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19節
這種感覺很古怪,前所未有,說不上反感,卻實實在在叫他繃緊了肩背。 在明婳第三遍軟糯糯地喊著“太子哥哥”時,裴璉沉了眉眼:“行了?!?/br> 他將袍袖從她的指尖一點點攥出,吩咐車外:“去西市?!?/br> 話音方落,便見方才還神情黯淡的小娘子霎時神采熠熠,“太子哥哥……” “時辰不早了,買完就回宮?!?/br> 裴璉說著,又看她一眼:“且孤先前與你說過,不許再那樣稱呼孤?!?/br> 大抵是他答應給她買吃食了,明婳的膽子也大了些:“但你本來就比我大,我為何不能稱呼你為哥哥呢?!?/br> 裴璉:“你我是夫妻,哪家夫妻在外互稱兄妹?” 明婳聞言,險些脫口而出“我爹爹阿娘就會啊”,話到嘴邊,注意到他加了個“在外”。 在外的話,爹爹阿娘的確沒那般稱呼過。 她偶爾撞見幾次,阿娘也都紅了臉,嗔怪爹爹老不正經。 這樣想想,夫妻之間喊哥哥meimei,的確更像一種閨房情趣。 是有些不妥…… 誒,不對,她可是要他兩個月內傾心于她的,添點小情趣不是正好嗎? 思及此處,明婳抬起眼:“那殿下的意思是,在外不可以,私下可以咯?” 裴璉:“………” 明婳身子朝他傾去:“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靠得近,半邊肩膀幾乎貼上他的手臂,獨屬于少女的清甜體香也襲入鼻尖。 裴璉呼吸微滯,而后兩根長指抵住她的額頭。 他將她的腦袋一點點推開,面無表情,:“車里悶熱,別湊太近?!?/br> 明婳:“………” 他方才不還說心靜自然涼么。 不多時,馬車抵達西市,福慶很快買了兩份羊rou酥餅回來。 明婳接過酥餅,從荷包摸出一粒銀子遞去,“有勞了?!?/br> 福慶惶恐擺手:“太子妃折煞奴才了,且不說兩個羊rou酥餅沒幾個錢,便是要算錢,奴才盡管往上頭報賬便是,哪敢叫您掏錢?!?/br> “你就拿著吧?!泵鲖O彎眸:“這回是我請客,不走東宮的賬?!?/br> 太子妃請客?福慶錯愕看向太子,便見太子神色淡淡:“收著吧?!?/br> 太子都發話了,福慶也不再推辭,忙接過銀子:“多謝太子妃?!?/br> 車門重新闔上,明婳笑瞇瞇遞了個餅給裴璉:“還熱乎著呢,殿下快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裴璉平時的三餐也十分規律,外頭天色已暗,若現在吃這餅,晚膳怕是再用不下去。 可看著小妻子舉著餅的期待模樣…… 罷了。 今夜便是同寢的最后一晚,總得與她熟悉些,才能叫她不再那樣害怕抗拒。 在明婳亮晶晶的注視下,裴璉接過羊rou燒餅,低頭咬了一口。 “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又酥脆又鮮美?” “還好?!?/br> 裴璉不緊不慢咽了,覷見她眉眼間的失落,又補了句:“的確酥脆?!?/br> 明婳這才重新笑了起來,也低頭咬了口:“我也覺得他家的酥餅烤得特別脆,rou餡或許比宮里的差了些,但也還不錯?!?/br> 她邊嚼邊道:“不過最好吃的羊rou當屬我們北庭的,我們那兒的牛羊都是在草原上放養的,喝的是雪山水,吃的草是雪水灌溉的,所以rou質鮮甜,一點兒都不膻……” 盯著她沾著油光還絮絮說個不停的小嘴,裴璉沉沉吐出一口氣。 食不言,寢不語,她是一條也做不到。 偏偏她還不覺有什么,咔嚓咔嚓吃著手中的餅,由北庭的牛羊rou講到了北庭的雪山戈壁、沙漠草原。 “長安的確繁華,但我們那的風光也不差的……” 說著,明婳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裴璉:“若我沒記錯,當年殿下差點就要隨我們一起去北庭了。若你那時去了,就能親眼看見那些壯麗景色,我們還能一起長大,一起玩呢……” 若從小就是玩伴,現下也不會這般冷淡了吧? 