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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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盛元暗暗叫苦不迭,頭皮陣陣發麻。 因為,王盛元方才稟報的糧食庫存數量,僅僅只存在于賬本之上而已。 實際上,很多征收上來的新米,都被王盛元私下里倒賣了出去。 督糧道,為啥是公認的肥缺呢? 這年頭,管糧食的官員,最主要的a錢手段,并不是貪污公糧。而是,將收上來的新米拿出去賣了,再購買便宜好多倍的陳米霉米,摻了沙石之后,塞進糧倉里充數。 這么一進一出之間,王盛元的每年獲利,至少超過了百萬兩紋銀。 原本,王盛元計劃得很周全。偷出新米,賣去缺糧食的省分,換回舊米霉米,再拿出賺的銀子,把上上下下的關節,都打點清楚之后,便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了。 只是,千算萬算,王盛元做夢都沒有料到,玉柱來得太快了。 王盛元的心腹,押送的陳米霉米,尚在運回糧倉的路上。 這且罷了。 南下的時候,玉柱帶了數千精兵。 為了不擾民,玉柱的兵,一直吃住在洋船上,方便隨時隨地開拔南下福建。 就在玉柱的眼皮子底下,王盛元搞來的糧食,不僅不裝船南下,反而往城里的糧倉運。 嗨,除非玉柱是個不懂軍事后勤的大白癡,否則,必然看穿王盛元玩的是什么把戲。 當著玉柱的面,王盛元自然不敢說不行,他只得捏著鼻子,起身行禮,俯首認了。 談妥了公事,玉柱和王盛元之間,既無私交,又沒啥可聊的,便端茶送客了。 過了幾日,玉柱領著周荃,輕車簡從的去了西湖岸邊的靈隱山。 此去靈隱山,并不是單純的游玩,而是,有人盛情邀約。 請客之人,是現任杭州駐防八旗左翼副都統,宗室華彬。 老安親王瑪爾渾的繼福晉佟佳氏,不僅是佟國綱之女,還是華彬的生母。 眾所周知,佟國綱和佟國維,乃是親兄弟也。 從佟國綱這邊算起,華彬也就是玉柱的隔房姑表兄了。 俗話說的好,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 安親王瑪爾渾已經歸了西,但是,玉柱的堂姑母尚健在。 所以,華彬的盛情邀約,玉柱還是要給面子的。 想當初,初入官場的玉柱,踩著八爺黨立威的時候,老八沒有迅速的下狠手反擊,很可能是顧忌到了華彬之母的體面。 到目前為止,母族完全沒有實力的老八,就全指望著安親王府的幫襯了。 沒辦法,誰叫玉柱出身于異常顯赫的老佟家呢? 各種復雜的親戚關系,剪不斷,理還亂,還必須去應酬著。 車廂里,周荃笑瞇瞇的說:“東翁,安懿郡王薨逝之后,朝廷一直沒有動靜,只怕是上頭對他們家頗有看法吧?”舉起折扇,指了指車廂頂部。 在私下里,周荃和玉柱說話的時候,向來是百無禁忌,想說啥,就說啥。 玉柱微微一笑,瑪爾渾死后,謚號為懿,官方的正式稱呼,也就改為:安懿郡王。 安親王,并不是世襲罔替的爵位,老安親王岳樂死后,瑪爾渾只能降一等,襲的郡王。 見玉柱笑而不語,周荃也知道他的顧慮,便又說:“東翁,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位華都統,只怕是惦記上了貝勒的爵位了吧?” 玉柱點了點頭,輕聲一嘆,說:“俗話說的好,財帛動人心,這名爵更是惹人眼紅??!” 話雖如此,但是,玉柱心里明白得很。 以老皇帝對岳樂的痛恨程度,即使是降等的貝勒,也不太可能賞給安親王一系的子孫了。 另外,瑪爾渾活著的時候,一直明里暗里的替老八造勢,想把老八推上儲君的寶座。 老皇帝為了鞏固權位,連老八的生母都可以踩進塵埃里去,又豈能容之? 所以,瑪爾渾死后,爵位的事情,一直懸在半空中,再無下文了。 老八一直找人幫著旁敲側擊。只可惜,所有遞上去的折子,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都被老皇帝留中了。 被逼無奈之下,又因比較緊密的親戚關系,華彬也就順理成章的盯上了圣眷正隆的玉中堂了。 靈隱山上的寺廟,原本叫作靈隱寺。 老皇帝南巡之時,一時興起,親題御匾,賜名云林。 于是,靈隱寺便成了云林禪寺。 在戈什哈們的簇擁下,玉柱的馬車,抵達云林寺的山門之前。 早就等在山門外的華彬,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 “玔卿弟弟,別來無恙??!” 第690章 果然如此 別看玉柱是擁兵十余萬的兩省總督,他不僅無法指揮華彬,反而,華彬對他有監視之權。 