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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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慶幾年前干的壞事兒,玉柱都拿小黑本,幫他記著呢。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時候既至,休怪無情! 只要板子打結實了,至少二個月內,王朝慶無法在御前伺候著了。 宮里的大太監,即使再紅,只要長期不在御前露面,嗨,擎等著失寵吧。 第862章 勾勾搭搭 玉柱擔任了清溪書屋都總管后,一直很有耐心的等著某個當紅的大太監犯錯誤。 和朝廷重臣們不同,御前的大太監們,因為被切了蛋的緣故,心理上異常變態。 一言以蔽之,這些大太監們,普遍欺軟怕硬,記打不記恩,還特別的貪財。 當然了,太監的貪財,老皇帝不僅心知肚明,而且默許了他們暗中大肆撈錢。 想象一下,太監們不能玩女人,又距離皇權極近,他們不愛錢了,老皇帝還能睡得著么? 活該王朝慶倒霉,他以前暗中給玉柱下過絆子,這一次落到了玉柱的手心里,玉都總管豈能輕饒了他? 叫起之后,玉柱坐在值廬內飲茶,弘皙再次不請自來了。 “柱叔,您侄兒我剛得了一罐好茶,特意拿來孝敬您老人家?!焙腽p手捧著龍瓷的茶葉罐,畢恭畢敬的遞到了玉柱的跟前。 玉柱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弘皙,心里卻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歷史上的老四,剛登基不足半個月,便手諭內閣:隆科多應稱呼舅舅,嗣后啟奏處,書寫舅舅隆科多。 對于老四灌的迷魂湯,隆科多竟然信以為真,絲毫也沒和老四客氣,他寫的折子和旁人皆不同。 玉柱的折子,開頭必是如下范式:總理暢春園事務大臣,臣兒玉柱跪奏。 隆科多呢,他的折子公然這么寫:總理事務王大臣、舅舅奴才隆科多,謹奏。 從來都是不恨寡,而恨不均! 凡事就怕對比! 只有比較了,才有心理上的不平衡! 玉柱是老皇帝公開承認的義子,當今第一寵臣,他的折子開篇,一律都是跪奏。 隆科多呢,這家伙實在是太猖狂了,不僅以舅舅自居,還敢不跪奏,嗨,他的眼里還有老四么?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一山豈容二虎? 實話說,即使玉柱當了皇帝,時間一長,也要辦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隆科多。 以史為鑒,立下蓋世奇功的隆科多,都被陰殺了,更何況是旁人呢? 弘皙越是柱叔柱叔的叫個不停,玉柱就越容易想起隆科多的凄慘下場。 “大阿哥,勞你費心了?!庇裰舆^了弘皙遞來的茶。 “坐吧,別老站著了?!?/br>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既然收了弘皙送的好茶,玉柱也不好繼續拒他于千里之外,便主動讓了座。 弘皙頭一次見玉柱如此的和顏悅色,情不自禁的心下一陣狂喜。 皇祖沒有說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落座讓茶之后,就聽弘皙說:“柱叔,小侄知道您老人家吃遍了天下的珍饈,貴府啥也不缺。這不,小侄的郭羅瑪法府上,新得了幾名蒙古來的煮羊高手。小侄嘗過幾次,確有獨到之處……”鋪墊了一大堆。 玉柱等著弘皙圖窮匕現,一直不動聲色的品茶靜聽。 果然不出所料,弘皙介紹完畢之后,忽然起身,小心翼翼的說:“眾所周知,柱叔您見多識廣,博古通今。小侄厚著臉皮,想請柱叔您賞個薄面,幫著鑒別一下他們的手藝。若真的還可入眼,小侄打算薦舉給皇祖,以全孝心?!?/br> 弘皙的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可圈可點,面面俱到矣。 玉柱沒有馬上表態,而是凝神細想,弘皙的郭羅瑪法究竟是誰? 說實話,玉柱和老二的關系,不好也不壞。 從康熙四十五年,到康熙五十一年再次被廢之前,老二胤礽一直想拉攏玉柱入伙。 嗨,除非是腦袋被門夾了,玉柱才有可能加入窮途末路的二爺黨。 老二沒有被廢之前,皇太子妃是瓜爾佳氏。 照禮法規矩,弘皙正經的郭羅瑪法,應該是瓜爾佳氏的阿瑪,石文炳。 但是,時任福州將軍的石文炳,早就死了。 由此推算下來,弘皙所指的郭羅瑪法,就是其生母李佳氏的阿瑪,阿達哈哈番(輕車都尉)舒爾德庫。 常年混跡于宮里的玉柱,比誰都清楚,老二胤礽其實并不喜歡嫡福晉瓜爾佳氏,而格外的偏愛于側福晉李佳氏。 滿洲姓氏,只要是帶佳的,本質上,都是漢人抬的旗。 