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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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除去方才那道熊吼之外,竟不再有其余的聲響出現。 夜色中的山林好似再次沉靜了下來, 祥和而又安寧。 可她知道這都是表面的假象, 山洞里的裴玨到現在還沒出來,定是遇上那頭熊有危險了! 也恰在此時, 頭頂的月亮被浮動的云遮住, 原本還能借著月色勉強看清周圍的姜姒, 頓覺眼前漆黑一片。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動靜。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瞧見了從洞口走出了一道人影, 正向著這邊而來。 姜姒緊張地攥了攥手心,試探地喚道:“表哥?” 那人影微頓,繼而腳步加快。 等到姜姒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來人的身形輪廓時, 才頓覺不對。 此人身形明顯與裴玨不同!且手里好似還拿著什么長柄的武器! 是誰?! 姜姒右手手指悄悄摸上了劍柄牢牢握住,目光警惕。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姒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只等來人一發難便揮劍。 一步,兩步, 三步…… 來了!只見那人舉起了手里的長柄武器,姜姒立即揮劍。 “哎哎哎!干嘛呢!劍可不是這么亂用的?!?/br> 來人手持武器將她手中的劍鋒打落到一旁, 姜姒這才發現那人手里拿著的是裴玨的劍鞘, 不禁一愣。 而下一刻, 她又忽然反應過來。 方才那道聲音是個年輕男子? 只見那年輕男子在身上摸索一陣,竟掏出了個火折子。 吹氣聲響起, 一點火光漸漸從眼前燃起, 照亮了姜姒的視野。 只是還未等姜姒看清來人的模樣,便聽到那年輕男子幸災樂禍的聲音。 “你完了, 你竟然把毒娘子栽的陰艮草全拔了個精光,等她回來你就等著被做成藥人吧?!?/br> 聽見此話,姜姒沒去理會什么是“藥人”,而是問道:“什么‘毒娘子’‘陰艮草’?我采的不是碧艮草么?” 年輕男子哼了一聲,“陰艮草便是十年份以上的碧艮草。碧艮草易得,這陰艮草卻難得。別說我沒提醒你,趁毒娘子沒回來你還是趕緊跑吧?!?/br> 姜姒皺了皺眉,重新舉起劍指向對方,冷聲質問:“你從山洞里出來,那山洞里還有一人呢?你為何拿著他的劍鞘?” 眼前的年輕男子聞言,仔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她被裙衫遮住的雙腿停留了幾瞬,忽而“嘖”了一聲。 “我倒是誰,原來還是個熟人?!?/br> 姜姒一怔。 …… 外表看似簡陋的山洞內,別有洞天。 姜姒靠坐在山壁前,身下是干草編織的軟墊,神情復雜地望向幾步外正蹲在地上捧著把花生逗熊的豐鶴。 沒錯,是逗熊。 當她被豐鶴拎著衣領帶到山洞里面時,看見的便是一頭身形不過成人大小的黑熊,耳朵圓潤可愛。 那黑熊聽到動靜見有人來了,原本還齜牙咧嘴朝他們吼叫,但被豐鶴從袖子里掏出幾?;ㄉ鷦冮_丟進熊嘴里后,便立馬安靜老實了下來。 “老弟哇,打個商量唄,等你家主人回來了,你就主動自首,說是你半夜不睡覺跑出去霍霍了那堆雜草?!必S鶴捏著剝好的花生粒,對著吭哧吭哧嚼著東西的黑熊循循善誘道。 黑熊自是聽不懂人語的,只頂著一張憨厚而毛茸茸的大餅臉渴望地盯著他手里的花生。 “不說話就當老弟你答應了哈?!必S鶴彎了彎眼,隨手從擺在地上的一堆陰艮草里抓了一點揉碎,語氣和善地抹在了黑熊鋒利的爪子和老實的臉上,手法堪稱均勻。 黑漆漆的熊身上,立馬染上了綠乎乎的汁液,配上那雙清澈而又愚蠢的大眼睛,瞧著甚是滑稽。 姜姒將一切看在眼里,抿了抿唇,語帶歉意,“我不知道那是特意栽的藥草,等這里的主人回來我……” 話未說完卻被豐鶴打斷。 “哎,與其說這些,你還不如多關心一下你那相好的吧。他也太虛了,不過是被熊拍了一掌就暈了?!?/br> 聽見此話,姜姒心中很想反駁,她的表哥才不虛。但鑒于眼下的狀況,還是將話咽了回去,低頭望向躺在她身旁的裴玨,繼續著手里的動作。 青年安安靜靜地闔著眼,面色略顯蒼白,原本貼身的玄色衣衫被她微微扯松,露出的胸口上箭矢射入的地方血rou翻起,傷口因敷了搗碎的陰艮草汁液而已開始漸漸凝起血痂。 姜姒在身上翻了半天沒能找到合適的帕子,便只好悄悄背過身撕下里衣成長條,俯下身小心地將裴玨胸前的傷口包扎起來。 包扎時,她得稍稍抬起青年的上半身,將布條從青年的背后穿過。而這對一個閨閣女子來說,無疑有些吃力。 偏偏幾步外的豐鶴還拋著手里的花生,戲謔地瞧著這邊,像是在欣賞什么好戲,沒有半分要幫忙的意思。 