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教主的病嬌狼崽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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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齊岳身死,至今已過了五日。 他的死亡沒有在天命教里掀起半點波瀾。 便如他只是一無足輕重的螻蟻一般,死了便死了,沒有人會在意。 他的位子不用越嬌下令,便被對他位子早就虎視眈眈的人迅速占據。 除了無人愿接管的烽火樓,被越嬌分到了右護法杭陽手上。 這五日時間里,他只在第一日渾渾噩噩的去過一次烽火樓。 在見著接替他回憶里沒有死亡的齊岳的右護法后,他驀地清醒過來。 回轉秋水院,至此沒再踏進烽火樓一步。 這五日時間里,他也沒有再見到過越嬌。 越嬌在他腦海里最近的記憶。 一直停留在那日她果斷的拔劍取齊岳性命的畫面。 他一直知道,越嬌本就是這樣冷血到極致的人。 他沒有因此對她生出嫌隙。 只是,情感上暫且有些不太能接受罷了。 不由得聯想到。 二十年感情,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毫無留戀斬斷。 他這對她來說算不上用心撫養了五年的負心人之子。 又怎能舉足輕重? 因他心里糾葛,與越嬌從不示弱的性子作怪。 兩人冷到冰點的關系,持續了兩年之久。 直到兩年后的今日,年過十七的公子灈終于與自己和解。 再度踏足凌月大殿。 越嬌模樣與他七年前初見毫無二致。 倚靠在貴妃榻上,眼眸慵懶半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眼神欣慰的丁雯引路下,來到殿門處。 還未開口,猶自出神的越嬌便懶聲道:“你來了?!?/br> 他頓了下,正處在變聲期的嗓子沉悶而低?。骸笆?,我來了?!?/br> 越嬌這時眼眸才回神聚焦,悠悠放在他面容上。 “正巧教內不日便要舉辦一場比試,你來了倒也不必麻煩讓人去告知你了?!?/br> 丁雯退去,他邁步進入大殿,遲疑兩息,在她身前不遠處站定。 “你想讓我參加這場比試嗎?” 兩年的時間過去,讓他在她面前不由得有些不適應的拘謹起來。 越嬌聞言淡淡一笑,“你若是有心去我不會阻攔,你若是無心去我更加不會勸你?!?/br> “知道為什么嗎?” 他抿唇不語,背在身后的手,卻不由得握成了拳頭。 越嬌明白他這‘她不說他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逃避心理。 唇角勾起的幅度愈漸加深,“因為,這場比試是為選拔天命教下一任教主—— 換言之,也就是在教內挑選一個出類拔萃的教眾成為我的新弟子,待我退位后,他便可以坐上我現在的位子?!?/br> 背在身后的手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抬眸徑直望著一臉無謂的越嬌。 “那我呢?” 越嬌唇角惡劣的笑意驀地消失,眼里盡是漠然。 “你不是在這兩年間已經自我放棄了嗎?你既無心接下我的位子,我自然不會強迫于你,畢竟,想要這個位子的人很多,而我有幸時間也還夠用,再培養一個聽話的出來,倒也不是難事?!?/br> 這一番話,將兩人多年的相處與情感貶為廢渣。 似乎在她眼里,她培養出來的人選,無論多年相處如何。 只要不聽她話不照著她想的做,那么就沒必要存在了一樣絕情。 這場冷戰到現在,他本就是輸家,前來服軟的。 如今又被她這般刺激,心臟驟然縮緊,心間只覺一片寒冷與窒息。 “你已然做出了決定,告知我也只是通知罷了?!?/br> 越嬌挑眉不語。 他彎下挺直的脊梁,拱手道:“敢問教主,此前的承諾是否已然作廢?” 她承諾過,給他報仇之后,將自己的一切傾囊相授,讓他成為繼她之后的天命教教主。 越嬌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方才的話不就說明了一切嗎?為何他還要重復詢問一遍。 像是在向她反復求證一樣。 她避過眼掩去紛雜的情緒,“是什么讓你對一個魔教中人生出了信任?我記得我教過你的吧,除了自己以外誰人都不可相信?!?/br> “呼——” 暗呼一口氣,公子灈挺直脊背站直身望著偏過臉的越嬌。 “我明白了?!?/br> 說罷不再留戀,轉身大步離開。 望著他利落走開的背影,越嬌恍然發現,小東西一晃過去又長大了不少。 已經漸漸有了成人的輪廓模樣了。 “教主還在與公子置氣嗎?” 耳邊恍然響起丁雯的詢問。 她回過神來垂眸冷笑道:“誰與他置氣了?” “你們就寵他吧,寵得他脾性越發大了,一點小事記恨我兩年,也不問我如何想的便認定了一切,成日板著張臉等著我去道歉,我若是真不給他點教訓,他怕是要騎到我頭上來了?!?/br> 上一句方說了沒有置氣。 下一刻卻連番數落出聲。 有條有理的點出公子灈做過的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渾然不在乎。 丁雯有些無奈,卻不敢在她氣頭上替公子灈辯駁。 只得溫聲隱隱安撫她道:“公子會如教主愿去參加比試的,教主放心吧?!?/br> 丁雯的安撫確實有用。 畢竟,她只是想給公子灈一點教訓。 又不是真的要培養新的接班人。 不說任務限制她不能這么做。 就說真讓她重新培養一個,她還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耐心再來一次。 她心底也承認,像公子灈這樣不需多加上心,多數時候都乖巧懂事得不需要她督促的小孩,真沒那么好找到。 若是公子灈真打算跟她賭氣到底。 說不定她還真得出現有史以來第一次服軟。 越嬌一臉倨傲抿唇不語。 那邊方離開凌月大殿的公子灈,面上卻沒有此前的沉穩平靜。 面龐如枯槁,目光如秋風蕭瑟。 竭力冷靜的腦子在遠離越嬌那一刻,便開始翻涌不息。 給予他無數教導照顧,在他心里跟師傅無異的齊先生,悠遠的溫語,穿過回憶在他腦海里悠然回蕩。 “你不要聽教主說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br> 隱含安撫的揶揄話語后,是一個他永遠忘不了的畫面。 神色漠然的紅衣女子,手中長劍如影掠過眼前,含笑與他說著話的齊先生驟然倒地,喉間血流如注。 不住回響的話語,與交替閃過的畫面,讓他頭疼欲裂。 他不由得抱緊頭緩緩蹲下,直至午夜來臨。 頹然麻木站起身來,回到秋水院一連發呆了幾日。 直到那場選拔賽開始前一刻,他才醒過神來帶上佩劍。 從始至終不發一言,眼底黯淡無光。 最終卻還是穩穩地站在了比武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