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收緊，周邊死一般的沉寂。

    蘇璃月垂著頭，緊張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小的想知道，除了存書以外，可有旁的東西？”

    雍禛看了眼雍祥。

    “你只需要把書取出來，我們自會派人去取，其他事情，就不用過問了！”胤祥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這些是你的報酬，事成之后，還會再給你三千兩！”

    很顯然，十三阿哥胤祥也是做足了功課，知道這個寫禁書的月牙兒什么都不缺，唯獨缺錢！

    蘇璃月的頭垂到了地面上，她知道，拒絕不了！

    至少以她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資格拒絕。

    “小的領命！”

    十三阿哥點頭，隨即起身朝門口走去。

    沒想到走到了門口，坐在軟榻上的人紋絲未動，不由得出聲，“四哥？”

    胤禛抬了抬半闔的眼簾，“你先走！”視線落在了蘇璃月的身上，“我還有事！”

    胤祥有些詫異，眼神再次在兩人的身上打轉，最后，笑了笑，抬腳離開。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蘇璃月的頭頂發冷，后背冒汗，即使不抬頭，都能想到那雙冷冽的眼睛是如何的冰氣逼人。

    “你叫什么名字？”

    “月牙兒！”

    沉默！

    僅僅是凝視，窒息的壓迫感就如洪水一般涌來，令她膽戰心驚。

    “抬起頭來！”

    低沉磁性的嗓音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冰冷，壓迫感讓蘇璃月無法拒絕，只得微微抬頭。

    “再抬！”

    蘇璃月慢慢的向上看，眼前的人卻猛的起身，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兩人的距離頃刻拉近，男人熟悉的氣息壓迫下來，清秀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

    這張昨天夜里，讓蘇璃月把控不住的臉，如今卻成了燙手山芋  。

    她叫苦不迭，早知現在，何必去招惹他！

    他靠的越近，蘇璃月越惶恐，身子不由得向后退。

    胤禛挑眉，俯首逼近，目光卻落在她的唇上，“名字？”

    “月牙…！”

    他的臉又近了一分，睫毛貼著蘇璃月的鼻梁，嘴上的呼吸輕輕的打在她的嘴上，如此之近，蘇璃月只要稍微一動，兩片唇瓣就能貼在一起。

    他嘴角的傷疤，就像是在告訴蘇璃月昨天夜里發生了什么！

    “雍……雍王爺，有話好好說，別……別靠這么近……”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他抬眼看她，面色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緒，那對刀子一樣的目光，刺的蘇璃月不敢動，更不敢躲。

    “真名！”

    蘇璃月閉了閉眼睛，脖子一梗，“蘇璃月！”

    “昨夜……”

    “昨夜小的母親犯了心悸，小的在家里照顧老母一宿，所以臉上失了儀態，請王爺責罰！”

    男人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眼睛，蘇璃月被看的垂下了眼。

    一分鐘，兩分鐘……

    足有一個世紀那么長，他的手松了一些，身子后退，卻依舊低頭看著她。

    壓迫感減輕，蘇璃月微微抬頭，笑道：“雍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這嬉笑的嘴臉，讓胤禛剛剛出現的火苗，瞬間意興闌珊，知道她再裝瘋賣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明日巳時，等你的好消息！”

    腳步聲在門外越走越遠，蘇璃月無力的坐在地上，腦門上的汗珠如同雨水一樣的往下流。

    市集辰時（早晨的7-9點）開門，他就要自己巳時（上午9-11點）去當鋪贖回東西，只有一個時辰的功夫……

    蘇璃月閉上眼睛，心七上八下的跳動著，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這么近，這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