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六十八章
皇后最終沒有堅決的帶走張沉,只不過在陸家的莊子上又多留了些護院。說是護院,那些身手看上去,也是皇后對著張沉盡了心。 或許是張沉不愿,但是雙嬤嬤的態度著實讓皇后心驚,相比之下,皇后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只要京都的消息不外露,相比在自己手底下,張沉在陸家倒是更為安全一些。 皇后離開的時候,張沉倒是出乎意料的來門口相送,或許也是為了皇后沒有強制的把他帶走,張沉的態度倒是軟和了許多。 多年骨rou分離,皇后自是萬般不舍,像是尋常家中的母親一樣,囑咐著張沉平時的衣食住行,陸桉站在旁邊靜靜地聽著,皇后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聽。 看著皇后的思慮和擔憂,張沉面對這個生母萬般不變的態度倒是松動了一些,甚至最后還淺淺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皇后聽了又是大為欣喜,不過還是不能離宮太久,被人發現又是一場風雨。 看著馬車緩緩離去,張沉收回了目光,沖著陸桉點了點頭“張沉就不送陸小姐了?!?/br> 陸桉倒是一挑眉“誰跟張公子說我要離開了?” 張沉倒是驚訝,孤男寡女在莊子上過夜?京城的風氣已經這般開放了,這倒是出乎意料。沒有理會張沉此刻算得上豐富的面部表情,目光落在了慢慢靠近的另一輛馬車,駕車的是陸宴手底下的人,張沉的目光也順著陸桉的看了過去。 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女看車子停下,掀開簾子打量了一下,看見張沉眼睛一亮,馬上從車下跳了下去,興奮的大喊“沉哥?!?/br> 張沉看見少女的時候,面容也難得的染上了喜意“阿溪!” 陸桉聽著,倒是有了些不自在,雖說知道張沉喊的不是自己,但是和一個小姑娘偶然撞了名字,心里倒真是別扭。 張溪走近,才看見站在張沉身后不遠處的陸桉,兩人的年紀相近,不過陸桉常年養在深閨皮膚欺霜賽雪,一身綢緞羅裙,略施粉黛,在張溪眼里是說不出的高貴雅致,張沉也不是和她在鄉下時的那副樣子,張沉身量高,就這么站著也看不出腿上的毛病,兩人竟然是說不出的般配。 張溪低頭看著自己這次出來已經是穿了自己最好的棉麻布做的衣服了,常年干活整個人都是黝黑的,站在兩人面前,張溪突然莫名的心慌。 快步上前抱住張沉的胳膊,一雙黑亮的眼睛看向陸桉“是你把沉哥接來的,你為什么要把沉哥帶走?!?/br> 張沉自然是感受到了張溪身上莫名的敵意,但是想起陸桉用阿溪威脅自己的時候,張沉倒也沒有阻攔張溪的無禮。 陸桉稍退了一步,避開陽光躲在陰影里“母子相聚的善事,陸桉倒還是愿意做的?!?/br> 早就是曬習慣了的,張溪看著陸桉連這么一會太陽都受不了,有些輕視的哼了一聲,不過看著陸桉白嫩的臉龐,張溪默默地抿住了嘴唇,她長得可真好看。 想要再說些什么,張沉還是攔住了她“陸姑娘是一片好心,這不是也把你接來了嗎,你可不要為難人家了?!?/br> 想來倒也是,還是多虧了這個陸姑娘自己才能來找沉哥,對陸桉那些莫名其妙的敵意一下子散盡了。 陸桉當然是知道張溪在想些什么,不過人家沒有明說,自己倒也不能多言解釋,還好這個丫頭心性單純,別人一打岔就忘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不過看著張沉體貼的問著張溪在京都習不習慣,張溪也笑得燦爛,陸桉唇角的笑容淡了幾分又是很久沒有見過衛廷了,也不知道他的府里怎么樣了。 思念就像平靜水面投下的石子,那一圈圈的漣漪越擴越大。 看著兩人寒暄著,陸桉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還是出言打斷了“既然兩位已經見面了,時間也不早了,張溪姑娘就先回去吧?!?/br> “回去!”張溪明顯沒有做好準備“為什么要回去?” 陸桉還是那副風雨不變的微笑“孤男寡女怎么好在一處過夜,也是為了張溪姑娘的名聲著想?!?/br> 張溪臉上的不樂意可以說極其明顯了“我和沉哥已經定過親了,而且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我們都是住在隔壁,更不要說現在只是在一個院子里了?!?/br> 陸桉淡笑不語,視線投向了張沉。 張沉的臉色也有些不好,陸桉分明是讓自己見過張溪,證明她的那些威脅不是空xue來風,不過現在自己有沒什么辦法,就算皇后的人在,以皇后的想法,也應該不愿意阿溪留下的。 “好了阿溪,如今我們在人家的地方上,也該入鄉隨俗跟著人家的規矩走?!?/br> 張溪是聽張沉的話的,怎樣不愿意,還是上了馬車離開了。 “最近如果有人來尋張公子,張公子可要小心應對啊?!痹搧淼娜艘呀泚砹?,該走的人也不在了,陸桉也沒什么留在這里必要了。 不過天色有些晚,現在回京都怕是也來不及了。突然想起來,衛廷說過在附近以前和別人賭博的時候贏過一個莊子,那應該算是衛廷的私產,朝廷應該沒有管制起來。 也不再停留,就沖著衛廷的莊子去了。 就算是未曾見過陸桉,看著陸府的標志,莊子上的奴才也想的起來自己少爺的吩咐,連忙把人迎了進去。 進到莊子,陸桉就忍不住笑出聲,這可真是衛廷的風格,這莊子著實不小,滿院子的刀槍劍戟,一看就是男人的地方。 莊子上的管家過來“姑娘,廂房正在收拾,我們這人手腳快……” 陸桉倒是打斷他“不用麻煩,我住你們主子平時住的屋就好?!?/br> 管家有些猶豫,可想起來自家主子在所有莊子鋪子都派了人告訴要仔細照顧陸姑娘,咬咬牙應下了。 夜晚躺下的時候,陸桉倒并不陌生,屋子里沒有熏香,可陸桉總覺得衛廷身上那股清冷的味道布滿每一個角落。 這樣想著慢慢閉上了眼睛,直到半夜,陸桉感覺身側重重的躺下一個人,這才驚醒看去。 那人的聲音里有些不易察覺的疲憊“怎么想起來住我的屋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