沒辦法,大清朝的各地駐防八旗兵,天然擁有監視督撫及綠營兵的職能。 不過,玉柱是正兒八經的滿洲重臣,家世底子又太過雄厚了。 即使,華彬是宗室子弟,亦不敢輕捋虎須。 “表兄,一向可好?”玉柱一邊含笑問候,一邊快步上前,親熱的行了碰肩把臂禮。 旗人的禮節,就是繁瑣異常。 好不容易,禮畢之后,華彬拉住玉柱的右袖,笑吟吟的說:“好弟弟,家母時常在家里念叨你,說你是老佟家最有出息的阿哥,沒有之一?!?/br> 既然華彬提及了長輩,玉柱趕緊肅容,垂下頭,恭敬的說:“堂姑爸爸她老人家過譽了,小弟如何當得起呀?” “當得起,當得起,怎么就當不起了?”華彬把眼一瞪,故意大聲說,“你少年時,即點中狀元。未及而立,即為中堂,在老佟家里,誰能比得過你呢?”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玉柱也就被堵住了嘴,只得連連擺手謙辭。 華彬親熱的拉著玉柱的手,并肩進了云林寺的山門。 只有住持巨濤禪師,不緊不慢的陪同前行。至于,其余的人,全都知趣的止了步。 沒辦法,玉柱不僅是旗人外戚,還是浙江地面上最大的土皇帝。 系在華彬腰間的黃帶子,異常之刺目,一看就知道,必是皇族宗室子弟。 兩個家伙的身份太過尊貴了,住持巨濤不敢稍有怠慢,只得親自出馬,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玉柱雖然是狀元郎的出身,底色卻是做題家,并無多少藝術天賦。 在京城的時候,華彬一直崇信黃教,卻不熟悉佛教的規矩。 這么一來,在一旁陪同的巨濤禪師,暗自叫苦不迭。 巨濤原本打算把兩位貴客,直接請進住持凈室,卻不料,華彬早有安排。 華彬很客氣的說:“鄙人是知道的,貴寺的寺務一向繁忙……”故意停頓了下來。 巨濤接待過無數的達官貴人,他聽出了逐客的弦外音,當即雙手合什,虔誠的說:“阿彌陀佛,那老衲便暫且失陪了,施主請自便?!?/br> 巨濤走后,華彬領著玉柱,坐進了阿耨達池畔的“具德亭”。 沿途之上,看不見半個香客,玉柱便心里有了數,必是華彬提前清了場。 坐定之后,玉柱飲了口茶湯,嗯,不錯,華彬倒也是有心人,居然知道他愛喝碧螺春。 旗人規矩,就是多。 直到讓茶三次之后,華彬才打開了話匣子,他嘆了口氣,說:“杭州人有句老話說的好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好?!?/br> 玉柱的眼眸微微一閃,這位華彬老兄,倒也是個妙人。 “誰不想家???”盡管猜到了華彬想當貝勒的小心思,玉柱卻故意裝著糊涂的打起了哈哈。 玉柱不肯上套,華彬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沒有灰心喪氣。 畢竟,華彬和玉柱,分屬于不同陣營。 再怎么說,華彬也屬于是八爺黨,而玉柱父子二人,都是妥妥的老皇帝之心腹重臣。 別的且不說了,單單是九門提督這么要害的職位,居然變成了玉柱父子的二人轉。 圣眷之隆,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此前,華彬也暗中找人打聽過了,玉柱不愛瞟姬。 不然的話,以華彬在杭州的雄厚勢力,只要舍得花銀子,找幾個絕色美姬,并非難事兒。 在大清朝的場面上,若想辦成大事,就必須投其所好。 玉柱是出了名的好色之輩,華彬想讓他幫著說話,以便早日登上貝勒之位,豈能不早做準備? 在杭州,有人專門培養小美人胚子,以便達官貴人高價買了去,送給更高級的權貴。 這個行當,在揚州的地界,有個專用的名目,便是:揚州瘦馬。 到了杭州,就變成了另一個如雷灌耳的名目,即:西湖船娘。 在康熙朝的杭州,真正花了心思培養出來的絕色西湖船娘,那真的是,絕無風塵之氣,像極了大家閨秀。 見玉柱不肯搭腔,華彬便明白了,好事肯定多磨啊。 華彬畢竟是見過世面的黃帶子,他不急不躁的和玉柱套近乎,親熱的拉家常。 玉柱揣著明白裝糊涂,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原則,于親近之中,帶著疏離的敷衍華彬。 旗人本就不多,更何況,華彬和玉柱還有這一層親戚關系,自然不虞冷場了。 時近正午,華彬拱手笑道:“玔卿弟弟,愚兄略備了一席薄酒,咱們哥兒兩個,今兒個務必喝它個一醉方休?!?/br> 玉柱也是明白人,在佛門勝地之中,飲酒作樂,顯然是極不合適的。 該換地方吃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