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101節
明婳沒想到他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又氣了個后仰,待到情緒稍緩,才咬著唇,怏怏看他:“你去衙門為何都不與我說一聲?” 裴璉擰眉:“就為這?” 明婳:“難道這不該生氣嗎!” 裴璉:“……” 他覺得沒必要。 但眼前的小娘子明顯已經在氣了。 有了害她落淚的前車之鑒,裴璉略作思忖,點頭:“是孤不對,一時疏忽了?!?/br> 明婳剛醞釀好的怒意一頓:“???” 裴璉看她:“孤向你賠罪?!?/br> 又將手遞到她面前:“你咬一口,出出氣?” 明婳:“……” 他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再看放在眼前的手,她故作兇悍地抓?。骸澳俏乙Я??” 裴璉面無波瀾:“嗯?!?/br> 明婳:“真咬了?” 裴璉:“嗯?!?/br> 明婳張大了嘴,牙齒都快觸到他的皮膚,見他仍未閃躲,這才悻悻地收回了牙。 “嘁,我才不像你,有咬人的癖好?!?/br> 她將他的手推開,哼道:“你手上全是繭,咬了還硌我的牙?!?/br> 這話裴璉無法反駁。 歡好之時,他的確很愛咬她。 或者說,看著她瑩白雪膩的肌膚上留下一塊塊獨屬他的印記,心下會升起一陣隱秘快感—— 在這之前,他從不知他還有這種癖好。 可她在床帷間香香軟軟、白白嫩嫩,似剝了殼的荔枝香甜,又似糯米糍般綿軟,一沾上手,實在很難控制不去啃咬、親吻、撫弄…… 偶爾瀕臨極致時,心下甚至還生過一絲暴戾殘忍的想法,把她弄壞、吃掉。 但她細細的哼唧,很快拉回他的理智,不可以。 她是他的妻,要陪他一輩子。 于是他只得將心底那惡劣的獸鎖回去,吻去她眼角因極致愉悅而激出的淚,托著她的腰牢牢扣緊,直至彼此纏繞的呼吸與guntang的心跳逐漸平息。 理智與一種陌生而溫暖的情緒在胸口回籠著。 裴璉不知那情緒該如何定義,只知那與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有些區別,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感情。 暖融融的,不算太壞。 他并不抗拒,也沒打算去克制。 明婳推開裴璉的手后,見他坐在榻邊久久不語,心里不禁嘀咕,怎么又不說話了? “殿下?”她輕喚。 榻邊男人緩緩抬起濃密的眼睫,午后偏暗的光線打在他深邃的臉龐,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叫他本就淡漠的神色愈發深不可測。 明婳抿了抿唇:“我都沒問你,你這次回來,怎么沒見到鄭統領和李主事?” “他們還在滄州?!?/br> 稍頓,裴璉掀眸看向她,道:“孤明早也要趕回去?!?/br> 他原本的打算是今日便趕回去的,只晨間醒來,看著她像是某只小動物般懶洋洋得趴在他的胸口,心底驀得就生出一絲懈怠。 大過年的,便多陪她一日罷。 那個懈怠的聲音勸道,畢竟這是她嫁給他的第一個年,孤零零的在他鄉,未免可憐。 于是他往后延了一日。 也僅一日。 “明日就走?” 明婳錯愕,兩條黛眉細細蹙起:“這大過年的,外面又天寒地凍,就連朝廷都封印了,你就不能歇幾日么?” “不能?!?/br> 裴璉肅容道:“年節休沐,加之這冷冽天氣,正是一年之中人最容易憊懶松懈、極少設防的時候。此時探查消息,猶如探囊取物,能輕松不少?!?/br> 明婳烏眸黯了黯,她知道他是忙正事,但心底還是難掩失落。 正打算下床緩口氣,她忽的想到什么,仰臉看他:“可你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么?!?/br> 若她沒記錯,裴璉的生辰就在正月十五。 