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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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也許尚有一處可能是個破綻?!迸岖k沉吟道。 姜姒神情緊張地追問:“何處?你怎么當時沒說呢!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呀!”她語氣有些懊惱。 裴玨眼帶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姜姒:“?” 看她做什么?她的臉上又沒有破綻。 裴玨慢吞吞道:“長桌前的地上恐有濕跡?!?/br> 她一愣。 又沒下雨,地上哪來的…… 她睜大了眼睛瞧他。 青年的語氣一本正經,“不過也許等他回去時已經干涸了,表妹莫要自責?!?/br>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姒憋住一口氣,將人搡出了自己的屋子,臨了觀四處無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朝著那衣擺處伸手用力地攥了下,惡狠狠道:“呸?!?/br> 瞧見青年微微變色的表情,她心中掠過一絲愉悅,然后毫不留情地甩上了門。 自個兒玩兒去吧你! ——— 噬云寨的主屋內。 少年懶懶散散地窩在上首的圈椅上,百無聊賴地玩著纏在胳膊上的花蛇。 站在下首的中年工匠眉頭緊皺。 他被強行帶到這里已經有一會兒了,剛開始聽說是噬云寨的少主要見他時,他心中還有些不屑。 不過是毛頭小子罷了,少年人玩心重,肯定是好奇他帶來的那些殺傷力頗為可觀的精.弩才特意找他。 就是手段粗暴了些,禮數差了些,讓那幫野蠻寨民強行帶他過來也就罷了,來了這么久竟然連杯茶連把椅子都沒有,果然是異族的鄉野村民,蠻橫無禮。 想到這,他眼中劃過一絲輕視,面上卻矜持道:“少主找我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我那邊還有活要忙,走不太開?!?/br> 雖然離開這么一小會兒的工夫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但到底謹慎為上,在辦好主子交代給他的任務之前,一切都得小心對待。 少年將站在下首的中年工匠的神色納入眼中,唔了一聲,并沒有立即回答。 中年工匠按下心中隱隱升起的不耐,語氣和善道:“少主?” 少年掀起那雙幽藍的冰冷眸子沒什么情緒地瞧了他一眼,卻是反問道:“沒什么要緊事便不能找你了?” 甫一撞入那片沉沉的幽藍之中,中年工匠便覺背后噌地一下爬上一股涼意。 那雙眼睛實在是和主子太像了,不愧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倆。 不過不同的是,如果說眼前的少年是玄冰一般往外散發著陣陣寒氣的幽藍,那主子便是似水一般滿是柔和的幽藍。 看似溫和無害彬彬有禮,其下掩蓋著的卻滿是淬了劇毒的尖刃。 稍不留神,就會葬送了性命,悄無聲息地被抹去在這世間的痕跡。 思及此,中年工匠越發坐立不安,想快些回去了,于是揖手道:“不敢,只是我怕耽誤了制弩罷了,畢竟少主應該也希望寨中多一些武器防備吧?” 少年似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br> 中年工匠心下一松,又客氣了幾句之后便準備抬步離開。 可腳步剛動,上首卻又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語氣隨意到像是隨口一提,但卻讓他登時冷汗直冒。 “你來幾天了,怎么一直呆在屋子里,也不出門走走?難道……” 中年工匠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顫,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下飛快思索著是否是自己哪里出了紕漏,又哪里讓人發覺了不對勁。 從未有哪一刻像現下這般難熬。 他頂著上首投來的那道隱隱攜著壓力的視線,強裝鎮定地開口,“少主?!?/br> 可剛一開口卻又被打斷。 少年似是恍然大悟般,說完了剩下的半句。 “難道你是初來噬云寨水土不服,又怕生,所以才躲在屋子里不肯出來?” “怕生”的中年工匠聞言一哽,硬著頭皮應道:“是這樣的,少主果真善解人意?!?/br> 坐在上首之人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 于是接下來,中年工匠就見識到了何謂真正的“善解人意”。 