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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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泛冷的面容來說, 壓抑的詭譎。 外面有人指過來。 往趙曦亭的方向。 驚鴻一瞥似的拉了同伴一起來看。 不含惡意。 紅燈還有三十多秒。 趙曦亭升上車窗, 手搭回方向盤, 一腳油門,車子提速很快,直接沖了出去。 在四面??康燃t燈一眾車輛中,他們這輛車顯得格外張狂醒目。 孟秋愣了愣, 試圖提醒他:“是紅燈……” 趙曦亭眉眼輕描淡寫,“所以呢?” 孟秋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驚住了,怔怔地看向他。 紅燈就得停的呀。 這是規則。 但顯然, 對于趙曦亭來說,他樂意的才是規則。 不愿意, 規則就是擺設。 紅燈剛亮著的時候,他還是停了一會兒的, 后面仿佛是等累了,不愿意等了。 只顧自己高不高興直接闖了。 孟秋眼睜睜看他越開越快。 他已經無視第四個紅燈了。 從酒店出來后,他就很反常。 孟秋緊張起來,轉了一點頭小心翼翼去探查他的情緒。 車外巨獸喉嚨一樣的夜色噴在他臉上,路燈像牙齒,白而明朗地晃著尖,一合上,光不見了,他的臉又很快暗下去。 她看不清。 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孟秋雙腿原本還松弛地曲著,現在拘謹地往座椅靠了靠,往窗外看。 霽水很小的,很快要駛到郊區了,再這么開下去就開到鄰市了。 現在快十點了,他要帶她去哪兒? 孟秋忍不住輕聲說:“趙曦亭,我想回家?!?/br> 她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 車子發動機猛地發出嗡聲,像跑車的引擎,疾馳起來,冷白的車前燈將長夜撕開一道口子。 孟秋感受到車子劇烈的推背感,推得她直往后躺,她緊緊抓住安全帶。 她聽趙曦亭淡著聲,平瀾無波地回答她,和他野性的駕駛方法完全相悖。 “不是說情愿和我在一起么,男朋友接你出去外宿,一晚不回家不是很正常?” “打電話給你爸媽請假?!?/br> “你要開不了口,我來也行?!?/br> 車里的空氣被越來越快的車速沖刷得稀薄。 孟秋拘著肩膀,擠在車座里,試圖疾馳的車速中找一些安全感。 她扯開話題,“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又躲?!?/br> 趙曦亭嘆息了一聲,往旁邊一停,全然不顧后車的喇叭,伸手掛在她后腦勺,把她抵過來看著他。 他眼里的攻擊性很濃,像是全然不再顧她的感受,釋放他磅礴的強勢。 “幾天沒見了?嗯?” “我這段時間唯一一次聽到你的聲音,是在你爸爸的電話里,說了聲回來了?!?/br> “今天你和我見面以后,開腔第一句話,是不用了。你對我永遠是不,是拒絕?!?/br> “孟秋,做女朋友不能這么殘忍吧?!?/br> 可是他自己說要給她一個月自由的。 趙曦亭頓了頓,“這么多天,你有想到過我么?哪怕一瞬間?!?/br> 孟秋抿起唇。 想過的。 但不是思念。 趙曦亭盯著她低垂下去的頭輕笑了一聲,眼眸轉瞬變冷,發動車子,一腳狠踩了出去,直接越過紅燈,往夜色里飆去。 孟秋幾乎能聽到外面尖利的風聲刮擦車面。 轉彎的車像被他嚇住了,停下來猛按喇叭,趙曦亭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飆越快。 橫欄外的景物急速后退,孟秋幾乎沒來得及看是什么,車子已經越過百八十米。 他在飆車。 不顧死活的飆車。 孟秋忽然意識到這件事,緊抓安全帶像抓著救命稻草。 “趙曦亭……開慢點,趙曦亭!” 她轉過頭看他,他寒著臉,蓋著一層霜,那層霜像夏夜里發了瘋的瓷釉,毫無章法地困著他的面容。 仿佛一旦破裂,濃艷的冷色調掉下來,能將這場夜弄得污遭。 她緊促感達到巔峰,去看他的表盤,已經超過一百二了,正在往一百五的速度加,前車似乎感知到他的瘋,率先避讓。 孟秋每每發現車子要撞上,嚇得幾乎尖叫,見趙曦亭掃一眼后視鏡往旁一帶,她心臟被逼出失重感。 “趙曦亭……” 她想去拉他的手,但她不敢碰他。 太危險了。 真的太危險了。 孟秋急出哭腔,“我沒有說不陪你過夜,真的沒有?!?/br> “我家里人還不知道我談戀愛了,突然在外面睡,他們會擔心?!?/br> 趙曦亭言語寡淡。 “真談假談啊?!?/br> “只有這個時候,你才能專心回答我,想著我是么?” 他直往一百七十碼飆。 在這個時刻。 路邊的景物像被刷子刷出一橫一橫模糊的影子。 幾乎聽不見風聲了。 他們就在風里。 孟秋感覺她脆弱的神經暴露在瘋狂的速度下,引擎的轟鳴讓她沒有辦法思考什么。 他們的車像一條扎進路面的蟒蛇,它擺尾時,她的□□會變成一灘泥,血液跟著沸騰,腎上腺素跟著飆升。 仿佛她一眨眼,整個世界就會失控。 她胡思亂想。 這個失控是趙曦亭帶給她的。 他希望她專心地想著他。 他確實做到了。 他馴服了她的心跳,精準掌控她下墜上拋的起落點。 他在她神經上寫滿了他的名字,她細小的毛絨都在因為他而尖叫。 她整副身體都在因為他而干涸。 趙曦亭突然停下。 時間靜止了。 孟秋還在極致的失控感里,她的唇被堵住了,他充滿野性地探進來,占有她,像塞上的風,她剛才一直被空虛追趕著,猛然間摔進溫的潮汐中。 他的唇堵住的不僅是她的嘴,還有那一陣惶惶然無措的空虛。 他放縱地,發泄地,霸道地,朝她索取。 好難受。 好難受好難受。 孟秋心尖拔開一絲壓抑的,泫然欲泣的失重感。 孟秋不知道把心慌安放在哪里,漂浮不定,居無定所。 是這里嗎? 她仰起頭,像剛被繩子抽打完的小孩,想要安撫神經上的痛感和刺激。 她雙手乖巧地摸上他的頰,瞇著眼睛,學他的樣子,把整副身體送上去,吮他的舌,吸他的氣味,用他的液體,填補身體的空茫。 趙曦亭從她的唇上離開,垂眼看她的表情,她還要湊上來,他捏著她下巴,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