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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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隆慶帝登基之后,帝師高拱想盡快拉徐階下臺,在張居正的暗中配合下,提前布了個局,故意安排六親不認的海瑞,出任應天巡撫。 果然不出高拱所料,恩將仇報的海瑞,把徐階折騰得灰頭土臉。 堂堂徐首輔,晚景異常凄涼。除了徐階自己黯然下臺之外,他的兩個兒子不僅退還了天量的田地,還被發配充了軍。 嵩祝顯然學習了高拱折騰徐階的舊事,這才故意讓呂猶龍來福建,大肆折騰李光地。 李光地本是老謀深算之人,但是,其長子李鐘倫卻是個頗有書生氣的舉人老爺。 以玉柱對李鐘倫的了解,這家伙恐怕做不出此等驚世駭俗的大事,必是李光地臨終前的指使。 這年頭的總督到任,可不是今天宣布,明天就上任了,而是要明發上諭。 照例,明發上諭,須由朝廷發出官方的邸報,告知天下。 從李光地知道玉柱即將到任的消息,到玉柱正式上任之間,隔著不短的時間,足夠他安排好一切了。 李光地這個老家伙,玉柱和他打過不少的交道,一言以蔽之:老女干巨滑之輩。 以玉柱對李光地的了解,這老家伙的如意算盤,應該是挑唆玉柱和嵩祝搞內斗吧? 呂猶龍雖是 一省巡撫,也僅僅是嵩祝的一枚棋子而已,他在玉柱的跟前,壓根就經不起一錘。 「竹笙兄,你所言甚是,還請暢言?!褂裰膭钪苘趵^續說下去。 周荃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繼續解釋說:「東翁您此次提兵南下,重點就在于迅速的剿滅孤島內的叛賊。以學生觀之,今上雖遙居于京城,恐怕,一直緊盯著東翁您的一舉一動啊?!?/br> 玉柱頻頻點頭,周荃的道行極深,看問題也異常尖銳和深刻。 已是康熙五十八年了,老皇帝還有幾年可活? 如今的局面之下,玉柱的目光顯然不能僅僅局限于福建一隅,而應放眼整個大清。 不夸張的說,盡管老皇帝極力想維持權柄,卻因年事漸高的緣故,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按照現代話語的范疇,眼下,已是后康熙時代了。 「以你之見,吾將如何應對?」玉柱親手替周荃續了茶。 周荃露出會心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學生猶記得東翁您的教誨,方今之時,一動不如一靜也。宜默察其變,再因勢利導?!?/br> 此乃老生常談爾,玉柱顯然不可能滿意。 「東翁,您手握大清的第一強軍,兵雖少,卻異常之悍勇。再說了,令尊又是兵權在握的九門提督,您若是立場不穩,或是貪圖權柄,今上會怎么看您?」周荃輕搖了兩下折扇,笑吟吟的說,「請恕學生直言,真到了緩急之時,您只須在京城附近即可?!?/br> 玉柱聽懂了。 周荃的意思是說,就算是迅速的剿滅了孤島叛賊,因隆科多掌握著兵權的緣故,玉柱只有兩條出路,要么暫時待家里抱美人,要么被調出京城。 待家里抱美人,勿須贅言。 至于,調出京城嘛,周荃說的已經很露骨了。 富貴險中求!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爾! 文化人說話,就喜歡搞彎彎繞的小把戲。 周荃的想法,實際上,是希望玉柱能夠更加的主動一點,爭取把熱河總管的「閑職」,謀劃入囊中。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周荃這個酸書生,看得比誰都清楚:不捏緊了刀子,說話都不響。 想當年,睿親王多爾袞利用豪格的犯蠢,擁立順治登基,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多鐸、阿濟格這兩個親兄弟,以及兩黃旗的八旗兵。 若是心想事成了,則玉柱坐鎮于熱河,看似遠離了京城的是非之地。 然而,最快一日,最遲不超過兩日,熱河的精兵,即可突進于京城之下。 第697章 套路深 “制臺大人,駕到!” 隨著牛泰的高聲唱和,玉柱邁著四方步,出現在了督署的大堂之上。 玉柱登上大堂正中的木臺,立于帥案后,掃視了全場一周。 “福建陸路提督,卑職侯勝,率闔省綠營步軍官弁,拜見玉中堂?!?/br> “福建水師提督,卑職施世驃,率闔省綠營水師官弁,拜見玉中堂?!?/br> 福建水陸綠營的兩位最高武官,不約而同的尊稱玉柱為玉中堂,而不是通常的玉帥,顯然抱著拍馬屁的心態。 