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晚重溫
徐碎光隱隱猜測到應該是見老師,坐在辦公室里,看到陌生中透著熟悉的不茍言笑的面孔,仍然還是渾身不自主打了個顫,怎么坐都不舒服。 柏月將帶來的水果禮盒放在羅故的桌子下。 “老師好?!毙焖楣庀乱庾R的打招呼。 柏月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羅老師講課風格一如既往嚴厲,我看那些學生還是對您很恭敬?!?/br> 羅老師擺擺手,“你是想說怕我吧,你小子,哄人有一套?!?/br> 隨后又仔細端詳了抿嘴心虛的徐碎光,“沒想到這么多年沒見,已經從大膽又皮,不讓我省心的瓜娃子長到這么害羞矜持的大姑娘了?!?/br> “老師見笑了,之前讓您費心了?!?/br> “何止費心,”羅老師笑,“你啊,你還記得嗎,你剛分班,就拉著你的小姐妹團體逃課,被保衛科的抓到了還說其他班的,還慫恿你的小姐妹承認自己是主謀。你說你,皮不皮?” 原本她是沒有印象的,但隨著羅故的敘說,她漸漸有點印象了。 羅故見她不好意思在看他,也不故意提往事逗她了,“現在在哪工作呢?!?/br> 她報了自己的公司名稱和職位,羅故一陣感慨。 流淌的時間和往事舊夢交纏,她恍若回到高中初次分班昏黃的下午。 成績出來,她作為吊車尾,自然到了她就沒幾個位置可以選,小團體姐妹那里已經沒有位置了,幾人抱歉的看她,她擺擺手不在意,坐在其他班分來的比較靠后排位置的柏月旁邊。 “吃嗎?!边f給柏月一個棒棒糖,她可是她們小團體里最大方的了,有口袋的地方都放了零嘴。 柏月整理好書本,歪歪頭,淺笑著接下了。 “謝謝?!?/br> “客氣?!彼幕貞?,坐在更靠她后面的小團體給她砸來小紙團,她展開,內容是問她要不要等下晚自習溜號,她們去燒烤攤吃燒烤。 她回完把紙團扔回去。 “你晚上不要出去,晚上的自習羅班來上?!卑卦吕洳欢〉某雎?。 “嗯?”她扭過頭,扯唇上下打量著柏月的模樣,看樣子就是乖學生,長的也蠻清秀的,寸頭也顯得整個人青澀的很。 打量完畢,徐碎光收回視線?!皝砹司吞嫖翼旐?,就說不舒服在廁所?!彼龑嵲谑菍W不進去,上課犯困,睡著了還要挨罵,不如出去逛逛,去哪都好,回來挨罵也無所謂。 “好?!?/br> 正在整理書本的徐碎光挑眉看了眼柏月,又輕笑了下,又不信他的認真。 事實就是晚自習還沒逃走,就被保衛科的人抓住,然后被頂罪了,被罰了寫檢討,這個檢討真的是寫寫寫寫寫寫到厭倦。 偷偷看著手機抄檢討,柏月突然問她,“你為什么要寫,她們不寫?” 徐碎光正在專心抄寫的筆尖漸漸停下,低著頭,目光漸漸向上,看向講臺上正在講課的老師,她才留意到身后在偷偷打鬧的小團體,她像個局外人。 輕笑,放下了筆,“嗯。不寫了?!?/br> 柏月又把自己的筆記遞給她,“老師下節課要周考,你抄抄?!?/br> “嗯?!?/br> 她憑借著柏月的筆記,度過了高中三年。 下午兩點的鐘聲被敲響,她如夢驚醒。 柏月捏捏她的手,她回神。 “老師不如我們邊吃邊聊,我定了飯店,好久沒見您了,還是很想跟您再聚聚?!?/br> “這個點了都,”羅故看了眼墻上的鐘表,“嗨呀,本來是能跟你們去吃,下午有個任課老師請假,我還得頂課呢,今天就不去了, 讓你小子費心了,下次還有空給你打電話?!?/br> “老師一定要聯系,不能再推脫了?!?/br> “好好好,你們走吧?!?/br> 徐碎光向羅故鞠了一躬跟著柏月離開教師辦公室。 此時學生已經回到教室,他們走過每個窗戶,這里承載著回憶太多,徐碎光無比沉默,臉上也看不出表情。 “你是想到什么了嗎?!弊叩娇拷鼧翘菘诘膸?,旁邊還有清潔工立的“正在清潔”人字立牌,柏月捧起她的臉,迫使她低垂的目光看他。 “我原來忘記這么多,”對上他溫情關心的眸子,貪戀的蹭蹭他的手心。 “感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毙焖楣饫滤氖?,握住他的手指,再度繼續漫步在這座現代化的教學樓中。 “你還想了解點什么?”傷痕累累的心被這夏天的熱氣溫暖的顫抖,柏月終于真心實意的勾起笑意。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所有經歷過的事都告訴她。 “我當時是跟誰一起玩來著,其實我都沒印象了?!彼缓靡馑夹χ?,柏月的笑意僵住,隨即無奈道,“不重要了,你后面敷衍的太明顯,她們早就不和你玩了,但是阿姨和叔叔很高興,在阿姨和叔叔看來,她們就是帶壞你的混混,你當時也沒有很大情緒,可能是給你的筆記太多,你只顧著抄了?!?/br> “好吧?!彼€想補全下人物關系的,既然他說不重要,那就不了解了。 “那你還記得我高考考了多少嗎?!?/br> 柏月有些想笑,小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記得,你考慮567分,剛好夠上杭城大學?!彼O履_步,捏捏她的臉頰。 “所以,我們最后一起上了杭城大學對嗎?!毙焖楣庖桓笨炜湮业哪?。 卻換來柏月長久的沉默和逐漸淡下來的笑意,徐碎光迅速理解,微張著嘴,且心虛的撇開視線盯著地面。 “你想知道嗎?!?/br> 柏月抬起她的下巴。 他賭上自己的一切作為籌碼,不差這一點了。 “想?!毙焖楣恻c點頭。 “跟我來?!卑卦吕?,返回到剛剛經過的廁所,此時門口已經撤開立牌。 徐碎光立馬剎車,身體用力的拖著柏月。 “干...干...干什么???”她又不是很想知道了。 “干你?!卑卦律裆?,徐碎光卻如遭雷劈。 “你瘋了,這可是女廁?!?/br> “那你更要乖點,或者我們去樓上天臺?!?/br> 她不要,哪個都不要,她又沒有打野戰的癖好?。?! “求你了,我們回車上吧,好不好?!彼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