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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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的大管家,領著玉柱,先去拜見了完顏氏。 完顏氏,是老平郡王訥爾福的嫡福晉,尚書完顏·馬爾漢之女,訥爾蘇的生母。 這個時代,凡是上門走親訪友,都必須先拜見親友家的長輩,這個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不按照規矩來,就會被鄙視為不懂事兒的臭蠻子。 和完顏氏客套了一番之后,玉柱被領到了西花廳。 訥爾蘇畢竟是堂堂郡王,玉柱吃了半盞茶,他才珊珊來遲。 論身份和爵位,訥爾蘇自然要高得多了。但是,玉柱是正經的欽差,見官大一級,完全有資格和訥爾蘇平禮相見。 見面之后,訥爾蘇倒是沒擺郡王的臭架子,很客氣的和玉柱,執手相見。 旗人之間的平輩相見,都是行的執手禮! 執手禮,即,旗下平輩的雙方,各自伸出右手相執,虛攏但不握緊。 賓主雙方落了座之后,訥爾蘇舉盞讓了茶,玉柱也舉盞回敬了茶。 旗下的豪門,禮數特別多。 一番繁文縟節的折騰之后,半刻鐘,已經過去了。 既然是名正言順的連襟,豈能不敘年齒? 兩人互道了生辰,玉柱生于康熙二十九年,而訥爾蘇則生于康熙三十年,居然是玉柱年長了好幾個月。 不過,玉柱和訥爾蘇之間,雖然有點很遠的血緣關系,卻還是從大小曹佳氏那邊,論起的關系。 照理兒,訥爾蘇畢竟位尊,且娶的是大曹佳氏,玉柱應該喚其為兄。 “訥兄,不知阿布哈(岳父)大人到了何處?”玉柱也沒在乎兄還是弟的事兒,便拱手問了曹寅的行蹤。 訥爾蘇暗暗松了口氣,若是玉柱堅持不肯尊他為兄,那就麻煩了。 現在,既然玉柱禮讓在先,訥爾蘇趕緊介紹說:“阿布哈,已經過了德州,不日將至通州?!?/br> 玉柱點點頭,心里卻明白了,曹寅顯然和訥爾蘇更親近一些。 魔鬼永遠藏在細節之中! 訥爾蘇知道曹寅的詳細行程,玉柱卻一無所知,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嘿嘿,玉柱在江寧的時候,故意找借口,敲詐了曹寅很大一筆銀子,曹寅不可能對玉柱沒有看法。 但是呢,訥爾蘇只說了阿布哈,卻沒加大人的后綴,這就暴露了他瞧不起曹家的漢軍包衣出身。 康熙賜婚于大曹佳氏的時候,格外施恩,將她單獨抬旗為正白旗滿洲。 然而,整個曹家,依舊還是正白旗漢軍包衣。 說句心里話,康熙待曹家,真心的很不錯了。 小曹佳氏賜婚于玉柱的時候,她也被抬了旗,和大曹佳氏一樣,都是正白旗滿洲。 從這個意義上說,康熙在善待曹家的同時,也確實沒有虧待了玉柱。 正白旗滿洲,正兒八經的上三旗滿洲呢。 在康熙朝,上三旗滿洲,就是高人一等,令下五旗羨慕嫉妒不已。 既然曹寅不拿玉柱當自己人看待,玉柱也就緊閉了嘴巴,等著訥爾蘇拿章程出來。 可是,姓愛新覺羅的訥爾蘇,是真心的瞧不起曹家,他也想看看玉柱對曹家的態度。 這么一來,兩個人就繞著彎子的,打起了太極拳。 在老油條的玉柱跟前,訥爾蘇才是真正的毛都沒有長齊。他先得的信,又有求于玉柱,只得主動退讓了一步。 “要不這么著,等阿布哈來了準信,說清楚了何時到通州,我再通知你?到時候兒,咱們一起去碼頭迎接,可好?”訥爾蘇主動提出了建議。 玉柱才不會傻到去反駁呢,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笑著說:“那就勞煩訥兄到時候通知小弟了?!惫室鉀]尊稱王爺。 訥爾蘇心里被隔應得很不舒坦,無奈何,他還要求玉柱辦事呢,哪敢發脾氣使性子? 人在屋檐下,若想不低頭,就要折財。 只能二選一,不可能魚和熊掌兼得。 別看訥爾蘇是世襲的郡王,愛新覺羅家的親戚多如牛毛,家里奴仆成群,迎來送往的開銷,可謂是異常之巨大。 雖然說,郊外的田莊,可以出產糧食,養雞養鴨養豬。因糧食不太值錢,五文錢就可以買一升最次的粳你,也很難變得出太多的銀子來。 至于,郡王的祿米,就別提了,提起來就令人淚流滿面。 宗人府和內務府那幫孫子,誰的便宜都敢占。他們不敢短缺了訥爾蘇的俸銀,可是,祿米就全都摻了沙子或石頭,只能拿去給下人們吃了。 人是英雄,錢是膽!一文錢,便可難倒英雄漢。 說的就是訥爾蘇,如今的尷尬處境。 明明,以前被玉柱在王府門前,當眾掃了顏面,訥爾蘇還不敢發作出來,豈能不難受? 訥爾蘇繞來繞去的,就那么點求他辦事的意思,玉柱明知道其中的貓膩,卻故意裝著糊涂的看他的笑話。 這就很傷自尊了,訥爾蘇窘得難受,耳根子都被臊紅了。 第192章 乖乖的低了頭 既想求人辦事,又不想主動說出口,訥爾蘇太裝了。 除了老五、老七和老十三之外,就算是老四和老十二想找玉柱幫忙,都必須主動說出口。 