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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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化雪般清風徐來,又輕輕銜著她神經,咬住撩撥。 他黑眸泛溫,鼻尖溢出一縷一縷輕笑。 孟秋走上前,不知出于什么心態,左手迭著右手,掌心面朝他,蓋在他嘴巴上。 趙曦亭薄唇壓著她手心,步步進攻,孟秋節節敗退,直到手背貼到自己臉頰。 他語氣呷著壞,“現在親你,你是不是要和我生氣?!?/br> 他指尖懶洋洋地勾了一下她飽滿的唇,堆雪樣的指腹就染紅了。 “我會弄壞這個?!?/br> 他抱著她的腰,黏在她身上,壓低聲音,“但我好想親你?!?/br> “怎么辦,孟秋?!?/br> 他啄了一下她耳朵后面,“你這副樣子,我好想親?!?/br> 孟秋臉紅得滴血,聽著他綿長的呼吸在她發間緩緩挪動,他在吮她的脖子解饞。 “頭發……頭發也會弄壞的?!?/br> 趙曦亭埋在她腦袋后面沉沉笑了聲,“行,我們先出去?!?/br> 約會這件事,趙曦亭也沒做過,遇見孟秋之前,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談了,破天荒束手無策,身邊沒一個正經人可以參考。 他們平常出入的那些地兒,都不適合她。 他費盡心思選了條遠郊的文藝路線,決定完笑了一會兒,竟多了些少年心性的期待。 是個小鎮。 鎮上有涂鴉,宗祠文化濃厚,新開發的旅游區,一條道都是文藝商品店,小玩意兒很多。 孟秋果然湊過去挑挑揀揀。 她習慣性放回去,趙曦亭半路握住她的手,“喜歡就都拿了?!?/br> 孟秋覺著沒必要,“不用了吧?!?/br> 老板見來了個財神爺,忙笑臉迎上來,怕他反悔似的遞了只籃子。 “再挑點什么?里面還有?!?/br> 趙曦亭把她剛才把玩過的全放進去。 “家里也該擺些你的小東西?!?/br> “柜子清靜不好看?!?/br> 他干脆利落地掃碼付錢,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逛。 孟秋溫聲說:“趙曦亭,你好敗家呀?!?/br> 趙曦亭停下來,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得很厲害。 孟秋往前走了他還在笑,轉過身,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趙曦亭和她面對面,雙手交迭環著她的背,懶懶地笑說:“一想到你還有一年才法定,我就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br> “給我個家吧,孟秋?!?/br> 他說得像玩笑,孟秋卻鼻子一酸。 她伸手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甕聲說:“我是不是不能說不呀?” 趙曦亭笑了聲,自然地回抱她,摸她的后腦勺,語氣蠻橫,“對,你說什么我都只當你說好?!?/br> 他們一路逛到了山腳。 趙曦亭問她要不要爬,孟秋有點犯懶,眼睛里說想去,腿邁不開。 趙曦亭說那他背她上去,孟秋躲著說不要,趙曦亭一把把她背起來,笑說:“來都來了,我體力不差吧孟秋,什么給你的錯覺我背不動你?!?/br> 孟秋莫名想到葛靜莊男朋友,她趴在趙曦亭背上,盯著他肌rou線條,悄悄地拿指尖劃拉了一下。 這山不高。 甚至只能算半山。 但能看到燕城的半張臉。 她平日看到的是繁華莊嚴的那邊,此時是老式的,親和的,吱吱呀呀走入歷史長河的那面。 她指著西南面,“我們是從那邊來的嗎?” 趙曦亭坐在她后面,抱著她,“嗯”了一聲,又指了指她右邊,“看到那條鐵路了嗎?” “往南開,就是你家?!?/br> 孟秋躺在他胸膛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尖一動,眼朝四面八方吹來的風。 “趙曦亭,你說,人生是不是很奇妙?” 