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波爾多酒館
托馬斯很郁悶,正在借酒消愁。這位是荷蘭水手,二十多歲,身體精壯正是當打之年,卻已經當了十年的水手,航海經驗十分豐富。 前幾天四十歲的老水手長退休了,這位幸運地在海上漂泊二十多年沒有出事,攢下足夠的錢,和人合伙買了一艘二手的小型三角帆船,成了人人羨慕的船長,跑起了安全的短途運輸,還把安特衛普最撩人的酒館女郎娶回了家,正是我輩水手的楷模啊。 本來按資歷,按能力都應該是自己升為水手長了,可是混蛋船長不知怎么了,看上了威廉那個小白臉,那家伙干什么都不行,就會拍船長馬屁,打小報告,領著船長尋花問柳。自己一時沖動揍了那小子一頓,還被船長打了,扣了兩銀幣的工錢。 剛才自己花了一個銀幣請這里的酒館女郎瑪麗昂喝酒,這位女神十分敷衍,連笑都沒對自己笑一下,這也就罷了,不管誰都不喜歡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水手。 可是現在是怎么回事?自己清清楚楚的看著那個小白臉也是花了一個銀幣,結果瑪麗昂笑得跟花兒一樣,恨不得坐在小白臉身上,還免費贈送了小白臉一杯。 哼,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么?小白臉都該死。托馬斯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一邊罵罵咧咧,掄起醋缽大的拳頭向著那張臉狠狠地打去,“klootzak!” 那個小白臉一側身,托馬斯只覺得自己的腋下和腰被托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飛去,一個嘴啃泥倒在地上。 看來小白臉是有功夫的,不好惹,托馬斯人雖然醉了,腦子卻還清醒,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跑掉了。 酒館里大多是身強力壯的水手,最是佩服能打的英雄好漢,見老四輕松地制服了醉鬼,不由一起鼓起掌來,還有口哨聲響起。 酒館里打架是常事,大肚子老板聽到聲音走出來,見沒出什么事情,又免費贈送了老四一杯荷蘭人蒸餾的白蘭地,慢悠悠地回去了。 老四向叫好的人拱拱手,又回頭和瑪麗昂聊天。 在老四看來這酒館女郎這個職業就是酒托,不過人家把普通的酒賣得那么貴,也不是空手套白狼,除了要陪聊,還為客人打探消息。 老四找酒館女郎聊天不是無聊了找陪酒的,他是嘗試著問一下,有沒有加百列神劍的消息。 瑪麗昂媚眼看著老四,“這里是沒有這個東西的線索的,你要想獲得更隱秘的線索,可以去里斯本和休達的酒館,那里的酒館女郎消息最是靈通,不過請她們喝酒,可是用金幣結算的哦” 老四并沒有失望,他也不指望一下子就得到確切的消息,不過至少瑪麗昂給指出了進一步獲取消息的方法了不是?拍拍手,謝過了瑪麗昂,向座位走去。身后傳來瑪麗昂糯糯的聲音,“以后你來找我,不用買什么酒,打聽消息是免費的哦” 聲音酥得入骨,大有老四勾勾手就能跟老四回家的樣子。 瑪麗昂是水手心中的女神,老四對比了一下,和鎮花艾莉婕長得差不多。不過艾莉婕家里是貴族,打扮莊重得體?,旣惏夯膴y比較濃,有股化不開的風塵味兒。 在這個年代女性地位很低,老四對這種出來工作,自食其力的新女性還是非常敬重的。在拉烏爾敬仰的眼神里回到座位上,老四準備離開了。 香腸沒有吃完,被拉烏爾打了包。老四發現雖然平時極端環保騙子們總是大罵食品添加劑和防腐劑,似乎純天然的就是最好的,然而中世紀的香腸沒有添加劑,真的很難吃。 忽然有一位穿得很華麗的帥小伙子走了進來,大聲吆喝著,“馬爾科船長的船招水手了啊,每個月五銀幣,只招十個人,滿了就不要了啊” 立刻有幾個醉漢上去報名,還有幾個在打聽是跑哪里的船,原來酒館里還有人才市場的功能。 老四和拉烏爾走出酒館,見好多醉熏熏的水手向酒館后身搖搖晃晃地走去,心想那里還有什么店鋪么?要不要去看看?拉烏爾忽然露出猥瑣的笑容,擠擠眼睛,“那里,是‘那種’地方哦”男人之間的對話,老四立馬領悟,原來是洗頭房之類的地方。 