明婳越想越覺得可惜,全然沒注意到身旁男人逐漸沉冷的眉眼。 那段險些被生母遺棄的過往,是裴璉最不愿提及的記憶。 見她還在喋喋不休,他唇角緊抿,將手中那塊羊rou酥餅擱在一旁。 “咦,你怎么不吃了?”明婳疑惑。 “沒胃口?!?/br> “啊,那不是浪費了嘛?!泵鲖O看著那塊只吃了一口的餅,柳眉輕蹙。 裴璉:“孤方才便說了,不必買兩份?!?/br> 明婳道:“那我都答應了請客的……” 還想再說,卻見窗邊的男人偏臉朝外,兩根如玉長指捏著眉骨,唇線冷峻。 若說開始明婳還不確定,現下她能確定了,他是真的嫌她聒噪。 但她就是覺得很浪費啊。 且方才還好好的,突然又沉著一張臉,跟她欠了他八百貫似的。 壞脾氣!討厭鬼! 明婳悶悶想著,也不再出聲,只咔嚓咔嚓把自己手里的羊rou餡餅吃了,又拿過案幾上那塊,咔嚓吃了起來。 裴璉眉心微動,乜去一眼。 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明婳鼓起塞滿餡餅的雪腮,也氣咻咻地將臉偏向一旁。 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吃餅??! 第014章 【14】 【14】 一直回了東宮,明婳都沒和裴璉再說話。 采月和采雁見她一臉不高興,心中都奇怪。 太子不是還轉道西市給娘子買了羊rou酥餅么,娘子怎么氣咻咻的? 鬧別扭歸鬧別扭,夜幕降臨后,裴璉還是來了瑤光殿。 已經是大婚的第三夜,夫妻倆卻還未圓房。 既然這事是必定要做的,拖拖拉拉并非裴璉的處事風格。 是以待宮人告退,看著拔步床上那個裹緊錦衾只給他留了個背影的太子妃,裴璉走到榻邊坐下,又抬手掰過她的肩。 明婳掙了兩下,但她那點力氣在身強力健的年輕男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最終還是被掰了過來,右肩被男人寬厚的大掌牢牢按住,仿佛將她釘在了床榻上。 感受到那隔著薄薄布料襲來的驚人熱度,明婳眼睛瞪得溜圓:“你做什么?” “今日可適應好了?”裴璉垂眸:“若適應好了,便將禮數做周全?!?/br> 明婳原以為他主動拉她,是要和她說軟乎話道歉。 從前她在家鬧別扭了,哥哥jiejie都會主動哄她:“好了好了是哥哥/jiejie不對,婳婳別生氣了?!?/br> 明婳都想好了,只要裴璉哄她一句,她就原諒他,可他卻…… “我們不是在吵架嗎?” 明婳蹙眉,悶聲嘟囔:“吵架還能行那種事么?” 她雖沒做過,卻知那事常被稱作“魚水之歡”、“床笫之歡”,既然是“歡”,那肯定得高高興興才做的。 可他們現下還在鬧別扭呢。 裴璉看著掌下的少女,她姝麗眉眼間透著稚嫩,眼神卻無比認真,當然,還存了一絲委屈的慍怒。 明明已及笄,言行舉止仍是一團孩氣。 或許她本該在家中留到十七八,再嫁給一個門當戶對,同樣不需肩負責任、只需安樂享福的世家幼子。 卻這樣小,送入東宮,成了他的妻。 將來,還要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默然良久,裴璉收回叩在她肩頭的手,“睡吧?!?/br> 那結實的熱意陡然挪開,明婳頓了下。 待看到他面容平靜地側身脫鞋,明婳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和她行禮了。 只是,他剛才靜默的片刻在想什么呢? 思忖間,裴璉已放下幔帳,床帷間霎時昏暗下來。 他躺上床,明婳往里挪了些。 兩人并肩躺著,明明這樣親近,帳內卻無比安靜。 明婳睡不著,仍琢磨著他在馬車里為何突然沉下臉,想他會不會因為她的不配合而生氣? 冷不丁,身側響起男人清冷的嗓音:“你是自愿嫁過來的?” 明婳愣了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