冰涼的手腳,沈逸青暖了一路都沒暖回來。    好不容易養的寶貝,拿最柔軟錦緞和最好的甜食供起來都嫌粗糙,卻被丟在野外的坑里,險些被雪埋了,沈逸青怎么能不生氣?    他甚至不準備原諒蘇秦,還想告訴溫川以后離蘇秦遠點。    是的,他就是這么不講道理,怪他偏激也好,說他小心眼也罷,他不希望溫川身邊存在任何危險元素。    早知道不該聽羅景程忽悠,把小朋友鎖在家里,他就不會受傷了。    他想得多且遠,放在溫川眼里只能看見他肅穆又寒涼的神情,沒辦法,他只能拿出自己會的那一套來,鉆進沈逸青懷里撒嬌,爭取再親一親他。    這些日子,沈逸青攏共沒教他幾招,這兩招還是他夠勤奮,日夜練出來的。    怎料無論他怎么貼緊他的腰腹拱弄,如何不顧羞澀地討要親吻,沈逸青今日好似拿定主意不為他所動了,喉結只微微顫動了幾秒,手上卻把他往外推。    “寶寶,你身上有傷,要好好休息?!?/br>    溫川軟唇抿起,眼里掛了點水光,當然這回是故意的,想泡到沈逸青心軟,但沈老師太堅定了些,像塊鐵了心、甜度值為零的硬石頭,不肯施舍半分糖給他。    溫川好傷心!他要生氣了,他生氣可不好哄!    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溫川放開手不再貼貼,一頭倒在床上,背對沈逸青道:“那你走吧,我睡覺了!”    他閉上眼睛,卻豎起耳朵來,心跳砰砰的等著沈逸青的回答,會態度軟化嗎,會親他嗎,會抱他嗎?    數字數到十,答案揭曉:以上步驟,沈老師一個都沒做!    沈逸青只說了句:“睡吧,我會在病房里陪你,有什么事隨時叫我?!?/br>    溫川愕然,轉頭想跟他理論,轉到一半又后悔了,他太早把話丟出去,不好收回,否則男子漢的臉往哪里擱呢?    他硬生生閉上眼,盡量忘記晚安吻和撒嬌的n種方式,努力睡覺。    許是今天太累了,他沒來得及胡思亂想就真的睡著了。    半夜十二點,沈逸青和北城醫院里的??漆t生結束了溝通,返回病房。    溫川被救回來,滑雪場怕人出問題,更怕自家名聲受損,給了溫川最好的醫療資源,病房安排的是頂層vip房間,一室一廳規格奇高,病床都是進口的。    沈逸青為了方便照顧溫川,要了張折疊床,就安置在病床兩丈遠,能清楚的看到各種機器的監測數據。    沈逸青見人睡熟了,放輕腳步,他掃了一圈運行的醫療設備,確保房間內的溫度,而后他彎身給溫川蓋好肚子,掖好被角。    窗簾縫隙透過微光,照在溫川的臉上,他的臉頰顴骨處有輕微擦傷,如今臉蛋像個斑駁的蘋果,沈逸青想起他撒嬌不成、氣上頭的樣子,曾經猛火炙烤的隱欲都變成了溫柔的溪流。    怎么可能不想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