拉烏爾倒是不像某個荷蘭船上的新任水手長威廉一樣領著老爺學壞,有點兒不屑地說,“那里很便宜的,老爺的身家可不能去那里,太跌份了。大教堂后身那個酒館旁邊有個高級的會所,都是美貌又有才藝的姑娘呢。而且以老爺的能耐,瑪麗昂都能勾勾手指頭跟你走。那里的姑娘肯定歡迎老爺呢” 老四很是得意,“那是,我去那兒的話,以我的顏值和儒雅,她們都得倒找我錢。啊,呸,呸!被你小子帶偏了,我怎么會去那種地方” 咱是高檔人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再說拉烏爾在旁邊呢。啊呸,君子慎獨,拉烏爾在不在咱也是高檔人兒。 忽然想起大前天和一群沒文化的中世紀土著篝火晚會喝得痛快,似乎和鴻儒也沒啥關系。轉念又一想,這叫群眾路線,和檔次高低兩碼事。不過說到鴻儒。。。。。。 “波爾多大學在哪里,能不能去看看?” 拉烏爾說看來是來不及了,大學在南郊,有點兒遠。是法蘭西面積最大的大學。嗯,里面的理工學院還是挺有名的。 老四琢磨自己還不是貴族的情況下,那些教授和天之驕子們估計是挖不來的,去也沒用。再說還沒決定建什么工廠,需要哪方面人才?!八懔?,去咱家葡萄酒出口的碼頭看看吧”。 結果拉烏爾說葡萄酒碼頭不在河邊,在北面專門挖了個內港,所有的葡萄酒都在那邊交易。 紫金馬鈴聲響,兩個人酒駕順河邊向北而行,這個不遠的內港里有不少大船,老四也不懂是什么船型,反正肚子很大,看上去就很能裝的樣子。三角的,四角的帆都有,都很破舊,反而給人航海多年,很是可靠的感覺。 機械吊桿吊著酒桶,一桶桶地往船上搬運。老四不由想起現代港口方便的集裝箱和巨大的起重機。不知道同道里有沒有學這方面機械的。不過那樣的話可能反而糟糕,每三個月只有七天在這,時間是硬傷,現研究蒸汽機估計是來不及的。 岸上拉酒桶的馬車來了又走,綿綿不絕。這里是北歐最大的葡萄酒產地。希臘、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的酒運到北面就太遠了。 岸邊有個葡萄酒交易中心,是對偶爾來的小船主做生意的,價格要貴一些。大宗的生意荷蘭人都直接和酒莊簽好了合同,只是運到這里裝船而已。旁邊還有個阿姆斯特丹銀行,為這些海上馬車夫們服務。 老四和拉烏爾轉了一圈就走了,也沒仔細看,這里目前不是重點。老四他們走后,托馬斯從船艙里鉆出來,拍拍胸口,嚇壞了,酒都醒了。沒想到這兩個人這么記仇,追到這里來了。剛才看到他們來,慌慌張張往船艙里跑,差點兒又摔了個筋斗。 。。。。。。。。。。。。 波爾多之行圓滿結束,老四還引領了一把新式帽子的流行?;貋砗笠姷矫废壬不貋砹?,問了問加百列神劍的事情,果然不知道。要問他張天師、真武觀、普陀山、昆侖秘境什么的他還能給你細講一下,這個世界他也不過是個游客而已。 次日是最后一天了,上午老四跟大家一起去做了次禮拜。老四完全不知道流程,不過跟著大家濫竽充數是沒問題的。主要也不需要什么互動,全程都是弗朗西神父在主持。 跟著大家捶著胸口懺悔,嘴里喊著“我有罪”的時候,老四不由得想起了對娜娜的承諾,結果現在又惹上了萌萌,果然非常慚愧的感覺。跟著大家誠心地懺悔了一通之后,心情就好多了,似乎錯誤和愧疚都給了阿蒙神,自己獲得了重生。 所以那些歐洲強盜們燒殺搶掠一番之后,誠心懺悔,再捐教會點兒錢,心里就平靜了。畢竟是凡人嘛,爭取更多的收獲是本能。我已經懺悔過了,求得了阿蒙神的原諒,就可以安然地享受努力的成果了。 連老四這樣堅定的辯證唯物主義者,在經過一番懺悔和儀式之后,都覺得精神受到了洗禮,心情獲得了平靜,宗教的洗腦作用果然不同凡響。 所以科學正確的辯證唯物觀,沒有在發源地成功,而是在講究“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東方大放異彩,是有深刻原因的, 老四琢磨,如果以后真的常年留在這個世界,自己讀博士學的一身本事,要想在這個世界充分發揮,看來還得去明國才行,華夏男兒對這玩兒意接受得快。亞伯拉罕廢物要思想改造成功,還有非常長的路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