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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不仁在線閱讀 - 第171章

第171章

    第128章 無罪辯護

    飛機即將落地。孟微之坐在幾張空座位之間,手中來回翻看著那份憑空生出的公證書。一切都像真正發生過一樣,而他清醒地知道假象都是權力的手筆。時間沒有等待他的思緒太久,當起落架撞上地面,片刻顛簸之后,他隔著機窗看到了整肅的隊伍與閃爍的警示燈光。

    艙門打開的一刻,他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混在那些隊伍當中。沒有人來給他戴手銬,只有兩個穿著制服的站在舷梯兩側看向他,孟微之只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肩章,不動聲色地移過目光,隨著他們穿過人群。

    沒有人說話。一個在不久前死去的鬼魂穿過他們當中,穿著秋天的風衣,走進北京的冬天。

    刺目的燈光被回轉了些。孟微之瞇起眼,極力鎮定,面上波瀾不驚地看向推門走進來的人。

    “孟組長?!?/br>
    來人比他年長不少,穿著便服,鬢角有點灰了。

    “章尾?!泵衔⒅h首,腦子里不該存在的記憶重疊一瞬,好像面前的人馬上就要拿出一沓江文會的檔案叫他翻看。但章尾是空著手來的,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道:“我就問問情況,你有什么說什么就行。這事太特殊了,咱們組織上很關心你的狀況,愿意提供一切協助?!?/br>
    “我沒什么問題?!泵衔⒅?。

    章尾有些意外地“啊”了一聲,而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嗽了幾下。

    “你被綁架……”

    “沒有?!泵衔⒅⒓捶裾J,“從反面看,罪名成立需要行為人,你們找到行為人了?”

    “……江南樹?”

    “和他有什么關系?!泵衔⒅托Φ?,“從身份上,我已經不在隸屬于桑干基地,可以支配我的假期。我只是在假期期間陪同他而已?!?/br>
    “但你消失了將近兩個月!”

    “我讓南鄉子替我請假,”孟微之道,“你們應該也問問他。聯系得到他嗎?”

    “正在聯系??墒菫槭裁础?/br>
    “飛機晚點啊,”孟微之眼睛一閉,開始說瞎話,“太平洋天氣差?!?/br>
    章尾本來就不是什么能說的人,這下被孟微之的無賴態度逼得啞口無言。訊問室里全程錄音錄像,他也怕自己說出什么不該說的,只能陳述道:“那對于江南樹的背景和所作所為,你應該很了解。他協助神明計劃進行有組織的入侵和破壞行為,還實施可能的綁架,這些都無可置疑?!?/br>
    “他精神已經不正常了?!?/br>
    “……???”

    “和一個沒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瘋子較勁,真有你們的?!泵衔⒅鏌o表情地看著他,“你們最清楚了,他腦子里的芯片……血管壓迫,行為異常,這事應該是醫療人員來干預,輪不到你我置喙?!?/br>
    章尾本來還在大驚,似乎絞盡腦汁地想他的話,終于恍然大悟。

    “孟組長,你是想幫他脫罪?”

    “你們也不會放他上法庭?!泵衔⒅⒁曋砗蟮臄z像頭,“就算是要他腦子里的芯片,也需要我同意?!?/br>
    他傾過身,在桌上推出那份公證書。

    “我是他的意定監護人?!彼?,“江南樹現在無法真實表達自己的意愿,我在為其作出關鍵決策時擁有合法的代表權?!?/br>
    當時給江南樹打的是生命維持艙配置的休眠藥劑,在常規狀態下有兩到三天的藥效。

    在打開訊問室的門后,他沒有如夢境中般看到魏奇,而是拿到了一張已經簽署好的租房合同——是孟如海替他租的。他的所有東西都被歸還,沒有人再過問他的行為,一踏出大門就能看到新的太陽。

    由此看來,桑干默許了剛才的“交易”。

    用脫罪換芯片。

    心終于定了片刻,好像沒什么東西在后面攆著了。十多個小時飛行所造成的疲憊壓下來,他坐在孟如海車后座時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啞著嗓子問:“他醒沒醒?”

    “應該快了?!泵先绾T谇懊娴?,“你打算怎么說?”

    “你別跟上去了?!泵衔⒅従彽卣f,“還能怎么辦,隨便他怎么處理我,別弄死了就行。然后什么都得聽我的,我不會讓他胡來,以前那種事絕對不會發生?!?/br>
    “我沒想到你現在想法轉變這么大?!?/br>
    “虛擬世界,終究是虛擬的?!泵衔⒅聪虼巴?。

    “它值得我的理想,值得我的時間?!彼?,“但不值得真實的犧牲?!?/br>
    何況那家伙承諾過他。

    退一萬步說,是江南樹先把承諾當成放屁的。

    他盛著電梯獨自上樓,有些著急地順著走廊跑向那個盡頭。這是個精裝公寓,到處都是冰冷而沒什么美感的大理石墻貼,他眼見自己的影子在其上掠過,而后伸出手懸在猶豫之間,最終按下了孟如海告知的密碼。

    一推開門,他被伸出的手一把抱住。

    “等一下!”孟微之咬著牙低聲說,把門用力拉上了。氣還沒接上,趴在肩頭的那位哽咽一聲,將他嚇得魂都沒了一半。好像是力氣還恢復,江南樹身形一晃,冷不防朝地上一跪,孟微之根本來不及拉,差點也摔上一跤。

    “別跪,起來?!泵衔⒅焓帜ㄟ^他的臉,“也別他大爺的哭……你哭是什么意思,恨我?要我死給你看?”

    “我以為我再見不到你了?!?/br>
    “什么?”孟微之沒聽清,蹲下來捧著他的臉,“以為什么?你那些小聰明,那些個人英雄主義早該取締了!這種時候誰是國王誰是天才都不作數,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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