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凌羽楓只看到自己對閻離下了狠手，卻并沒有聽到自己對閻離說了什么。

    然而這一次，虞懷瑾的鏡占畫面就展現在她眼前，比上一次更加貼近更加清晰。

    所以，凌羽楓清楚的從自己的口型中判斷出了自己和閻離說了什么。

    他說——

    我不信。

    而她回答——

    既然如此痛苦，那就永遠忘了吧。

    凌羽楓心底狠狠地一疼，忍不住后退了兩步。

    虞懷瑾掀眉，“還有一段，你要看么？”

    凌羽楓冷冷一笑，“很早之間我就已經見過了?！?/br>
    她抬頭看著虞懷瑾，面無表情的道：“凈世預言，對么？”

    虞懷瑾和閻鏡同時一愣，就見虞懷瑾指尖一動，水鏡又顯示出了凌羽楓無比熟悉的另一慕，

    繁華的虞城皇宮變為了一片廢墟，偌大流光國成為了一片焦土。

    哀鴻遍野，橫尸萬里。

    虞氏皇族千百年的基業徹底傾塌。

    不止是流光國，還有蝕月國。

    同樣擁有千百年歷史的蝕月國都城，也呈現出一片廢墟焦土，尸橫遍野的模樣。

    在月都皇宮的廢墟上，一身殺氣的閻離帶著俾睨天下的眼神俯視著眼前的一切，縱是隔著水鏡，閻離眼中的殘冷及嘴角詭異的邪笑也讓人遍體生寒，望而生畏。

    然而，當初的凌羽楓只看到了這兩個畫面，而虞懷瑾手下的水鏡卻再度映出了最后一幅畫面。

    扶南閣，三十三天……

    玄冥黑龍遮天蔽日，業火之地的熔巖吞噬了所有，整個三十三天再無活口，只剩下了廢墟之上的紅衣男子。

    閻離。

    他站在少凰宮遺址的臺階前，背影和幻海峰殘象里的非天逐漸重合。

    浩渺天地，孤寂一人。

    滿身的蒼寂與悲涼，滿眼的疲憊與哀慟。

    凌羽楓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宇之間的痛色，然而水鏡卻在一瞬間化為了碎片，虞懷瑾周身的氣息也全部收回。

    他聲音微冷的問道：“你在何處看到過凈世預言？”

    凌羽楓轉頭瞥了閻鏡一眼，“你們當真是看不起下階天境，我以為這凈世預言早就在第三十三天上傳開了?！?/br>
    流光國十年一度的七曜星祭，可以說是轟動全國聲勢浩大。

    祭祀院的祭司長在祭典上占出了凈世預言，跟著就被圣言帝斬殺，即便圣言帝下令封口，看見過凈世預言的也沒有幾個，但此事也不見得能瞞的密不透風。

    閻鏡身為金字塔頂的天境之王，虞懷瑾能坐上扶南閣的大祭司之位，這兩人對三十三天的各種消息應該是無比通透才對，尤其是這預言里還牽扯到閻離。

    然而他們竟然半點都不知道，這著實不像是上位者該有的作風。

    卻見閻鏡臉色微冷，眼底閃過了一絲幽光，他一臉譏誚的對虞懷瑾道：“段宗玄瞞著本王的事當真不少……”

    凌羽楓眉梢一揚，目光逐一掃過眼前兩人，然后就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扶南閣內也不像我想的一樣太平啊。王叔您這是要被人篡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