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62節
翻牌子??? 明婳愣住, 竟然還有這種cao作? “太子妃?”宮婢輕輕喚了聲。 明婳回過神,從前只聽聞皇帝翻牌子,沒想到有朝一日, 她也能體驗這個待遇。 雖然這紅木托盤上只有三個牌子……等等, 三個?! 是已經物色到三個情郎的意思嗎? 明婳咂舌, 一時不知是感慨裴璉太大度,還是感嘆他辦事之高效。 稍定心神,明婳抬起手指, 默默點著:“點兵點將,騎馬打仗, 點到是誰, 誰跟我走。要是不走, 你是小狗——” 話音落,纖細指尖點到了正中間那個綠竹牌。 懷著忐忑的心, 明婳拿起翻開一看:「書生」。 明婳眨眨眼, 運氣真不錯,一翻便翻到個話本里的經典款。 “太子妃是要選這個么?”宮婢躬身與她確認。 明婳本來不覺得有什么,聽宮婢這樣一問, 羞恥感后知后覺地席卷而來。 她也不知裴璉是如何安排的,但他做事一向縝密嚴謹, 這些宮婢應當都是可靠的吧? 將那塊牌子放下, 明婳很輕地“嗯”了聲。 端著托盤的宮婢很快屈膝退下。 另一位宮婢上前:“太子妃請隨奴婢來?!?/br> 明婳頷首, 隨著那宮婢離開湯池, 繞過后殿那片竹林, 沒想到竹林深處竟然有一處清雅幽靜的竹屋。 行至竹屋前, 宮婢并未入內,只站在門邊:“請太子妃先進屋歇息, 您選的書很快送來?!?/br> 這全然陌生的環境,以及即將迎來的事,明婳心緒都緊繃,她抿唇問:“我的婢女呢?” 宮婢道:“太子妃隨行的一干宮婢皆在廯房歇息?!?/br> 明婳點點頭,又問:“那殿下現在何處?他還會過來嗎?” 這話問完,她就知道問了句傻話。 她都翻了情郎的牌子,裴璉這正牌夫君來做什么,看她和情郎談情說愛,還是三個人湊一塊兒打葉子牌? 而那宮婢只垂下眼,道:“奴婢不知?!?/br> 明婳便也沒再問,深吸一口氣,推門入內。 屋里沒點燈,只四周擺放著夜明珠,昏朦朦的光,不明不暗,恰好照亮屋內的布設。 入目是一扇墨竹圖的屏風,繞過屏風,里頭擺著長榻、桌椅、杯盞,一張掛著秋香色幔帳的拔步床幾乎占了內室半邊的位置。 明婳看著那張床,怔了一怔。 第一次見面就約在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她走到花窗榻邊坐下,心跳得很快,口干舌燥的,于是自顧自倒了杯茶水淺啜。 也不知道裴璉到底尋了個什么人來。 另外兩塊牌子上又寫著什么? 啊好緊張,待會兒見面了第一句話該說什么呢。 都怪裴子玉,他要是對她溫柔體貼一些,她也不必找情郎了。 知道他心懷天下,勤勉上進,可忙歸忙,總是要過日子的吧,哪怕每日分出一個時辰陪她也好呀。 就在她幽怨腹誹時,屋外響起一道腳步聲。 明婳心下一緊,注意力霎時飛去了門外。 “叩叩——”兩下敲門聲起。 明婳攥著裙衫,稍稍揚起聲:“誰???” 不知為何,這時她竟期待外頭是宮婢在敲門。 然而,響起的是一道清潤的男聲:“送書者?!?/br> 是男子,真的是個男子! 明婳呼吸都屏住了,一會兒想裴璉真是好本事,竟然真的將外男帶進了東宮,一會兒又想怎么辦,她雖口口聲聲催著他給她找情郎,可她這輩子除了裴璉,從未和其他外男獨處過一室。 就在她心頭的小人兒狂打退堂鼓,甚至想著不如翻窗戶跑了吧,敲門聲再次響起:“叩叩——” 明婳咬了咬唇,算了,來都來了。 想想那些去平康坊尋歡作樂的男人們,想想裴璉日后那一堆良娣良媛、承徽承訓,自己不過找個情郎談天說地,風花雪月怎么了? 思及此處,她道:“請進?!?/br> 敲門聲停下,“吱呀”一聲門開了。 明婳仍是緊張,但想到這是東宮,這尋來的情郎無論怎樣,沒她允許,定然也是不敢放肆的,便稍稍安了心。