按照官場上的陋習,因玉柱曾任文淵閣大學士,私下里稱呼他為玉中堂,方顯敬重之意。 但是,公開場合之下,侯勝和施世驃,敬稱玉中堂,多少有些出戲了。 在臺灣島內,也一直沿襲了這種官場上的陋習。 比如說,邱毅早就卸任了公職,通常情況下,大家還是會尊稱其為:邱委員。 總而言之,官場上稱呼問題,絕非小事。 至少,從侯勝和龍少河的稱呼上,玉柱可以初步判斷出,此二人對他心存畏懼之心。 沒辦法,胳膊擰得過大腿么? 玉柱是什么人? 堂堂宗室爵的輔國公,出身于滿洲鑲黃旗的大外戚,出將入相,地位異常之顯赫。 更重要的是,老皇帝身邊的要職,玉柱幾乎做了個遍。 和玉柱這種人做對,那簡直就是壽星公上吊,活膩歪了! 玉柱今天剛剛到任,他在大堂里接見綠營軍官們,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說白了,主要就是,讓綠營的軍官們,認識一下他這個大帥,免得有眼不識泰山的沖撞了。 侯勝雖然是漢軍旗人,玉柱對他卻并不熟悉。 反倒是施世驃的家世,玉柱卻頗為了解。 施瑯共有八子,施世驃是其第六子。 由于施瑯立下的平臺之蓋世奇功,老皇帝也沒虧待了他,特賜世襲罔替的靖海侯爵位。 一般情況下,朝廷的爵位,應由長子承襲。 問題是,因兄長施肇科早亡,施瑯便把長子施世澤過繼給了亡兄為嗣。 施瑯的次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清官,現任漕運總督施世倫。 如今,靖海侯的爵位,居然被施家的老幺施世范給承襲了。 老皇帝頗為信任施家人。 施瑯的八個兒子,共有四人待在福建,并掌握著不小的兵權,由此可見一斑。 玉柱擺了擺手,溫和的說:“罷了,坐吧?!?/br> “謝中堂?!焙顒俸褪┦莉娫俅涡卸Y之后,分左右落了座。 因臺灣島孤懸海外的緣故,福建的駐軍,向來頗多。 陸路提督下轄四鎮,水師提督下轄五鎮,單是總兵官,就有九名之多,可謂是冠絕整個大清朝了。 兩位提督落座之后,總兵們各依品級,依次上前參拜。 “澎湖鎮總兵,標下……叩見玉中堂?!?/br> “海壇鎮總兵……” “金門鎮總兵……” 九個總兵,到了八個,沒來的是臺灣鎮總兵。 臺灣島內的朱一貴,打出了“激變良民大明重興大元帥朱”的旗幟,正在島內鬧大事。 臺灣鎮總兵需要就近提兵彈壓,無法脫身來福州拜見玉柱,完全可以理解。 整個福建的綠營將領們,紛紛上前拜見完畢之后,也算是例行公事了,又各自回班站立。 值得一提的是,南澳鎮總兵也帶著左營參將,跑來福州,拜見玉柱。 南澳鎮,地處閩粵沿海交界的咽喉要道。明朝萬歷三年以前,整個南澳地區皆隸屬于福建管轄。 進入本朝后,老皇帝延續了前明的閩粵互相牽制的策略,故意讓兩廣總督和閩浙總督協商解決南澳鎮總兵的人選問題。 不僅如此,為了更好的制約福建和廣東兩省,老皇帝還照搬了萬歷的手段,在南澳鎮總兵的鎮標之下,特設福建營(左營參將)和廣東營(右營參將)。 閩粵的各自勢力范圍,以貴丁街所立的閩粵界碑為界,總兵府居中,福建營駐于西側,廣東營駐于東側。 由于權責不清的緣故,不管是兩廣總督到任,還是閩浙總督到任,南澳鎮總兵都要分別帶著左營或右營的參將,趕赴廣州或是福州,拜見惹不起的制臺大人。 表面上,南澳鎮總兵就好象是,老鼠掉進了風箱里,兩面受氣! 實際上,正因為廣東和福建都可以管,卻又都無法說了算,南澳鎮總兵反而成了天高路遠的土皇帝,宦囊頗豐也。 行禮如儀之后,玉柱只留下了水師提督施世驃,便讓其余的將領們各自散了。 眾所周知,施瑯是鄭成功手下,最出名的水師大將之一。老皇帝能夠順利的平臺,靠的就是施瑯的反水。 施瑯的反水,主要是鄭成功對他起了疑心。尤其是,施瑯被抓之后,居然跑了,鄭成功一怒之下,就下令殺了施瑯的長子施世澤,及施家的親屬70余人。 這么一來,施瑯和鄭氏,就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玉柱是后來者,他自然知道一個硬道理:欲平臺灣,必強水師也。 不夸張的說,福建水師,才是控扼臺灣最重要的法寶。 “文秉,坐吧?!庇裰ㄖ?,含笑招呼施世驃。 施世驃卻扎下千去,畢恭畢敬的說:“家兄屢遭大難,若無中堂多次出手相救,恐已是冢中枯骨矣?!?/br>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施瑯的家教確實不錯,施家人還是很團結的嘛! 施瑯降清之后,全家老小被編入了漢軍鑲黃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