比如說,玉柱的另一位正妻曹春,便是由老皇帝下特旨,由內務府的包衣漢軍抬為滿洲上三旗,并賜姓曹佳。 據玉柱所知,弘皙的外祖父舒爾德庫是個窩囊廢,死活扶不上墻的爛泥。 康熙四十六年,玉柱擔任宗室御史不久后,舒爾德庫還沒坐熱的內務府慶豐司郎中寶座,就被老皇帝擼了下來。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舒爾德庫在請撥銀子的折子里,用錯了典故。 事后回想起來,老皇帝從舒爾德庫那里開刀,絕對是想警告老二,朕活著的時候,休得妄動! 當然了,歷史上,折子用錯典故的最著名冤大頭,非年羹堯莫屬了。 老四坐穩了江山之后,年羹堯的折子里,居然把朝乾夕惕,誤為夕惕朝乾。 “天道酬勤,力耕不欺。櫛風沐雨、朝乾夕惕?!?,典出《周易》。 年羹堯本想大拍馬屁,頌揚老四的勵精圖治。 但是,正經進士出身的年羹堯,學識異常淵博,他并不是大字不識幾個的韋公小寶。 越有文化的人,文字上,越不能犯錯誤。否則,很容易被誤會是故意所為。 老四氣得鼻孔冒煙,正好借題發揮,新仇舊恨一起算,索性對年羹堯下了毒手。 如今的舒爾德庫,除了有個三品爵位之外,和普通的八旗紈绔子弟,也沒啥兩樣。 老二胤礽被廢已久,整天只知道提籠架鳥,飛鷹走犬的舒爾德庫,又不是很有本事的石文炳,其敏感性自然是大大的降低了。 玉柱想定之后,淡淡的說:“好吧,得空的時候,一定過去嘗嘗美食。唉,沒辦法,誰叫我是個貪吃貪睡之人呢?” 弘皙原本也沒抱任何希望,只是學著下象棋的套路,日拱一卒,想和玉柱套近乎罷了。 誰曾想,玉柱竟然真的答應了邀約,弘皙焉能不喜? “多承柱叔抬愛,小侄一定把您老人家伺候舒坦了?!焙腽嗽捯怀隹?,玉柱便知道了,幕后必然另有好節目。 第863章 擬旨專業戶 “玉柱,擬旨,著大將軍王、皇十四子胤禵,率主力兵馬,護送噶桑嘉措,由西寧移駐穆魯烏蘇;授延信為平逆將軍,授噶爾弼為定西將軍;命西安將軍富寧安、振武將軍傅爾丹,分從巴里坤和阿爾泰出兵……” 隨著老皇帝下了決心,第二次遠征雪域之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如果說玉柱中狀元,頗有些勉強的話,他混個正經的進士出身,絕無問題。 以玉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由他親筆擬旨,多少有些大才小用了。 但是,室內只有玉柱陪著老皇帝,他不擬旨,難道讓中過風的老皇帝自己寫么? 再說了,大清的重臣擬旨和前明內閣的票擬,頗有相似之處。 說白了,一筆在手,玉柱可以在老皇帝畫的圈圈里邊,隨心所欲的自由揮灑偏向性。 前明的首輔,為何那么尊貴? 說白了,票擬的那支筆,就掌握在首輔的手心里,次輔們根本就挨不到邊。 在前明,司禮監的老大是掌印太監,老二就是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 就本質而言,掌印太監代行的是,皇帝掌握的皇權。 如今嘛,玉柱扮演的角色,就相當于前明的內閣首輔,牢牢的掌握了軍國大事上的票擬權。 老皇帝看過玉柱擬的旨意后,一字未改,就命張鴻緒拿去直接用印。 “嗯,你畢竟帶過兵,所擬的旨意,比張衡臣,更合吾意,大善?!崩匣实鄄涣呙涝~的猛夸玉柱。 “汗阿瑪,張衡臣的文采,確實勝于臣兒十倍。但是,他是地道的文臣,與征伐之事,一竅不通,難免詞不達意了呀?!庇裰媛兜蒙?,當著老皇帝的面,大肆抨擊張廷玉的不懂軍事。 老皇帝不由啞然一笑,別看玉柱已經三十多歲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就喜歡聽順耳話。 俗話說的好,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老皇帝比誰都清楚,玉柱在人前的四平八穩,滴水不漏,不過是掩飾得極好罷了。 陪在老皇帝身邊的時候,玉柱一直是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必須老皇帝出面糾正。 總之,若想玉柱盡心辦差,多夸夸他,便是了。 老皇帝因為尿頻尿急,又去更衣了。 被找借口趕出來的玉柱,剛端起茶盞,就見貼身太監秦定,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小聲說:“稟爺,伺候壽常在的姑姑,和密主兒身邊的當紅首領,暗中搞對食,叫人給逮了正著。哎喲喂,兩個人赤著身子,那個丑樣兒啊,簡直是不堪入目?!?/br> 密主兒,指的就是老十八的生母,密嬪王氏。 至于壽常在嘛,那可是上次選秀之后,最得寵的一位常在了。 玉柱每天陪著老皇帝用膳的時候,壽常在也時常陪侍在側。 暢春園里比較得寵的女人,玉柱早就摸清楚了她們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