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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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羊人手拿著鋒利的匕首,麻溜的將羊頭、脖頸、胸椎、四肢、胸脯和帶尾的羊背子等,各做一件卸下來,不加任何調味品,入鍋清水煮至成熟,撈出來置于盤中上桌。 按照蒙古人的傳統習俗,綿羊的四肢中入全羊席的部分是:肩胛一對、橈骨一對、肱骨一對、脛骨一對、胯骨一對、大腿一對,這些部位統稱為十二肢體。 照規矩,除“黑胸椎”這一節不能入首思外,其他均可使用。 另外,羊脖子只能在娶親的酒席上使用,一般不入首思。 值得注意的是,全羊雖然分這么多的件數,但入鍋煮時須按大件整煮,而不能拆分。 全羊煮好后,整只羊,帶骨rou,連同直腸、大腸、心、肝一起用超大的木盤裝了,被端到了玉柱的面前。 這時,玉柱驚訝的發現,卸全羊的那個漢子,先在羊額上頭上切割一個月牙形標志,再從羊頭、胸椎和薦骨部以及四肢上各切下一小塊rou,盛于酒杯中,再潑灑些酒之后拿到帳外,邊說“敬獻德吉”,邊將酒杯里的食物,拋向空中。 事后,玉柱才知道,從煮熟的羊身上,第一批卸下來的物件,就是德吉。德吉,不能吃,要敬獻給天地。 這時,在大帳里的人們,同聲說“愿吉慶與繁榮共存”,以示祝賀。 卸羊人做完全部的餐前禮儀之后,他再從羊胸椎上,切下一塊rou放在羊額頭上,請主客和其他在座的人品嘗,叫大家分享首思。 不知道多爾濟色布騰是怎么想,他居然親自擔任了全羊宴的祝辭人。 只見,多爾濟色布騰用無名指蘸酒彈酹,然后唱道:“博格多成吉思汗,迎娶花容月貌的孛兒帖只斤夫人。宰一只花臉的羯綿羊,裝在水晶盤里招待貴賓。這是成吉思可汗定下的禮制,是蒙古人待客的傳統,是忠厚和貞潔的標志,是至誠心意的象征……” 玉柱還真的是忽略了蒙古人的禮儀,不過,他也不笨。 見多爾濟色布騰一直拿著小刀子割rou吃,玉柱就學著他的樣子,也用刀子割rou吃。 實際上,由于生疏的緣故,玉柱割rou吃的時候,出了不少的錯。 但是,玉柱是青海地區的土皇帝,又帶著大軍壓境。即使他錯了禮儀,多爾濟色布騰也只當沒看見似的。 所謂的待客禮儀,從來都是欺負弱小的規則,而任由上位者隨意更改或踐踏。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果然,酒過八巡之后,多爾濟色布騰忍不住的湊到玉柱的耳旁,小聲說:“將軍大人,小王的旗下,有不少的湖鹽。只是,一直無法運入關內?!?/br> 所謂關內,指的就是西寧衛。 玉柱一聽就秒懂了,敢情,多爾濟色布騰是想利用他的權勢,往甘肅里邊販賣私鹽。 怎么說呢,玉柱來西寧的日子,也不算太短了。他自然知道,青海湖的湖鹽,都是粗鹽,并不能食用。 但是,達布遜淖爾,也就是達布遜鹽池,卻是盛產精鹽的好地方。 喀爾喀南右旗,為啥會被叛軍惦記上了? 原因其實很簡單,達布遜淖爾,就在喀爾喀南右旗牧區內。 鹽,是這個時代的戰略性物資。在中原地區,鹽商們一直是最為富有的一群土豪。 但是,青海的鹽,多的吃不完,卻沒有太大的價值。 因為,大清朝不可能坐視青海的蒙古王爺們,靠著食鹽發家致富,然后買槍買炮的鬧叛變。 玉柱領兵出西寧之后,故意走得很慢,有兩個目的:一是沿途繪制精準的軍用地圖,一是充分了解青海蒙古各旗各部的實情。 “貝勒爺,本帥此次進兵平叛,正好缺人手呢?!庇裰粍勇暽脑囂搅艘幌露酄枬简v。 若是多爾濟色布騰愿意出兵助剿,將來,平了叛軍之后,玉柱并不介意,給他開通一條販賣私鹽的鹽路。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玉柱的隊伍里,雖然帶了不少的向導。 但是,如果多爾濟色布騰愿意做大清的帶路黨,就可以幫助玉柱,更清晰的了解青海蒙古內部的實情了。 可是,多爾濟色布騰卻面露難的說:“不瞞將軍大人,小王的部落人丁稀少,恐怕抽不出太多的人手啊?!?/br> 玉柱聽了這話后,裝作并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呢,玉柱大大的提高了警惕心,對此次出兵能否順利的平叛,又多了好幾層疑慮。 落一葉而知秋! 就連距離西寧最近的多爾濟色布騰,都不敢公開加入大清的平叛隊伍,可想而知,前面等著玉柱的,必定是敵人的重兵集團。 第296章 猛于虎 玉柱此次出兵,并沒有事先召集青海的蒙古人,一起從征平叛。 邏輯其實很簡單,大軍出征之時,總要經過沿途的各旗各部。 百聞,不如實地一見! 隔著靴子止癢,從來都不是玉柱的習慣。 再說了,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萬一來了關鍵時刻反水的jian細,那才叫作是欲哭無淚呢。 