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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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休沐,天冷起的遲了些,正與蕭元寶在屋里吃羊rou餃子,隱約也聽到了外頭的吆喝聲。 這些大商戶,在鬧市上賃用了幾十個攤位的位置,要一同布開賣年貨。 城里冷,大伙兒為著置辦年貨,有新鮮玩意兒,也都愿意前去湊一湊熱鬧。 祁北南和蕭元寶不為著前去湊熱鬧,也要去瞧瞧與家里有關聯的生意。 吃了早食,兩人系上厚厚的斗篷,一并步行前去鬧市上。 今朝無雨也無雪的,不過走在巷子里,卻依然干冷的厲害,言語間,呵出來的氣都是白霧。 冬日里鳥蟲的鳴聲少,轉被頑童點的鞭炮聲替代,倒也不覺過分寂寥。 兩人到鬧市上時,這頭已然熱鬧得很了。 幾家商隊把攤子鋪開,吃穿日用的物品應有盡有,瞧看得人眼花繚亂。 每個小攤兒上都有兩個伙計招呼著客,老百姓從這個攤子歡喜的尋看到那個攤子上,都在尋買著好物,人聲鼎沸。 杜家今年受了祁北南的介紹,前去拿得貨都很新穎,且是日用的東西。 攤子前最是熱鬧,生意都不知做了好幾十樁了。 人多怕起事,還有四個巡街衙役在此處守著。 受了商戶的好,正在一處面攤兒上吃餛飩和羊rou湯。 蕭元寶兩只耳朵上帶了一對圓圓的白兔毛暖耳,他兩只手揣在袖子里頭。 站在祁北南身側,巷子里的風都教他擋了去,一點不覺冷。 只是占了這般個子矮的便宜,遠卻又瞧不到攤子那頭,最后還是爬到了鬧市邊的小石墩兒上。 站得高了,攤子那頭的景象一目了然。 祁北南看著站在石墩兒上方才與他一般高的蕭元寶,眸子里起了些笑。 又還怕他摔下來,便伸手端著他的胳膊。 “喲,老明,今年又來湊熱鬧吶?” 一行搬抗著貨物的伙計從東街那頭姍姍來遲,陣仗不小。 徑直從穆家商行的布匹攤前行過,往空下的一片地去布攤子。 那正在監督著伙計招呼客的穆家員外見此,忍不得挖苦明達兩句。 “前年那些桌椅凳兒可盡數售出去了?不過拿舊貨出來也無妨,左右是為咱商會的集市添幾分熱鬧嘛?!?/br> 年底上商隊回來,各家都在此處賣貨,這頭最是熱鬧人口聚集的地兒。 明家怎又會放棄這樣一個機會,自也來布攤子售賣鋪子的東西。 奈何家中主行木材生意,打的柜子桌凳兒都是大物件兒,重量也高,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賣出去的卻鮮少。 每回在此處布攤子生意都是幾個商戶中墊底兒的,沒少受笑話。 “大家都來熱鬧,我怎有不來熱鬧的道理?!?/br> 明達今年有底氣,很是大方的回應了穆家人的調侃。 穆員外道:“還得是咱老明大氣,若換做我,必然是懶得跑這一趟。白教伙計將些笨重的家伙什抬著來,又原封不動的給抬回去?!?/br> “磕了碰了,最后還得砸在自己手頭上,你說這又是何苦?!?/br> 幾個商戶聽熱鬧,皆跟著笑出了聲來。 明達沒說話,瞅了穆家員外一眼。 心中想,一會兒也還能笑得這般暢快,倒還敬你是條漢子。 穆員外見明達一言不發的去了自家攤位前,以為折了他的臉面,嗤笑了一聲。 旋即招攬自家攤位前的幾波客。 “來來,娘子,瞧瞧我們從揚州府拿的料子,最是時新?!?/br> “這細綢甚么價錢?” “五貫錢夫人拿走。揚州那頭您這般的婦人都買這般細綢子穿吶,再襯你不過?!?/br> 穆員外話音剛落。 明家那頭的伙計吆喝開了來:“這邊走,這邊看,上等時新的紗綢咧!” “老爺,今年明家竟也賣起了料子哩?!?/br> “這賣老朽木的,木材生意做不下去了不成,買賣怎還做到我這布匹行當上了?!?/br> 穆員外聞聽了吆喝聲,一把撥開跟前的伙計湊到前頭些去瞧:“我倒是要看看,哪里撿些爛貨來充好?!?/br> “揚州來的新綢紗,月光下粼粼發光,喚作挽月紗?!?/br> 明家喚了個口齒十分伶俐的伙計,站在高凳兒上,繪聲繪色的鼓吹著綢紗的好來。 