趙曦亭低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說我們嗎?” 孟秋唇角輕彎,“我習慣了解題,無論什么都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但人生這套卷子即使慢慢來時間也會告訴你心里的選擇?!?/br> 趙曦亭嘆了嘆,平靜道:“許多事沒那么難,錯過日出還有晚霞,錯過了今晚的晚霞,還有明天的日出?!?/br> 孟秋笑道:“趙曦亭,這就是你的生存法則嗎?” 永遠不怕最遲,永遠有重新開始的野心。 但說來說去,他這套蠻橫的法則反而化繁為簡了,從不內耗。 他選擇去內耗別人。 在他身邊,孟秋能學到這股力量,一切都不會是難事。 趙曦亭溫柔地抱緊她,頭探到前面,看著她的臉,“餓了嗎?去吃東西?” 孟秋點點頭說好。 下山孟秋說什么都沒再讓趙曦亭背,趙曦亭笑笑沒強求,牽著她的手,陪她走得很慢。 - 他們去吃了最正宗的法餐,和許多情侶一樣,坐在大堂,趙曦亭提前準備了一大捧玫瑰,放在餐桌上當點綴。 餐廳東面有演奏的鋼琴和大提琴,深紅色的絨布從十來米高的大堂垂下,廳頂吊著水晶燈,氛圍華貴優雅,甚至有外國人穿綢質晚禮服出席約會,很是正式,偶爾能聽到幾句法語。 這餐飯足足吃了三個多小時。 快結束的時候,趙曦亭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個首飾盒,將一條項鏈掛在孟秋脖子上。 他溫聲說:“太空了,戴著吧?!?/br> 孟秋摸了摸中間的鉆,說了聲“謝謝”。 趙曦亭坐回位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剛認識那會兒,我其實不大樂意聽你說謝謝?!?/br> “但今天這句謝謝我接了?!?/br> 孟秋耳朵熱了熱,“一會兒去做什么呀?” 趙曦亭唇角慢展:“本來想帶你泡溫泉?!?/br> “你這化妝了,不大方便,過幾天帶你去吧,明后天晚上也成,只要你有空?!?/br> 不知是和他待久了還是怎么,孟秋從這句話里抿出一絲多余的味道來,撞上他春色憧憧的眼,大概是沒猜錯。 “流氓?!彼p聲罵。 趙曦亭吊兒郎當地撐著手肘,“怎么說?想去哪兒?” 孟秋想了想,“繞一繞燕城吧,往長坡大道的方向?!?/br> 他們今天沒帶司機。 趙曦亭的意思是,電燈泡帶來做什么。 他這次開得很穩當,市區最快沒超過五十碼,等紅燈也很規矩,開到一條江邊的時候,孟秋突然說,“我們下去走走吧?!?/br> 趙曦亭停好車,看到這江,沉默地凝視了一會兒。 孟秋和他說:“你等我一下?!?/br> 她走進一家花店。 孟秋捧著兩束白菊回來時,趙曦亭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她看著他,他腿邊繞了只野貓,百無聊賴地伸手點一點貓的腦袋,不熱情不冷淡地逗弄。 趙曦亭看到她手里的花,眼里的情緒深奧難解起來。 她遞了一束給他。 趙秉君說,那個小朋友的家人每年都會來看看,事情報道出去連著幾年都有人去江邊祭奠江黎,但據他所知,趙曦亭一次都沒去過。 孟秋和他并肩,輕輕和他十指相扣,“我們也下去看看,好不好?” 趙曦亭肩膀松垮,笑了聲,看著她后腦勺,“趙秉君告訴你的???” “我沒有那么脆弱的,孟秋?!?/br> “事兒都過了,我只是不喜歡這些形式主義,所以沒特地為他來過?!?/br> 孟秋指尖合起來,碰了碰他的手背,柔軟的眼眸抬起來。 “我知道?!?/br> 她一動不動看著他佛塔悲僧一樣仁慈的眼眸,像是早就準備好說辭,在心里說了一萬遍一樣,啟唇道:“既然是你的好兄弟,你親口告訴他一聲——” “你現在有了一個喜歡你的女朋友,以后也會有一個小家,你的生活一定會順順利利,他多年前的祝福會成真?!?/br> “你比我了解他,他聽了一定開心,對不對?” 趙曦亭眼里的佛塔塌成廢墟忽然又重組,這幾秒,他的幀幀枯榮皆是上上簽。 趙曦亭眼睛有點泛紅,緊緊攬住她的腰,滾了滾喉結,“我剛才應該陪你去買花?!?/br> 孟秋:“嗯?” 趙曦亭唇印在她額頭,“再拿根錄音筆?!?/br> 孟秋還想聽他打算繼續說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