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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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柱是什么人? 豈容居心叵測之輩,在新軍的后方,大肆搗亂? 所謂無毒不丈夫! 又所謂,先下手為強! 有句名言說得好,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后方不穩定,還怎么安心的兵出塞外呢? 所以,盡管直隸的綠營兵們,暫時不是敵人。 但是,玉柱依舊下達了密令,先發制人,徹底解決掉可能在后方作亂的直隸綠營兵! 在這個敵我難辯的時代,膽敢提兵騎墻,不徹底的歸順于玉柱,就是大罪! 爭霸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仁義道德可講? 成王敗寇,愿賭服輸! 關鍵時刻的不站隊,也是大錯! 這就好比,局長想整常務副局長的時候,你這個小科長居然妄想兩不得罪的騎墻觀望。 嘿嘿,等大局已定之后,也就是秋后算帳之時。 玉柱沒有耐心等到秋后算帳,既然直隸綠營不想乖乖的聽話,那就徹底殲滅之,以永除后患! “把孫可定帶來見我?!?/br> 呂武是多年的老部下了,玉柱十分信任他的軍指揮事能力。 現在,玉柱只想見一見孫可定,這個階下囚。 很快,五花大綁的孫可定,就被押到了玉柱的面前。 “王爺,冤枉啊,卑職冤枉啊……”一只腳剛進屋,孫可定就開始大聲喊冤了。 玉柱懶得理會他,便仰起下巴,朝周荃丟了個眼色過去。 周荃站起身子,緩步走到孫可定的身前,抖開折扇,淡淡的問他:“康熙五十八年臘月初八日,你帶了史無前例的厚禮,悄悄的潛入京城,去誰家的府上拜年來著?” “這個……”孫可定目瞪口呆的啞口無言。 “你拜年的時候,和人家說,你生是誰的鬼,活是誰的人?”周荃收攏了折扇,輕輕的敲在了孫可定的腦門子上,笑瞇瞇的又說,“那天,你唯一的兒子,拜了誰為干爹?” “你……”孫可定仿佛見了鬼似的,嚇得肝膽俱裂。 孫可定的的獨子,拜了老十三府上的大管家為干爹,這件事情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 卻不料,原本以為只有天知地知的隱私,竟然被周荃抖露了個精光大吉。 如今的孫可定,就像是完全果身一般,纖毫畢現的暴露于周荃的眼底。 “哼,你以為你的獨子,藏得夠隱秘,我就找不到了么?”周荃再次抖開折扇,氣定神閑的問孫可定,“孫總鎮,王上若是下令,屠了東昌府聊城縣西南十里處的劉家莊,不知你是何感想???” “只要饒了我兒,讓我做啥都可以啊……” 獨子藏得如此的隱秘,竟然被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孫可定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了腦袋,他輸得不冤吶! “嗯哼,現在知道怕了?”周荃絲毫也沒有得意,異常平淡的說,“只要你按照王上的吩咐,順利的聯絡上老十三,就是大功一件!” 孫可定算個什么東西? 交游異常廣泛的老十三,才是玉柱的心腹之患! 第988章 你敢打我? 清兵入關之前,張家口堡就是與蒙古“茶馬互市”的經濟重鎮。 到了康熙末年,由于茶馬互市搞得異常之紅火,老皇帝便下旨,升堡為廳。 張家口廳,設同知一名,隸于口北道。 玉柱的車駕抵達張家口的時候,口北道道員林成昌,領著張家口同知,畢恭畢敬的出城相迎。 議政王的行轅,臨時設于同知衙門。 林成昌設的接風盛宴,被玉柱婉言拒絕了。 玉柱批閱完公文之后,剛回房,就見彭映月主動蹭過來,躍躍欲試的想去逛街,便點頭答應了。 接風吃席的事情,實際上,就像是圍城里頭說的那樣。 沒資格吃的人,拼命想上桌吃席。吃膩了的人,壓根就不想參加正式的吃席。 正式場合的吃席,有一整套官場的規矩,其實非常的累。 不僅吃不好,而且,滿耳都是馬屁話,沒有任何的營養。 出了同知衙門的后門,不遠處就是鼎鼎大名的張家口武城老街。 武城街,是張家口最繁華的一條老街,早在前明嘉靖時期,此街就是茶馬互市的重要場所。 彭映月乃是蘇州彭家的女兒。 蘇州彭家,那可是蘇州本地的第一豪門大戶,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 吃香喝辣,穿金戴玉,她還真不在乎呢。 