姜姒梗了梗,避開那道視線,一手拿著包扎用的布條,一手扶著裴玨的肩膀,努力地使著勁兒。 未料裴玨看起來勁腰窄臀的模樣,抬起來卻頗為吃力,像塊沉重的石頭。 姜姒腰肢彎得更深了些,干脆兩只手都抓住裴玨的肩膀一齊使力。 許是太全神貫注了些,她并未注意到下方的青年眼睫微微顫動,已有了蘇醒的前兆,更未注意到,此時她的姿勢像極了撲在青年的懷中,緊密難分。 “……表妹?” 青年的聲音略顯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乍聞聲音,姜姒手下險些一滑,幸好及時穩住了身形,然后眼疾手快地將布條從青年的背后穿過,將那敷了草藥的傷口完完全全地裹好包扎起來,手指靈活地打了個蝴蝶結。 做完這一切,姜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直起身時,才發現青年正專注地望著她,烏黑雙瞳中似有璀璨流星閃過,目光繾綣。 只是未等她分辨出那是什么意味,旁邊便傳來一道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 “我天,蝴蝶結。男子漢大丈夫,胸口頂著個蝴蝶結哈哈哈?!?/br> 裴玨似是才察覺到這里有第三人的存在,眼神瞬間一利,手指摸上了擱在一旁的佩劍就要起身,卻被姜姒抬手壓了回去。 姜姒搖了搖頭,附耳悄悄解釋了始末。 那邊的豐鶴還在“撲哧”嘲笑,聽完一切的裴玨卻冷不丁突然道:“行走江湖免不了磕碰,比起獨自一人舔舐傷口,我覺得還是蝴蝶結更美,豐掌柜覺得呢?”語氣淡然。 豐鶴的笑聲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這都是什么話。 姜姒移開視線,不自在地挽了挽落到頰邊凌亂的碎發。 氣氛一時冷下來,只聽見黑熊嘎嘣嘎嘣嚼著花生的聲響在這洞內回蕩。 半晌,豐鶴拍掉手里的碎殼,半笑不笑,陰惻惻道:“話說得硬氣,我可是被你媳婦兒連累才會淪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你就是這么對待受害人的?” 裴玨微愣,眉心閃過一絲不解。 姜姒聞言,恍然記起豐鶴只自報了家門,并未提起過這其中緣由,不禁問道:“豐掌柜到底為何會在這里?” 豐鶴哼了哼。 為什么會在這里?當然還是為了追回那把失竊的臂弩。 當初他去信給姜姒告知此事后,利用江湖人手查到了那小賊所在,便獨自趕來了五虎山。 哪曾想從來只有耍別人玩兒的他,竟有朝一日會栽在個小白臉的手里。 “那崔軒使的還是小娘子你當掉的那把弩呢,箭矢上淬了藥,真真是把殺人利器?!?/br> 姜姒張了張口,剛想道歉,可豐鶴似是瞧出了她的意思,并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道:“不過若是只有一把,任他怎樣也奈何不了我,但是……” 豐鶴皺了皺眉,微微坐直了身子。 “崔軒當時身邊有同伙在,人人都有一把勁弩握持在手。雖樣式不一,但我冷眼瞧著……”豐鶴頓了頓,篤定道,“是官造的,威力可觀?!?/br> “官造?”姜姒驚愕出聲。 豐鶴點了點頭。 姜姒擰了擰眉,試著分析道:“崔軒是青州軍出身,能避開禁令弄到官造的弩應該也是可能的?” 豐鶴卻聳了聳肩,臉上的嚴肅褪去,又恢復了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卻是此時,一旁的裴玨突然出聲。 “軍器署?!?/br> 似是瞧見姜姒投過去的疑惑眼神,裴玨解釋道:“早在多年以前,兵部便不再插手朝廷的一切軍械制作,青州軍的軍械也都交由從兵部脫離出來的軍器署制造運輸。能合理獲取違禁用弩的途徑雖多,但來源只有一個,那便是軍器署?!?/br> 姜姒想起了什么,臉上猶豫道:“伯父……” 裴玨顯然也是在思考著此事,俊美的眉眼間,神色微凝。 裴玨的父親—— 裴家主君裴誠,正是現任軍器署正四品軍器監,位高權重。 一旁的豐鶴口中“嘖嘖”出聲,眼里寫滿著:好一出朝堂大戲。 姜姒看向身旁的裴玨,目露擔心。 青年臉色仍透著幾分蒼白,緊抿的薄唇無甚血色,劍眉蹙起,見她瞧過去,眉頭又舒展開來,似是傳達安撫之意。 裴玨垂眸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既是軍器署流出的軍械,而崔軒又曾隸屬于青州軍,那……” 低沉略啞的嗓音戛然而止,只見裴玨下頜緊繃,眉心緊皺,仿佛在忍耐著什么。 姜姒疑惑,“表哥?” 卻在這時,洞xue外傳來腳步聲,接著從外忽然飛來一枚石子“咻”地一下打在了眉間隱約露出痛苦之色的青年肩上,青年登時吐出一口guntang鮮血。 姜姒瞳孔微微放大,看著方才還好好的裴玨突然吐血,又突然暈厥在地人事不省,頓時滿目惶然。 “表哥!” 第35章 “別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