提到生辰,裴璉語氣淡了:“生辰而已,并無所謂?!?/br> “怎會無所謂呢,這可是你二十歲的生辰,若是在長安,定要大大辦一場加冠禮才是?!?/br> “辦不辦加冠禮,到了那日,孤都會是成人?!?/br> 裴璉不愛過生辰,還曾為生辰與上元節是同一日而慶幸,因著在長安,上元燈節的隆重盛況能壓過他生辰的存在。 關于此事,他不愿與明婳多說,只看著她:“可要歇晌?” 話題跳的太快,明婳啊了聲:“都快申時了,還歇晌呀?” “昨夜沒怎么睡,有些困了?!?/br> 也不等明婳應聲,他脫下鞋履,拉下幔帳,將她帶回了床里。 被男人結實的長臂圈在懷里時,明婳心下忍不住咕噥。 原來他是知道困的,她還當他精力無窮,昨夜折騰一晚,白日還能一刻無休的忙活呢。 只他歇晌便歇息,拉她作甚? “我又不困?!彼酶觳仓鈶涣讼滤?。 剛要懟第二下,男人攬緊她的腰,頭顱也埋入她淡淡馨香的頸間,磁沉嗓音透著一絲慵懶,“就當陪孤睡會兒?!?/br> 他埋得很深,鼻息拂過她頸間細膩的肌膚,引得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明婳咬了咬唇,終究還是不忍推開他。 且這大過年的,外頭刮風又下雪,異地他鄉也沒個親戚,好似除了睡覺,也無事可做。 算了,看在他特地趕回來陪她過年的份上,就大發慈悲陪他睡會兒吧。 想到這,她窩在男人懷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闔上了眼。 - 后,建武帝私人札記所載:「永熙二十六年,歲首吉日,余以公務羈旅于河北道幽都縣。是日也,風雪漫天,寒氣凜冽,午后稍暇,遂與吾妻同榻而息。妻言曰:‘余不困也?!晃磶?,酣然入夢于余懷,鼾聲微起,如幼豚之吟,余視之,覺其態甚可掬也?!?/br> 第054章 【54】 【54】 歇晌之前, 明婳還曾想下午睡飽了,晚上睡不著怎么辦? 當日夜里,裴璉便身體力行給了她答案。 養足精力的年輕男人, 傍晚又喝了大半盆滋補養腎的黃芪枸杞老母雞湯, 床幃間簡直沒個消停。 半夜里, 前來換值的天璣懶洋洋打著哈欠,往緊閉的門扉瞥一眼:“里頭還沒歇呢?” 天璇:“嗯?!?/br> 天璣嘖聲:“不愧是主子,龍精虎猛?!?/br> 天璇撩起眼皮看她:“你又背后妄議主子?!?/br> “沒有, 風太大,你聽錯了?!?/br> 天璣以拳抵唇, 咳了聲:“行了, 你下去歇吧, 下半程我來守?!?/br> 天璇便也沒多留,提步離開。 練武的人耳力好, 天璣抱著長劍靠在門邊, 聽著屋里時不時傳來的細碎嚶嚀,心下咂舌。 就太子妃那個小身板,今夜怕是要遭老罪咯。 直至寅時, 風雪初停,屋內也終于傳來送水的吩咐。 待到重歸靜謐, 東邊的天色已隱隱泛著魚肚青。 天璣也由站姿變成了蹲姿, 正百無聊賴想著再熬兩個時辰便能回去睡覺,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天璣一怔, 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 待看到那道身披氅衣的高大身影, 不由怔忪:“主子,您這是?” 昏朦晨光里, 青年俊美的臉龐好似籠在一片朦朧薄霧之中,模糊且清冷。 他看了天璣一眼,并未出聲,只轉身將門闔上,方才開口:“孤此去大抵月底才歸,你和天璇繼續留在夫人身邊護衛?!?/br> 天璣忙肅了神色,躬身叉手:“是?!?/br> 又囑咐了兩句,男人深深看了眼那木門,“別攪擾她?!?/br> 天璣:“是?!?/br> 話音方落,那雙烏皂靴從眼簾之下晃過,踩上石階新雪,嚓嚓作響。 直 至那腳步聲漸遠,天璣才抬起眼,那道挺拔的玄色背影已穿過庭院,消失在半明半昧的灰青色天光里。 - 明婳一覺醒來,又是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