說白了,彭映月的母親私下里傳授過獨門秘訣:男人嘛,總是喜新厭舊的。與其惦記著無意義的所謂天長地久,不如快活的過幾年舒心的小日子。 反正吧,只要彭映月到了玉柱的身邊,并且曾經得過寵,蘇州的彭家人誰敢不砸大把的銀子,在私下里供養她? 所以說呢,逛街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彭映月真正想要的是,盡可能多的霸占男人的空閑時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朝夕相處的耳鬢廝磨之下,趁機生個兒子出來。即使將來失了寵,只要有兒子撐腰,就不怕顏面完全掃地。 彭映月早打聽清楚了,玉柱最早的女人林燕兒,只因生下了庶長子小秋明,小日子過得還不賴。 除了沒有男人常伴于身邊之外,甚至,林燕兒還可以自由出府談生意呢。 蘇州彭家有的是銀子,即使將來男人有了新歡,彭映月也可以揣著彭家的錢,借著談生意之名,把京城內外玩個底朝天。 玉柱領著彭映月,在武城街里,一路逛一路買。 隨行的警衛標標統張勤,手里提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卻美滋滋的不肯讓部下們幫著提。 天賜表功的良機,白白贈于他人,那不是傻,而是蠢透了! 張勤原本就是標統,不僅戰功卓著,而且,忠心不二。 新軍擴編的時候,由于牛泰晉升為近衛鎮的鎮統,玉柱就親口問張勤:“愿意擔任警衛標的標統么?” 張勤心下大喜,趕緊點了頭,惟恐玉柱收回了成命。 開什么玩笑,警衛標是什么地方?不去才是蠢蛋呢。 別看警衛標,僅僅是個標的編制,名頭不如協統啊,鎮統之類的高官響亮。 但是,張勤天天可以直接向玉柱匯報工作。就算是堂堂的鎮統,想見玉柱,也必須在大門外等著召見呢。 就沖這個巨大優勢,別說標統了,哪怕是降級成管帶,張勤也甘之如飴。 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走路??? 這些年,張勤早就看明白了。 大行皇帝身邊的一等帶刀侍衛們,別看只是三品官而已。只要外放出去了,眨眼間,就是實權在握的封疆大吏。 出來逛街嘛,包括張勤在內,所有人都是便裝。 今天的玉柱,頭戴無綴飾的六合帽,身穿天青色對襟馬褂,手拿一柄折扇,腳上是一雙山西平遙老師傅特制的老布鞋。 六合帽,就是俗稱的瓜皮帽。 現代人所熟知的北京老布鞋,其實是偷師于山西平遙。 只要不下雨,玉柱更樂意穿平遙老布鞋,而不是黑面厚底的官靴或套筒式的軍用馬靴。 必須承認,平遙的老布鞋,不僅舒適合腳,而且走路不累。 這年頭,不是禮制逐漸崩塌的晚清時期,穿著打扮的規矩異常森嚴,不許亂穿亂戴。 只要,玉柱穿了官靴出門,就等于是明晃晃的告訴人家,他肯定是舉人老爺往上的大人物。 玉柱可以隨便穿衣束帶,張勤他們就不行了。 包括張勤在內,跟來的警衛們,全是可以隨時從懷中掏槍的大襟馬褂。 為了掩人耳目,玉柱的貼身警衛們,馬褂的顏色,可謂是五顏六色,各不相同。 逛累了之后,玉柱領著彭映月,登上了一家茶樓的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這個時代的北地茶樓,幾乎家家都有駐場說書的先兒。 在現代,有些特色西餐廳,專門請了音樂學院的老師,在大廳里彈鋼琴,和這個的性質大致相仿也。 “啪?!斌@堂木猛的一拍,說書先生開始了表演,“話說,岳飛岳元帥……” 清初時期,在茶樓喝茶時,茶客們所磕的瓜子,都是西瓜子。 因為,在這個時候,向日葵僅僅是觀賞的植物罷了,還遠沒有進化到曬出葵花子的地步。 不過,玉柱就不同了,他早就知道向日葵的好處。 玉柱搞到了向日葵之后,特意命人,在京城郊外的旱田里,種植了大片的向日葵。 等玉柱坐定之后,吳盛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包葵花子,擱到了茶桌上。 “爺,這是啥?”彭映月十分好奇的問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說:“這是難得的寶貝零嘴,吃一顆就少一顆,吃完了只能干瞪眼?!?/br> 彭映月學著玉柱的樣子,磕了一??ㄗ?。 原本,玉柱以為,彭映月既然是蘇州人,肯定愛吃甜口的零嘴。 沒想到,彭映月嘗了精鹽炒出來的葵花子之后,竟然連磕了一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