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方渙出去打聽到什么消息，聞人語第二天又過來了。

    此時房間里只有應惟故，方渙出門了。

    應惟故有些無套：“聞人公子，該說的話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鐘離公子的身體我無能為力?！?/br>
    聞人語眼睛里布滿血絲，他幾乎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想著鐘離。

    他道：“在下知道普通的法子無法治好鐘離，可若是，能夠以命抵命，仙長有沒有把握讓他多活上幾年？”

    應惟故沒有被這話嚇到?！耙悦置姆ㄗ釉谛拚娼缍急粴w類為邪術，我們是正派仙門出身的弟子，就算你愿意為好友犧牲，我也不能完成你的心愿?！?/br>
    本以為這話能打消聞人語的念頭，可誰知他又問道：“這是不是說明有辦法以命抵命？”

    應惟故：“我勸你趁早放棄，別忘了，你馬上就要成親了?！?/br>
    第72章虐戀情深

    怎么看聞人語都不像是會辜負妻子的人。

    果然聞人語說道：“成親是假的，李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br>
    “……那你為何會與那位李姑娘成親？你說成親是假的，可當日上門與你商議成親事宜的人卻不是假的?！睉┕释蝗徊荒芾斫饴勅苏Z這是想干什么了。

    “我與李姑娘成親，其一是李姑娘懷孕，姑娘家平白有了身孕，若是不能與人成親，她只能自盡不連累家人的名聲。其二是……阿離想看著我成親生子，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愿?！闭f道第二點的時候，聞人語的語氣明顯低落了下去。

    “所以你就打算哄騙他與別的姑娘成親，除了能完成他的心愿，還能順便救個姑娘的姓名？”

    聞人語低頭苦笑，“仙長可能并不理解我為什么怎么做，說實話，有時候我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br>
    “你在報復?！睉┕收f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聞人語迅速反駁：“這么會？我成親能報復到誰？！”

    他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慌亂已經掩飾不住了。

    應惟故不理他，“你在報復鐘離?！?/br>
    聞人語更是覺得可笑，“阿離是我的摯友，我為何要報復他？更何況，為什么我成親能報復到他？”

    應惟故懶得再跟聞人語掰扯有沒有報復的事情，直接準備趕人：“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其他的意思，那就沒有吧，你可以離開了?！?/br>
    應惟故覺得很沒有意思，這兩人分明是對彼此都有說不出口的綺念，卻非要止步于摯友。

    又想起一事，應惟故道：“無論如何，既然你答應了與那位李姑娘的親事，好人記得做到底?！?/br>
    聞人語像木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應惟故的逐客令。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應惟故一揮手，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臉色慘白的鐘離。

    鐘離走進來，沒有第一時間對應惟故說什么，而是叫了一聲：“阿語?！?/br>
    立在那兒的木雕這才是像恢復了生機，僵硬的轉頭去看。

    鐘離面色沉靜，沒有因聞人語的狀態再說什么。

    他說：“阿語，你先離開?！?/br>
    他的身上突然多出來了一點生機，本來慘白的臉色竟然開始恢復紅潤。

    聞人語許久沒有見到面色紅潤的摯友，又驚又喜：“阿離！你、你的臉……”

    鐘離只是說：“阿語，先離開?！?/br>
    本來當看客的應惟故突然掏出了一枚珠子，在鐘離看不到的地方，應惟故臉色變了變。

    鐘離身上有什么東西被這珠子吸收了一點去。

    聞人語咬唇，什么話都沒說，退了出去。

    鐘離這才將視線放到應惟故身上，應惟故也在他看過來之前將珠子收好。

    原來如此。

    “仙長，無論阿語請求您幫他做什么，還希望您不要幫他?！辩婋x躬身行了個大禮，應惟故往邊上躲了躲，并沒有受。

    應惟故沒說話，又拿出之前和森塞給他的牌子放到桌子上，用手指一點，無數字符就浮現在空中，令鐘離也能看到。

    不出應惟故所料，鐘離抬頭看了幾眼，表情就崩不住了。

    “這位……前輩，”應惟故想了想，還是選擇這么稱呼他，果然鐘離聽了也只是動了動，沒有否認，“這是我此次前來需要查探的東西，前輩是不是有話要說？”

    鐘離死死盯著投在空中的字符，還附帶著洞府里的一些圖片。

    “待阿語成親過后，仙長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如實相告?！辩婋x抬手道。

    “聞人語……他可能成不了親了?！睉┕视X得，這事他也沒必要幫聞人語瞞著鐘離，按聞人語之前說的話，這親八成是成不了了。

    鐘離本就很在意聞人語成親的事情，連忙追問：“這是何故？”為什么他都還不知道，應惟故這個外人就先知道了，是剛才阿語說了什么嗎？

    應惟故：“哦，他說李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成親是因為你想讓他成親?！?/br>
    “……”本來臉色紅潤起來的鐘離聽了這話臉又開始泛白。

    “自己選擇的路總要走下去，不能強求的也不要強求?！睉┕蕜窳司?。

    “我如何不知？你應當向來順風順水，沒有體驗過痛失摯愛的滋味吧？！”鐘離低聲吼道，整個人無措又崩潰。

    應惟故沉默。

    “尤其是當你知道愛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喪命，這種情況，叫我如何放下？！”鐘離神情癲狂，隨后像是看見了什么極其恐懼的場景，瞳孔緊縮，眼露痛苦，呼吸都像是被遏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