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明婳循聲看去。 當看到墨竹屏風后那道高大身影,她微微一怔。 只見夜明珠柔和的光線下,男人一襲茶白色竹紋長衫,腰系素色絲絳,足著皂靴,烏發梳起,當真是書卷氣濃,清雅卓然。 可惜,他臉上戴著塊銀色面具。 打量之際,男人緩步上前,朝她抬袖行禮,“某拜見娘子?!?/br> 明婳起身回了個禮,干巴巴道:“坐、坐下吧?!?/br> 她本意是叫他找個凳子坐,沒想到男人直接行至榻邊,掀袍坐下。 明婳皺眉,心道這人未免也太不見外了。 不過這點小事,她也沒計較,只繼續打量來人。 這人的身形乍一看與裴璉十分相似,仔細再看,他的個子更高一點,聲音也不一樣。 裴璉的聲線,沉金冷玉,平靜無波。 這人卻是清泉潺潺,溫潤柔和。 “你……”明婳遲疑片刻,先開了口:“你為何戴著面具?” 那人道:“帶某過來的管事交代過,若是讓旁人看到某的容貌,會引來殺身之禍。便是與娘子相會,也得戴著面具,還請娘子諒解?!?/br> 明婳一聽是裴璉的交代,理解,但不大高興。 都看不到臉,那她之前提的要求不是白說了。 明婳看著這一襲白袍的書生:“反正這里就你我,你摘下來給我看一眼,我不告訴別人?” 那人道:“娘子很在意容貌?” 明婳噎了下。 雖說人不可貌相,但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呢? 哦對,除了那個人。 “算了,你不摘就不摘吧?!?/br> 明婳尋思著第一次見面,也不好要求旁人太多,還是明日和裴璉商量一下,看下次見面能否讓情郎摘下面具。 稍定心神,她問:“那我怎么稱呼你?” 那人道:“娘子可以喚某,玉郎?!?/br> 明婳微詫:“玉郎?” 那人:“怎么了?” 明婳:“沒,沒什么?!?/br> 只是裴璉表字“子玉”,而這個人叫玉郎,有點巧了。 不過玉字很常見,她也沒多想:“那我便喚你玉郎。帶你過來的管事,可與你說了我的身份?” 玉郎道:“只說娘子是位貴人,得好生伺候,讓你歡愉?!?/br> 伺候?歡愉? 明婳表情微凝,是她想太多了還是........ “咳,我們先聊會兒吧?!?/br> 明婳邊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邊道:“你喝點茶?” “多謝,某不渴?!?/br> 玉郎看向她:“不知娘子想聊什么?” 明婳語塞,她也不知道要跟個陌生男子聊什么,也許找情郎這件事,是她太想當然了…… 對座的男人似是看出她的局促,稍緩了語氣:“娘子不必拘謹,你我萍水相逢,有緣則聚,無緣則散。你盡可將某當做一棵樹、一株草、一片云,近日有何人生感悟,或是遇到什么趣事、煩心事,皆可與某傾訴?!?/br> 明婳聞言,柳眉輕動,心想眼前這個人八成不會是裴璉了,裴璉哪能說出這般體貼的話,除非鬼上身。 “好吧,那我先問你幾件事?!?/br> “娘子請說?!?/br> 明婳盯著銀色面具后那雙在晦暗光線看不分明的眼睛,道:“你多少年紀?何方人士?是讀書人么?管事的是如何尋到你的?” 玉郎道:“這些重要么?” 明婳:“當然,我都瞧不見你的臉了,總得了解你是個什么身世背景,不然一問三不知,我……我找情郎做什么?!?/br> 最后一句她嗓音漸弱,幾乎是咕噥出來。 玉郎看她一眼,而后道:“某年方及冠,萬年縣人,是去歲落榜的學子,現下在一家字畫館當賬房。前幾日管事的來我們店中,見某容色尚可,便問某可愿意應下一門差事。若能討得貴人歡心,可替某安排一個官職,某便應下了?!?/br> 明婳:“……” 他倒是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