眼見前來逛買物件兒的老百姓都瞧了來,伙計拍了拍手。 立走出來一個女子和哥兒,兩人身上皆穿著用挽月紗新裁制出來的衣物。 輕薄的紗衣穿在錦衣的外層,十分飄逸。 這時候兩個伙計提了四個燈籠來,往兩個試衣人前照著,挽月紗立便閃出了些細碎的光來。 光芒并不耀眼刺目,只覺紗衣上撒了層銀粉一般。 一時間披著的紗衣如同彩翼。 “耳聽為虛,眼見為識!盡可上手試試料子,絕無僅有的綢紗,貨少人多,先到先得!” “時下買上一匹,請了好的成衣匠裁做衣衫,春來賞花,夏月清涼!” 正在穆家攤子上看料子的婦人見狀,丟下料子道:“我瞧你這料子不似揚州的時新貨,那頭的挽月紗倒應當是?!?/br> 言罷,連忙便擠過去瞧料子了。 “誒,別走??!” 穆家布攤的伙計連忙留人,卻是一個都沒留住,都涌去看新鮮了。 穆員外有些傻眼,便是他一個做布行生意的,也覺得那料子有些名堂。 不知明達哪里得的貨,竟教他一個外行人占了這便宜。 他嘶了一聲,隱約想起秋時好似有個跑閑的來帶話,說是有人想借穆家的商隊合作生意。 好似說的有一處地新成綢紗,月下能泛起粼粼之光,十分美麗,不曾大肆問世,價格賤…… 彼時他正在忙著商隊出發的事情,見是個跑閑的來傳話,便也沒如何放在心上。 想著他一個在鄰縣數一數二的布莊員外,商隊時常往返揚州,消息比多少人都靈通,如何會不曉得有這樣的料子。 只當是人侃大話,想要行得方便,也沒多客氣。 時下瞧來,竟還真有這樁生意,一時間心頭怪不是滋味。 祁北南瞧了熱鬧,道:“這明員外倒是會吆喝,喚了兩個身段好的試衣人來,教人不想買都難?!?/br> 蕭元寶道:“主意一看就是鑫哥兒出的,前些日子他還與我說來著,細問又不肯言,只喚我到時候來看熱鬧?!?/br> “商戶人家的孩子,果真是腦子靈活,小小年紀就有一本生意經?!?/br> 眼瞅著生意已經鋪開了,吵吵嚷嚷的,也不曉得明家究竟賣的是個甚么價錢。 蕭元寶見一個婦人從里頭出來,身邊的丫頭抱了兩匹挽月紗,他便上前問了一嘴:“娘子選的這匹紗顏色當真是好,不知是何價格?” “便是那頭在賣的挽月紗,縣上頭回見得,怪是新穎。八貫一匹?!?/br> 蕭元寶乍聞價格,不由得咂舌。 “這般高價!” 那娘子反道:“料子雖不說最上等,倒也能算個中上,商隊打揚州那邊帶回的,定是要比尋常的絲綢料子貴些?!?/br> “若是托人前去揚州買好料子,少不得也是要給路費賞錢,算下來不比在商隊手上買實惠多少?!?/br> “娘子說的是?!?/br> 蕭元寶悻悻道了一聲。 “先行一步了,哥兒若是喜歡這布,喚你家郎君與你買上一匹罷?!?/br> 那娘子看了蕭元寶身后的祁北南一眼,道:“趁著時下料子多還有得顏色選,晚了指不定就沒了?!?/br> 蕭元寶聞言抿了下嘴,怎又這般說,他們果真瞧起來那般登對不成? 也不是頭一回教人誤會了。 蕭元寶癡愣罷了,倒也不似頭回那般面紅無措。 看著婦人走遠,他轉過身,朝著祁北南攤開手,小聲道:“給我買?!?/br> 祁北南見狀,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他輕輕拍了蕭元寶的手心一下: “我是你郎君么,就喚我與你買?!?/br> 蕭元寶眨了眨眼睛:“我又沒說你是我郎君??赡闶俏腋绺缪?,難道不能給我買,只能與你的娘子夫郎買么?” 祁北南失笑。 “與你買還不成嗎?!?/br> 言罷,蕭元寶見祁北南還真要拉著他過去,他連忙拽住了人: “我說笑呢?!?/br> 祁北南道:“前去湊湊熱鬧又如何?!?/br> 蕭元寶睜大眼睛:“家里又不是沒有,湊這熱鬧干嘛,八貫錢呢,不要命啦!” 祁北南頗有些遺憾的止住了步子。 “那咱們家的貨要趁這時候拿出來順道賣了么?” “四十二匹料子,如果按照明家的價格盡數都賣出去的話,除卻一百貫買料子的錢,也還能掙下二百多貫呢?!?/br> “不著急,待著門面兒徹底打開,天氣暖和了咱們再把手頭上的貨賣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