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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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一紅:“我只是喜歡狗狗?!蹦愕念^像是一只歪著頭的雪白薩摩耶。 他眼中帶著戲謔笑意,望著你:“很像你?!?/br> “不像?!?/br> 他并未與你爭執,只是道:“早點休息?!?/br> “嗯,你也是?!蹦阃崎_車門下車,轉頭看見他拿起中控儲物臺的礦泉水,但水瓶已經空了。 你說:“可以等我幾分鐘么?我拿個東西給你喝?!?/br> 謝問東說:“不用的?!?/br> 你笑了笑:“我自己做的格瓦斯,算起來剛好發酵了二十四個小時,謝兄可以幫我嘗嘗?!?/br> 他解開安全帶:“我和你一起去?!?/br> “不用?!蹦阕柚沽怂?,“很快的?!?/br> 回到宿舍后,你來到廚房,揭開封閉容器的保鮮膜,濃郁的谷物香氣與焦香立刻撲了你滿鼻,液體呈金黃色澤,表面漂浮著一層發酵后的泡沫。 你盛了一大杯,下樓來到路邊,謝問東背靠車門站立。 他迎向你走了幾步,接過杯子,微笑道:“好香?!?/br> 你對他解釋:“格瓦斯又稱‘液體面包’,起源于一千多年前的俄羅斯。據說一位酒館老板將客人吃剩的黑面包收集起來,放在水中,意外地得到了一種清甜爽口的飲品,便是格瓦斯。我很喜歡喝,就嘗試自己做了?!?/br> 謝問東聞言,將杯子遞到你面前,問:“顧兄要不要先喝一口?” 你咬著嘴唇忍笑:“謝兄怕有毒?” 他很輕地笑了一下:“那也甘之如飴?!?/br> 然后他解釋:“美味之物,想與你分享??晌遗履阌袧嶑?,所以讓你先喝?!?/br> 你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確實有一點潔癖?!蹦阏f,“但三年前那個雨夜,謝兄也曾吃過我吃剩的面條,共喝一杯水,又能算什么呢?人與人的相處,永遠是相互的,真誠換真誠?!?/br> 謝問東深深地看著你,微笑道:“嗯,我記住了?!?/br> 不過,你還真有些口渴了,便接過杯子喝了第一口,濃郁的香甜彌漫在口腔,你贊了一句:“真好喝??!” 說完后忙道:“不是王婆賣瓜,是真的很好喝?!?/br> 謝問東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嗯,有葡萄的甜味?!?/br> “發酵時放了一把葡萄干?!蹦阏f,“剛才沒注意?!蹦阌趾攘艘豢?,果然有淡淡的葡萄香。 他又喝了一口,品味了幾秒后笑道:“焦香味很濃?!?/br> “嗯,我用電烤爐把面包烤得很干?!蹦阍俅谓舆^杯子,細細品嘗,“過濾后的面包渣還能用作花肥?!?/br> 他含笑看你:“顧兄多才多藝?!?/br> “謝兄謬贊?!?/br> 你們站在夜晚的昏黃路燈下,一人一口喝完了一大杯格瓦斯。 謝問東說:“好像醉了,開不了車?!?/br> 你笑出聲來:“謝兄你逗我呢?格瓦斯可不是酒精——它是面包發酵的飲品。小麥發酵的才是酒,哪能喝醉?” “被你看穿了?!彼麡O輕地嘆了口氣,臉上是幾近溫柔的微笑,望著你道,“今天多謝款待?!?/br> “不客氣?!?/br> 正說著話,有冰涼的東西飄落在你額頭鼻尖,你抬眼望去,雪花紛亂地舞在燈下,如柳絮因風起。 停了一周的雪,在你們站在路邊共飲格瓦斯時,再次飄落。 謝問東去車里拿來了傘:“我送你過去?!?/br> 來回不過幾十步距離,你說:“不必?!?/br> “在下雪?!?/br> 你說:“送即不送,不送即送,謝兄何必執著?!?/br> “既然送即不送,那么,送又何妨?!?/br> 你和他在雪中對視片刻,敗下陣來。他撐開傘,籠在你們頭頂。雪落在傘上,寂靜無聲,你卻仿佛聽到了沙沙細聲,如同涪江畔那晚的雨落。 幾十步很快到了,你站在臺階上,對他說:“謝兄留步吧?!?/br> 他把傘遞給你:“門口到屋檐下,還有一段距離,別著涼了?!?/br> 你不肯接:“跑幾步就過去了?!?/br> 他說:“拿著吧?!?/br> 你說:“這里到車上比到屋檐遠,謝兄更需要傘?!?/br> 他的語氣溫和,卻隱隱帶著不容置疑:“可我不希望讓你受凍?!?/br> “謝兄……” 你想了想,說:“那我送謝兄到車上,然后再撐著傘回宿舍,這樣大家都不會淋雪?!?/br> 穿著軍大衣戴著厚氈帽的守門大爺嘖了一聲,他看了看幾十步外的車,又看了看十幾步外的屋檐,驚奇又嫌棄地打量你們。 你:“……” 謝問東為對話結了尾:“好了,進去吧?!?/br> 他將傘柄遞給你,又拿過你手中的杯子:“杯子我帶回去洗?!?/br> 你驚奇地問:“何至于此?” 他說:“顧兄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假話?!?/br> “做飯的人不洗碗?!?/br> 你悶笑出聲:“那真話呢?” 他微笑說道:“下周六我來還你杯子?!?/br> “顧兄,再會?!?/br> 雪下大了,如鵝毛飄飛。 你再次說:“我送你過去?!?/br> 他說:“目送也是送?!?/br> 他放輕聲音又道:“記得與我分享蘭花盛開?!?/br> 你撐著傘站在臺階上,看著他的背影遠去,雪花在他身后飄飛。 很快他上了車,車子亮了幾下雙閃,而后原地掉頭,揚長而去,留下一群爭先恐后獻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