多爾濟色布騰熱情的邀請玉柱多住幾天,以便好好的款待一番。 原本只是客氣話罷了,出乎多爾濟色布騰的意料之外,玉柱居然毫不客氣的答應了下來。 好嘛,玉柱是帶著大部隊來的,多爾濟色布騰的部落總共才是五百戶,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呀。 沒辦法,話已經說出了口,總不能再收回吧? 只是,玉柱做事,從來都很敞亮。 雖然是住下了,但是,大軍的扎營,依舊中規中矩。應該堅持的基本宿營原則,貫徹的很徹底。 臨水源,結硬寨,營門口必須擺上拒馬架。 住下來了之后,文德納帶著義勇營的通譯向導,主動找到了多爾濟色布騰,提出了用茶磚換羊或牛的好主意。 臨出發之前,玉柱用官庫里的銀子,強制用平價,把西寧城內茶商們的茶磚,購買一空。 這里的平價,指的是大軍出征前,市面上茶磚的公道批發價格,而不是虧本的產地價。 生意若要長久,無信不立也! 青海蒙古各部,有鹽,有羊,有牛,缺少的是茶磚、絲綢、棉布和銀子。 玉柱故意選的是茶磚。那是因為,在大草原上,茶磚是生活必需品,屬于絕對的硬通貨,比銀子還管用。 文德納笑瞇瞇的對多爾濟色布騰說:“貝勒爺,不瞞您說,未來的一年內,茶磚都不可能從西寧那邊運進來了?!?/br> 多爾濟色布騰臉色猛的一變,他做夢都沒有料到,玉柱竟然壟斷了西寧的茶磚生意。 大清和青海之間,一直有兩條茶馬古道,一條是從四川那邊過來,另一條就只能是西寧了。 西寧就在玉柱的掌握之中,他完全說了算,不需要任何理由! 從四川送茶磚到這里來。由于路途異常遙遠且艱難的緣故,價格奇高無比,至少比西寧運過來的茶磚,價錢貴了三倍以上。 玉柱不是囂張的年羹堯,他的風格向來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西寧的茶磚進不來,柴達木河以北及黃河以西的蒙古人,就都要看玉柱的眼色行事了。 玉柱是帶著大軍來的,和南左末旗總共才五百戶人家,玩硬的肯定不中。 那就只能來軟的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文德納用100塊茶磚,換了三十匹馬、兩百頭羊和二十頭牛。 往日里,這么點茶磚,頂多只能換五十頭羊而已。 多爾濟色布騰若是精通漢語,一定會戳著玉柱的脊梁骨,狠狠的罵娘:壟斷猛于虎也! 青海大草原上的牛、羊、皮貨和鹽,都不值錢,每個旗內存貨不少。 蒙古人出戰,無一例外,都是趕著牛羊上路,邊吃邊打仗。 玉柱有樣學樣,也要趕著牛羊上路,邊吃邊行軍。 據呂武的測算,只要每膳有rou吃,糧食的消耗量,至少減少三分之一。 在行軍作戰的途中,用牛羊rou,搭配上西寧帶出來的糧食。 嘿嘿,這么個搞法,即使被敵人包圍三個月,都不愁吃喝。 令多爾濟色布騰想不到的是,玉柱扎下大營后,就不動地方了。 而且,玉柱不僅不走了,還讓武衛營的將士們,開始列隊學習騎馬。 時間太短了,完全不會騎馬的步兵,根本不可能熟練的縱馬奔馳。 玉柱的要求并不復雜,只要戰士們騎在馬背上行軍,不摔下來,就算是合格了。 敵人觀察了幾天,見玉柱死活不肯挪動地方了,不由面面相覷。 難道說,真是來踏青的? 玉柱不動地方了,愛麗絲卻陪著西洋的水手和軍官們,四下里搞地形測量。 大清朝的軍用輿圖,自己當成了寶貝,藏于將軍府里,平時不許任何人偷窺。 但是,這種簡陋的輿圖,在這些西洋技術人員的眼里,簡直是不值一提。 自從大航海時代之后,歐洲人逐漸發現了各個大陸。 到了如今,利用六分儀和星表的測量定位手段,已經普遍被西洋的水手和軍官們所掌握了。谷氆 具體的定位方法,其實并不復雜。 先利用六分儀測出正午太陽的高度角,再從天文歷上查到當天的赤緯角。 赤緯角,也就是太陽直射點的緯度。 根據這兩項數據,就可以推算自己所在緯度了。 如果,測量的是北極星,就更加的方便了。北極星的高度角,就可以直接看作是當地的緯度了,連天文歷都不需要去查。 若想求得精確的經度,就要先用平太陽日,算出自身所處位置和基準位置之間的經度差。再通過查閱天文歷,來校正平太陽日和真太陽日之間差值,所產生的誤差。 真太陽日,就是太陽連續兩次經過上中天的時間間隔,也就是一天真正的長度。 平太陽日,則是真太陽日的全年平均值。 在航海鐘出現之前,船長和水手們的常用導航工具,就是六分儀和星表。 客觀的說,在航海、定位和制作軍用地圖的技術上,整個大清已經徹底落伍于時代了。 當年的英國人,慣用的偵察招數,就是把軍事間諜化裝成探險隊里的爵士,一邊隨隊旅行,一邊沿途繪制精確的軍用地圖。 現在,玉柱用的也是這一招。時間越充裕,技術人員們經過詳細測繪后,繪制的軍用地圖,也就越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