少年居然把在寨子里正在干活的寨民們全都喊了過來,讓他們一個個排隊在他面前介紹自己的名姓。 “我叫格尼克虎?!?/br> “我叫阿布約木?!?/br> “我是沙馬依古?!?/br> …… 異族人的名字又長又復雜,直讓身為大晉人的中年工匠聽在耳中是頭暈目眩。 雖說因著幾十年前大晉尚還與關外交好之時互通語言的緣故,雙方至今溝通起來仍沒有什么太大的障礙,但畢竟兩族本地的語言有差,有些字根本就是他完全沒有聽過的發音,只不過是按照大晉官話差不多相近的音調說出來罷了。 故而這一連串的名字一股腦兒地砸入他的腦中,只讓他頭疼至極。 偏偏面對著這些熱情無比的傻不拉幾土寨民時,他又不能敷衍冷待,因為坐在上首的少年可一直看著這邊呢。 無奈之下,中年工匠盡管心底再怎么嘔血,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吞,努力維持著臉上和善的表情。 這一遭下來,等到他終于被放過能夠回到自己屋子里時,滿腦子回響的都還是那些嘰里咕嚕的名字,頭疼到只想栽進床里好好地睡一覺,哪里還顧得上查看房里有沒有什么異常呢? 夜色中的噬云寨分外安靜。 另一邊的某間屋子。 一顆石子輕輕擊在緊閉的窗邊,像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暗號。 第80章 深夜的噬云寨。 有那起夜的寨民打著哈欠摸著黑上茅房, 趿著鞋子走在寨子各屋的路間,眼睛半睜半閉,腦袋迷迷糊糊。 身后似是有黑影掠過, 帶起一陣初春夜晚的涼風。 穿著單薄褂子的寨民一個哆嗦, 揉揉怔松的眼睛納悶地回頭瞅了瞅。 沒人啊。 于是又將頭扭了回去,繼續往茅房方向走。 嗒—— 像是什么輕輕滾落在地的聲音。 本就膽子不大的寨民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腦子里瞬間轉過無數驚悚的畫面。 聽錯了?還是他太敏感了? 寨民停住了腳步, 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不敢回頭看,又不敢繼續往前走, 想上茅房的心思去了大半。 嗒—— 那聲音又來了! 平日里就愛聽旁人講些獵奇山野詭聞的他頓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咬咬牙,干脆眼睛一閉轉身向來時路跑去。 嚇死個親娘嘞! 原來那些傳說都是真的!他再也不大晚上的上茅房了! 寨民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甩門,熄燭,蓋被。 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干凈利落。 而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屋子外邊兒,一道黑影身法輕盈地迅速掠了進去。 甫一進屋, 便看到一襲海棠紅裙衫的女子坐在桌邊,表情不善地睨著他。 “表妹這身很好看?!鼻嗄晗纫徊娇滟澋? 語氣十分真誠。 本是真心實意的贊美, 但不料女子聽后像是回憶起了什么, 表情更不好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為什么換了衣裙, 罪魁禍首竟還好意思提?! 姜姒瞧著為了掩人耳目也換了一身玄色夜行衣的青年, 不甘示弱道:“表哥這身梁上君子的打扮倒也十分自然?!?/br> 裴玨神色自若地接受了這聲夸獎,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極為眼熟的油紙包輕輕放在桌上。 白日里時間不多, 姜姒便直接將從工匠屋子里找到的這東西交給了青年,讓他去查。 所以這是有結果了?她用眼神詢問。 裴玨點頭,“這包藥粉名為失魂散?!?/br> 她皺眉,“聽起來就不像是好東西,那人想干什么?” 裴玨回道:“此藥無色無味,溶于水中不見其形,可以讓人短暫地失去自我意識變得渾渾噩噩,效用因人而異?!?/br> 姜姒眉心擰得更緊了,有些疑惑道:“這藥怎么聽起來和噬心蠱有些像?”雖然效用并沒有噬心蠱那么厲害。 此話獲得了對面的青年一個贊許的眼神。 他道:“此藥從手法判斷很有可能是崔軒利用在崔家的擁躉研制而成?!?/br> 姜姒道:“崔軒果真是想借那工匠之手做些什么,但是想做什么呢?他想要的蠱不是已經都拿到手了么?為何又要讓人偷偷摸摸地帶這包失魂散……” 她語氣頓了頓,忽然記起了自己一直忘了問的事情。 “表哥是怎么知道這是什么藥粉的?且還能瞧出是出自崔家之手?” 在她印象里,裴玨好似并不精通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