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背后,就是天衍?!毖苄橇_站起身,“你想看看么?” “能讓我看到他的痕跡嗎?”應惟故目光平視前方,沒有半點波動,木木地問道。 衍星羅輕笑,說道:“即便是有,你又看得懂嗎?” “……讓我看看吧,峰主?!睉┕实?。 …… 應惟故離開星衡峰的時候,在山下碰到了一個人。 “這位師兄好,在下方渙,在驗仙臺與師兄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這位師兄還記不記得在下?”是方渙。 才遠遠見過的人,應惟故又怎么可能忘記。 “你好?!睉┕手皇嵌Y貌點頭,沒有與方渙相談的打算,就準備離開。 “師兄這是準備去哪兒?”方渙也不攔應惟故,只是跟在他身后一起走,“還未請教過師兄名諱?!?/br> 此人甚是話多。應惟故想到。 他向來不是個親和力強的人,習慣了獨來獨往,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避而遠之。像方渙這樣,上趕著來接近他的人卻少之又少。 方渙跟在應惟故身后,仗著應惟故看不到他的臉,目光貪婪地在應惟故背后打量?;钕袷窍胗靡暰€穿透那層布料,看到這人骨子里去。 幸好……他還有回來的這天。 應惟故不搭理方渙的喋喋不休,卻也沒有出聲讓對方不要再跟著他,像是默認了方渙跟著他的舉動。 他是未來的天元宗弟子。應惟故在心里給自己找理由。 心里亂糟糟的,應惟故甚至不清楚為什么要往這方面想。 衍峰主給他看了天衍星盤,可是做為從來沒有修行過推衍之術的人,應惟故能感受到某些玄之又玄的感覺,可是他不知道那種感覺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種感覺,好像是把心頭上壓了數百年的石頭推開了。 想到這兒,應惟故心頭上涌出一股心煩氣躁,他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余光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后說話的方渙身上。 這個人…… “你對我總是一口一個師兄,可據我所知,你只是今天來參加天元宗的尋緣大會的一員罷了?!鄙僖姷?,應惟故說了個長句子,腳步也隨之停下。 從星衡峰離開,應惟故暫時無處可去,其它人都未必知道他已經出關,而那個可以算是“囚禁”了他上百年的地方,短期內應惟故也不想回去。 應惟故這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可方渙立馬就懂了應惟故末說出口的意思——今天的尋緣大會主要內容就是檢測靈根,有靈根者才有機會入天元宗,而后面等著他們的,還有不少考驗。 只過了靈根這一關,方渙根本還算不上天元宗的一員,甚至他還只是個五靈根。 靈根是溝通天地靈氣的存在,沒有靈根的人窮其一生都無法感受到靈氣,感受不到,自然就無法踏入修真的門檻。 靈根越少,修行的進展就會越快,自然就象征著天賦越好。而像方渙這種的五靈根,被稱之為偽靈根——雖然是先天的靈根,但由于其多而雜,進展極其緩慢,有和沒有之間的差別也不大,便有了偽靈根之稱。 方渙笑道:“這會兒雖然還不算是,可總會是的,有些結果是無法改變的。提前一點,無傷大雅,無傷大雅?!?/br> “我身上并未著天元宗弟子服,你又如何判定我是天元宗弟子?”莫名的,應惟故又有了同對方說兩句話的興致。 “看師兄周身的氣質,就不像是普通人。不過是弟子服,據我所知,宗門也沒有規定說弟子一定要穿弟子服?!狈綔o還是笑吟吟的模樣,他的長相和他的作風,都和應惟故截然相反。如若方渙想,或許他能和世上任何人友好交流。 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誒,師兄還沒有告訴在下名諱呢!”方渙突然想起。 “待你真正成為天元宗弟子再說吧?!睉┕收f完這句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事,腳下不知道用起了什么步法,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方渙眼前。 方渙:“……” 方渙嘆了口氣,他眼前失去了應惟故的身影,便抬頭眺望,那個方向有一座離這里很遠、只能勉強看到影的山峰。 那座峰位于天元宗最東邊,很是偏僻,在天元宗的存在感也不強。 可那也是天元宗的九大主峰之一。 星明峰。 阿爭,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 “這么多年不見,沒想到你見到我的第一面就是這么個要求?!?/br> “不是要求,是請求。請……成全?!?/br> “罷了,罷了,既然那位都看過了,想來也是沒有其它法子了。那你就,按自己的打算來吧。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去吧?!?/br> “多謝……師兄?!?/br> …… “之前帶你們的謝師兄最近有了任務出門了,這位是大長老新派過來引導你們的新師兄,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皆由這位師兄帶你們熟悉宗門?!?/br> 一位身穿內門弟子服的弟子對著一群新入門的弟子們說道。 天元宗的尋緣大會在昨天正式落下帷幕,這一批便是通過宗門考核,成為天元宗弟子的人選。 應惟故站在說話的那位內門弟子身后,今天他身上也換上了一件普通的內門弟子服。 天元宗的內門弟子服是藍色的,整體優雅內斂,很符合天元宗對外一貫的形象??蛇@衣服穿在應惟故身上,卻多出了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氣,與其它身穿此弟子服的弟子們比起來,顯得那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