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34節
好在沒一會兒,采雁便抱著一堆畫軸走來。 明婳看向采雁,采雁回了個肯定的眼神。 主仆間的默契讓明婳稍稍松口氣,打開一看,果然都是她較為得意的幾幅。 “殿下你看,這些都是我畫的!” 獻寶一般,明婳將那些畫軸在桌案攤開,“這幅是塞上風光,這張是仕女圖,這張是花鳥……” 裴璉負手上前,視線觸及那些畫作,狹眸也掠過一抹詫色。 古往今來名師大家的佳作,他也看過不少。 眼前這些與名家之作相比,雖顯稚嫩,然書畫不分家,字有靈,畫亦有靈。 這些畫卷,無論山水、人物、道釋、花鳥,全然無一絲匠氣,清新自然,滿紙靈動。 畫風別具一格,前所未有。 而她,如今還不滿十六。 裴璉凝眸,看向面前的少女,“這些都是你畫的?” “對啊,都是我畫的。這個是去年畫的,這幅是年初畫的……” 明婳說著,打開最后一幅,發現昨天畫的那幅墨荷圖也拿來了,她微怔,下意識想卷起來。 裴璉生得一雙利眼,霎時就瞧見那幅風格截然不同的墨荷圖。 “為何收起來?”他問。 “這個……”明婳支吾:“這是昨日畫的?!?/br> 裴璉聞言,伸手拿過,緩緩展開。 筆觸有靈,何況她這幅畫毫無技巧,全是情緒。 “你昨日心緒不佳?”裴璉睇向她。 明婳垂了垂眼,沒說話。 裴璉似有所悟,再看那副墨荷圖,恍然記起她那日泛舟時,似是提到過回來之后要作畫…… 原來最后作出了這幅畫。 “你這些畫作,都很不錯?!?/br> 稍頓,他道:“這幅墨荷圖,可否贈予孤?” 明婳錯愕,“你…你想要我的畫?” 裴璉頷首,“不舍得割愛?” “舍得舍得?!泵鲖O連連點頭:“你喜歡的話,你就拿去?!?/br> 這般大方,全然忘了昨日的悶悶不樂。 裴璉看著她明媚純粹的眼眸,忽又想起謝明霽說的那句“她是個實心眼”。 的確是。 他收起那畫,想了想,輕聲道:“多謝?!?/br> 明婳搖頭:“我們是夫妻呢,客氣什么?!?/br> 裴璉聞言,又看她一眼。 是,無論愿意與否,她已是他的妻。 二人又賞過一陣畫,見時辰不早,明婳先去沐浴。 待到夜闌人靜,大紅色幔帳里,兩人并肩躺著。 帳子里光線昏暗,明婳頻頻側過臉。 窸窸窣窣的,裴璉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不困?” 明婳道:“有一點困?!?/br> 裴璉:“既然困,那就躺好睡覺?!?/br> 明婳:“哦?!?/br> 帳子里安靜下來,然而靜了沒一會兒,她又偏過了腦袋。 這一回,裴璉睜開了眼,也偏過臉:“有事就說?!?/br> 明婳沒料到他會看過來,像是被抓包的小賊般,半張臉縮進被子里:“沒什么事?!?/br> “現下不說,待會兒再亂動,孤……” 薄唇抿了抿,裴璉道,“孤便回紫霄殿歇息?!?/br> “???我說我說?!泵鲖O翻過身,生怕他跑一般,抬手抱住他的胳膊:“我只是在想……” 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她聲音也不禁小了:“今晚……今晚我們不做夫妻事么?” 懷中抱著的手臂似是一頓。 少傾,頭頂傳來男人略沉的嗓音:“你想做?” 他這話問的! 明婳霎時雙頰通紅:“我沒有,我只是問問?!?/br> 畢竟前兩回同寢,都做了那事,她以為他今晚突然過來,還是要做那事的。 裴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默了兩息,道:“夫妻睡在一起,并非一定要做那事?!?/br> 稍頓,他道:“你身上那些痕,可好些了?” 提到那些,明婳臉更熱了:“好些了,這兩日都有涂藥,基本都消了?!?/br> 裴璉嗯了聲,借著昏昏光線,看向緊摟著他手臂的小妻子。 本來今夜打定主意,修身養性,不做其他,未料到她竟然主動提起,還主動貼了過來。 隔著一層薄薄褻衣,他的臂彎能感受到她胸前緊貼的溫軟。 經過前兩夜,他已知那瑩軟一團握在掌心是何觸/感,羊脂白玉般,細膩生溫,馨香盈盈。 正是血氣最盛的年紀,如一堆干柴,半點火星子都能燎原。 身子似有熱意升騰,裴璉側過身,嗓音微沉:“你若是想做……” “沒,我沒想!” 到底是個小娘子,明婳生怕叫他誤會她是個好色之徒,忙松開他的手臂:“我方才只是問問,現下知道并非一定要做那事,那我也能安心睡了?!?/br> 看著陡然空落落的手,裴璉:“……” 喉頭滾了滾,他閉上雙眼,平躺回去:“既是不想,那便睡吧?!?/br> “嗯嗯,這就睡?!泵鲖O說完就閉上眼。 因著下午和兄姐相見太過興奮,這會兒的確是累了,一靜下心,很快就睡了過去。 聽著身側輕柔均勻的呼吸,裴璉體內的熱意卻依舊躁著。 從前未曾經歷過,縱是晨起時有反應,凝神靜氣一番便也平復了。 而今嘗過云雨,知曉那蝕骨/銷魂的滋味…… 前兩夜的旖旎冷不丁在腦中浮現。 呼吸不覺重了,裴璉睜開雙眼,看向身側。 她睡 得正熟,素凈小臉恬靜而安詳。 幾個深呼吸后,裴璉掀開幔帳,提步下床。 寢殿外守夜的宮人都在小雞啄米,昏昏欲睡了,陡然聽到門開,一個激靈。 待看到那道披著玄色外袍的高大身影,詫異瞪大了眼:“殿、殿下?” 裴璉頭也不回,大步朝偏殿而去。 “備水,孤要沐浴?!?/br> - 翌日上午,明婳醒來,得知昨天半夜裴璉又洗了個澡,還一頭霧水。 “睡前不是洗過了么,怎么又洗呢?” 她想不明白,采月采雁都是沒嫁人的,自也不明白。 主仆三人一琢磨,最后只當太子殿下生性愛潔,夜里熱出了一點汗都要沐浴。 于是這日夜里,得知裴璉仍會過來,明婳特地吩咐宮人多加兩個冰盆。 她覺得她實在太會體貼人了。 等到沐浴過后,上了榻,她一臉期待地問:“殿下,你今夜有沒有感覺哪里不一樣啦?” 不一樣? 裴璉凝眸,靜靜看著面前的小妻子。 她剛沐浴過,如瀑烏發像昨夜一般柔順地垂在身后,身上穿著的寢衣與昨夜也并無兩異,小臉也洗盡鉛華,素凈清婉,并無不同…… 可她既然這般問了,定是有不同的。 裴璉便又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這一遍,倒真尋出些許不同—— 她的腳指甲變紅了。 她本就生得一雙小巧雪足,而今染上艷麗朱色,圓潤潤的腳指宛若一顆顆紅寶石,愈發襯得纖足瑩白嬌嫩。 裴璉眸色微深:“怎想到把腳趾染紅?” 明婳本來是想讓他感受一下今夜格外涼爽的溫度,沒想到他卻突然提到她的腳。 哪怕是北庭民風開放,女子的腳也是不能被旁人瞧見的。 雖說他是她的夫君,但這樣直直盯著看,仍叫明婳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