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晚探尋
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 “嘶——”她抽氣,推開了他。怒目瞪視。 柏月嘴角噙著笑意。 “你是狗嗎,咬我做什么?” “我擔心,”柏月拇指來回擦著她的唇,語調溫柔,“擔心你的心不在這里?!?/br> “你是不是在恨我,嗯?”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復雜的情緒壓的她張不開口。 “小乖,”柏月喚她,“沒關系的,小乖,恨我你也只能在我身邊?!?/br>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悲戚又偏執的情緒,想要她的承諾,卻無法再升起一絲的心疼或揪心的心情,只有心如止水,激不起一點波瀾。 從理不清的情緒感覺中,她終于覺察出一絲絲不對勁,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遏制著她對他的正面情感。 兩人的情感被看不清對方的薄霧阻擋分開,她只能看到有人在靠近,身形似在尋找,卻許久也等不到對方過來。 徐碎光半闔眼皮,遮蓋住了探究質疑的眸色。 半晌。 “唉,”她嘆氣,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br> 現在是真的餓了,起來什么也沒吃,就硬生生熬到晚上,真的很餓了。 到了飯桌上,每一道菜都非常符合她的胃口,如果說前一晚還有些顧慮,柏月看著今晚大快朵頤的徐碎光顯然已經很適應了。 “吃完飯我們出去轉轉,在家呆著太悶了?!彼嶙h道。 “不行,不能出去?!卑卦铝⒖叹芙^。 引的她抬頭,柏月意識到自己拒絕的太冷漠果斷,放緩了語氣。 “小乖,不要出去,在家陪我,外面會有人打擾我們?!彼f的懇切,仿佛家門外有洪水猛獸一般。 “為什么?你總要告訴我理由?!毙焖楣夥畔驴曜?,手臂放在桌子上。 “沒有為什么,不可以出去?!?/br> 語氣雖帶著溫和,但他依舊嚴詞拒絕的態度令她皺眉。 “阿月,我們以前就是你從來不解釋嗎。這樣一意孤行嗎?” 柏月輕聲重復她的話,“一意孤行?”她的質問刺痛了他。 脆弱刻意營造的氛圍再一次破碎,柏月依舊維持著她常見的笑意,但此刻的微笑,逼迫自己保持理性的徐碎光清晰的感知到太過虛假,甚至她都有種錯覺,面前的人不是柏月,是一個怪物披著柏月的皮坐在她對面。 “我們以前究竟是什么樣子,小乖講講,怎么樣?” “我們……,”徐碎光身軀一頓,那些回憶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連帶著記憶里的嬉笑怒罵的聲音都模糊不清。 她越是努力回憶,則越是模糊。 她昨天還記得,現在就好像有人拿著橡皮擦一點點擦掉過往的回憶。 柏月看出她的為難,伸手穿過桌子,擦去粘在她嘴角的飯粒,“算了,小乖這些不重要,只要答應我,你就不會離開,乖乖的待在家里?!?/br> “我們可以再創造屬于我們自己的回憶?!?/br> 徐碎光微微仰頭,此刻的柏月在餐廳的暖黃色燈光下好像又回到包容平和時的樣子。 如果她沒有一時心軟,他們應該順風順水,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摒棄那些虛無幻想的念頭,面對越來越多的疑團,她必須要掐斷逐漸不受控的局面。 “我們一起出去也不行嗎,在家就這樣吃喝睡,我會胖的?!彼裨沟?。 “家里有健身室,我陪你一起練?!?/br> “那你告訴我實話,我為什么不能出去?!?/br> 柏月皺眉搖頭。 “阿月,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又怕他還會繼續逃避回答,她豎起叁根手指,舉在腦袋旁,“我發誓,你說的我都會信的?!?/br> 兩個人都不說話時,整個房子異常安靜,落地窗外的是繁華夜景,城市標志性大樓內透燈常年不滅,叁年如一日的夜景,柏月卻有些厭煩了。 他想把面前的女人藏起來,住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她愛的只能是他,恨的也只能是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只能有關于他。 