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聞言臉色一僵，黑著臉咬牙啟齒的瞪著凌羽楓道：“兒子？”

    去他媽的兒子！

    想讓他管凌燁飛叫爹？滾！

    不管他的出身是什么，但凌燁飛算計了他還妄圖讓他做凌羽楓的替死鬼，光這一筆賬就足夠他將凌燁飛從帝陵里拖出來凌遲鞭尸。

    這個死丫頭竟敢嘴上占他這種便宜……

    非夜這輩子都沒嘗過這種恥辱，只覺得一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時間險些忍不住直接掐死凌羽楓。

    看到非夜的反應，凌羽楓噗嗤一笑，突然想起了很早年在凌家的一幕。

    那時候她才剛認識閻離，結果適逢圣言帝傳她進宮，那祖宗卻偏要跟著她一起去，還被她娘給撞了個正著。

    她娘問及閻離的身份，她一時間口無遮攔，就說了句她爹的私生子找上門來了……

    側頭瞥了非夜一眼，凌羽楓只覺得自己好像一語成箴。

    若真的計較起非夜的出身，他的確應該算是老爹弄出來的私生子??！

    清潤的淺笑像是春天盛開的鈴蘭，凌羽楓此時的目光無比的柔和，心底也因為過往的記憶變得異常的溫暖。

    往事歷歷在目，卻又恍如隔世。

    如果能早點解決這一切，每天都有閻離伴在身邊，再有娘親和老爹祖父在一起吵吵鬧鬧，那樣的日子不亞于人間天堂。

    非夜看著凌羽楓的笑容，眼底也閃過了一絲恍惚的情緒。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凌羽楓如此溫暖的笑，可她此前各種暖心的情緒都是因為閻離，但這次的笑，卻仿佛是因為他……

    非夜從未嘗過這種感覺，像是有微風在心頭劃過，戳動著他的心臟微微一悸，然后便有清泉般的甘甜滲入了胸口，使得這黑暗壓抑的業火之地都明朗了不少。

    非夜的眉心狠狠的蹙起，似乎是不適應這種莫名的感情，于是他臉色再度沉下，滿是陰鷙的對凌羽楓道：“很好笑？本城主把你扔進這惡念之源，你——”

    “好了好了，別再跟我逞兇耍狠了?！绷栌饤鳠o語的看著非夜，“你不是已經和阿九達成了協議，不會輕易殺了我的么？留著我的命去威脅我爹的效果會更好，說不定還能讓我爹向你求情服軟讓你發泄一下多年的怨氣。業火之地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相比非天帝陵也好不到哪去。你還是快些帶我去帝陵，等見了我爹以后再廢話行么？”

    嘖，知道了非夜的身世之后，凌羽楓突然覺得這位爺也不是那么可怕，也不似她認為的那樣不近人情。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老爹造的孽，只要不跟非夜較真，以非夜骨子里那倨傲的本性，他應該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看著凌羽楓那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非夜突然就懂了她身邊那些人為何對她那般無奈。

    因為牽掛，所以縱容，因為喜歡，所以珍惜。

    而他，雖然與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已經越來越治不住她，也越來越無法對她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