啥也不說,就想玉柱高抬貴手,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 茶都喝了四盞,玉柱依舊不動如山,裝傻裝得很地道,令人無懈可擊。 訥爾蘇忍了又忍,實在架不住私下生意的大利,被迫主動低下高貴的郡王之首,陪著笑臉說:“賢弟,你也是知道的,我這王府看著很尊貴,其實呢,開銷大得離譜。不瞞你說,我私下里也有點小買賣……” 玉柱不動聲色的只聽不插話,等訥爾蘇把所謂的小買賣說完之后,玉柱不由微微一笑,果然又是販賣私鹽的勾當。 沒辦法,自從漢朝以降,鹽鐵一直都是朝廷專營。官府壟斷的后果,便是官鹽和私鹽的價格,相差懸殊。。 十幾倍的價格差,誰不眼紅其中的暴利? 老大、老四、老五,很可能還包括了老七和老十二,只怕是個個都在暗中販賣私鹽吧? 皇帝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公然替玉柱撐腰之后,大家都嗅到了不妙的氣味。 若是玉柱不給面子,訥爾蘇私下里的每年幾千兩銀子的純利潤,就只能是割愛了。 和一般的崇文門監督不同,玉柱的親爹是隆科多。這父子倆,一個監稅,一個查人,徹底壟斷了城門。 私鹽若想長期順利的進入京里,就算訥爾蘇繞到天邊去,還是要從城門外運進來。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命脈,永遠都不可能繞出玉柱的魔爪。 玉柱和訥爾蘇,畢竟是連襟。而且,訥爾蘇并不是老八的心腹,他是純正的十四爺黨。 在八爺黨之中,老八最信任的是老九,其次是馬齊,再次是草包老十,最后才是野心勃勃的老十四。 所以呢,訥爾蘇在皇帝那里的敏感性,就比老九弱得多了。 說白了,只要皇帝不怎么忌諱,在玉柱的字典里,都屬于小事的范疇。 “每月八百升,不能再多。進城的時間和地點,我會私下里派人來通知你,可好?” 連襟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大小曹佳氏將來都住在京里,總不能,鬧得姐妹兩個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既然訥爾蘇主動放下郡王的架子,開口相求,玉柱也不想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便高抬了貴手。 每月八百升,一年下來,怎么著也有五千兩銀子的灰色收入了。 雖然不算特別滿意,但也可以接受了,訥爾蘇也就沒有多說什么了。 只是訥爾蘇還嫩得很,很不會做人,居然沒和玉柱提及過手的好處費。 玉柱其實也很理解訥爾蘇的心態,他是高高在上的世襲平郡王,又是姓的愛新覺羅。 說句大實話,訥爾蘇放下身段,主動張嘴求玉柱抬手,已經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大大的跌份了。 原本就沒幾個錢,再分一部分給玉柱,那算怎么回事呢? 玉柱不想和訥爾蘇鬧得太僵了,主要是怕小曹佳氏夾在jiejie和男人之間,將來難做人。 初生牛犢不怕虎,啥都敢干,其實是很不成熟的表現。 楞頭青的年輕人,做事不考慮后果。到最后,也都需要父兄的權勢或金錢,幫著擦屁股。 真正成熟的大男人,難免顧慮頗多,考慮問題也必定會謹慎且周全得多。 談妥了之后,訥爾蘇假惺惺的想留玉柱喝酒。玉柱和他有啥可聊的呢,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了。 訥爾蘇畢竟欠了玉柱的大人情,便主動放下郡王的架子,破天荒的親自送玉柱出了二門。 等訥爾蘇回來之后,就見老十四,大模大樣的坐在室內。 “唉,爺今兒個算是徹底的看明白了,什么皇子阿哥,親王郡王,歸根到底,還是手里要有權啊?!崩鲜膭偛啪投阍诤箢^,訥爾蘇和玉柱之間的過招情況,他聽得十分真切。 “唉,十四爺,他管著城門呢,有啥辦法呢?”訥爾蘇心里異常憋悶,低頭求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那小子天天進宮陪著汗阿瑪下棋,每次都是至少一個時辰,別說你了,就算是我,也只能暫時忍一忍了?!?/br> 說句心里話,玉柱的所謂欽差身份,只能嚇唬一般人而已,老十四還真沒放在眼里。 老十四真正忌憚的是,玉柱每天都可以見到皇帝,時間還不短。 每天陪皇帝下棋,這個超乎尋常的待遇,隱含著巨大的威懾力。 這就和李蓮英,天天陪在慈禧的身邊,其實是一樣的邏輯。 誰敢說,不怕李蓮英告刁狀,必是真正的二傻子! 老十四比訥爾蘇,還要狂妄得多。但是,迫于殘酷的現實,也被迫暫時忍了。 從平郡王府出來后,玉柱登轎回了監督衙門。 新官上任,加上衙門里的檔案,五花八門,看著就覺得頭疼,玉柱肯定是需要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