面前的女人還在倔強堅持的維持姿勢,目光不偏不移。 “我能告訴你的不多,小乖,”他猶豫遲疑了很久,斟酌著語言,“奶奶在把玉鐲交給我時就只說了我怎么做都留不住你,你總有一天會忘記我?!?/br> 他看向她的眼眸逐漸浮現哀戚,她總感覺曾在幾時她也經歷過類似場景?!拔沂裁炊紱]做錯,我不想讓你忘記我,最后離開我?!?/br> 徐碎光的身體和精神仿佛被分割成兩塊,心臟有種被手攥住的窒息感,但是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干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抱歉……”感覺太過客氣又閉上了嘴。 沒有情感的催動,她說出來的每個字,每個詞,每句話都客套又疏離。 閉上了眼,“好,我知道了,我不會離開?!?/br> 如果他們能夠重新創造屬于他們的回憶,去彌補對他的傷害,現在她也沒有別的選擇,那么她愿意。 此后幾天,她都過上了吃玩睡的躺平生活,吃完就去打游戲,打累了就去健身室跑兩圈就睡,她安慰自己,就當提前gap了。 柏月自那晚后,又恢復了溫煦包容,無比珍視她愛她的態度,就好像那些事沒有發生過,她的要求也一如既往的無條件滿足。 這天深夜臨近1點徐碎光還在打游戲,在準備大廳里選地圖降落點時,對面游戲搭子扔下耳機前囑咐她,“跳遠點,我下樓拿下外賣?!?/br> 她應下后,無聊準備的在大廳亂晃,很快,她聽到對面好像在拆塑料包裝袋。 “這么晚了還吃?” “哥們兒我對象心疼我的。我可是一下班到家就上線了,一天了忙的一口水都沒喝?!?/br> 咂吧咂吧嘴,半夜突然很想喝奶茶,身體帶著電競椅后退,腦袋努力后仰,摘下半個耳機,外面似乎沒有聲音,她試探叫著柏月,“阿月?” 外面并沒有回應,她邊打邊打開手機外賣軟件,迅速選了還在開的奶茶店,一杯不夠,還點了兩杯。 不久,她和搭子已經跑圖跑了一大半。 “叮咚”,手機震動響了兩聲,奶茶已經送到了外賣柜。 “等下打完我下去拿奶茶,你來開?!?/br> “行?!?/br> 她拿著手機,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間門口,環視客廳周遭,餐廳沒有人,經過臥室,裝作不經意,可見一隅沒有人影。 徐碎光松了口氣,還好他不在。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為什么要避開柏月,站在原地她思索著原因。 靜默幾秒后, 放棄回憶。 打開門鎖,按下門把手,門沒有被推開。 她疑惑的以為自己沒擰開反鎖的門鎖。 “你出門要干什么?!?/br> 柏月平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立刻轉身,柏月站在書房門前,把手機背在身后,心虛的視線下垂。 男人從緊閉的書房出來就看到徐碎光站在門口就要開門,從他的方向能夠看到電競房的電腦上的游戲界面,加上她心虛不敢看他的動作,他走過去,伸手繞過她的身體,拿走手機。 解鎖看到頁面上的外賣送達提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緊抿的嘴角放松。 “我去給你拿,你在家等著?!闭f罷,她眼看柏月拿著她的手機出門,大門在她面前閉上。 心虛的徐碎光惴惴不安的皺眉,她總覺得自己他很反常,難道不應該是看到她點外賣,生氣的嘮叨她嗎,總覺得自己應該被講兩句,而不是他百依百順的給她拿外賣。 又覺得自己有點受虐傾向,為什么想要被柏月嘮叨呢。 她站在門口胡思亂想,柏月打開門,手里是她的兩袋外賣。 “晚上喝一杯就好,免得睡不著,我先去忙了,你玩累了就先睡?!卑卦掳哑渲幸槐瓱岬哪滩柽f給她,其中一杯冰的他放進了冰箱,經過她時又親吻了她的額頭。 徐碎光看著他回了書房,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 還沒等她傷秋悲月,手機一個勁震動,一打開,是游戲搭子的問號刷屏。 “壞了?!蓖藢珠_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