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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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很快被找到,那個剛經歷了傾家蕩產又面臨喪女之痛的男人沒跑多遠,就在附近的爛尾樓一躍而下,摔了個粉身碎骨。 他沒有財產,親戚也已經斷絕關系,連個處理后事的人都找不見,不再追究刑事責任。 逝者已逝,無處申冤。 半個小時后,宋建蘭帶著霍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抓住渾身是血的沈庭御,兩人當場哭得幾近暈厥,被護士好聲勸慰著給扶走了。 沈庭御的狀態好似還回不過神,看起來是唯一一個可以問話的相關人員了,警察將他帶到空病房里做筆錄,第一個問題便是: 你和被害人是什么關系? 沈庭御抬起空洞的眼,半晌答不上來。 是普通朋友嗎?不,當然不止。 是戀人嗎?不,也不是。 他們在火車進入隧道的時候趁著無人注意偷偷接過吻,在電閃雷鳴的下雨天窩在臥室里相擁著沉入安眠,在只有流浪貓的靜謐公園為對方包扎傷口……往事種種,歷歷在目,最后卻發現他們什么都不是,關系僅僅止步于此。 沈庭御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這么久以來他們說過很多傷害對方的話,竟都唯獨沒有把那些本來最應該傾訴的思念宣之于口。 甚至,自己對霍也說的最后一句,也帶著尖刺那樣傷人心,說什么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真的不想見嗎? 那為什么馬上就把外套穿上了呢。 既然是想見的,也是思念的,那為什么要跟他說反話?沈庭御,你的高傲非要不可嗎? 難得才打一次,期待了許久的電話,可是終于接到了為什么不珍惜,他已經給了你臺階說想見你,你就算為愛低頭又怎樣,丟人嗎? 就算走了九十九步,再走一步又怎樣。 沈庭御總是怕輸,要面子,要永遠站在最上風,結果到頭來,這段關系其實誰也沒贏。 他臉色一白,倏地彎下腰來,心臟猶如被什么恐怖無形的巨力攥緊,揪扯出撕心裂肺的痛意,這樣的痛,霍也是怎么承受的? 沈庭御眼睛熬紅,猝然起身,毫無征兆地瘋了般就往外沖,兩個警察趕緊撲上去攔腰將他死死抱住,掙扎間帶倒了一大片噼里啪啦。 “看住他!看住他??!” 有醫生在咆哮著說:“來人打一針鎮靜!” 霍也全身多處裂創,十一處貫通傷,胸腔內器官破損,失血性休克過久,救護車到場時做什么都于事無補,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可殘酷的現實就是這樣始料不及,也不講邏輯。 那些笑的,淚的,哭著愛的,在這個初春都隨著一把火逝去了,燃盡的只剩下一點灰燼而已,沈庭御沒得到他的名分,也沒留住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所有的悲傷和喜悅都逃不過時光的洪流。 沈庭御私自調用了臨山那邊的資源,三天就找到了在省外躲債的霍立軍,屆時霍立軍又在新的場子里賭上了,叫囂著說他有的是錢。 十萬塊,三條人命,十一刀。 他此前從未對錢有過如此深刻的概念。 沈庭御半生揮金如土,滿柜子的名牌手表足夠他換著戴,隨便拿出一個都不止十萬塊。 踩著一地的籌碼和紅色鈔票,沈庭御穿過那些日日紙醉金迷的狂歡聲,周圍的人都詫異看向他,直到這個清俊少年來到賭桌前,按住霍立軍打得鼻血飛濺,場面一度陷入動亂中。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快跑啊,場子外面有條子來抓賭了??!”有人尖叫,也有人竄逃。 一拳拳下去,狂歡聲變成了哀嚎,沈庭御咬得牙根都快出了血,瘋了魔般誰攔著都不肯停手,只聽他似悲似怒,反復問霍立軍:“怎么死的不是你?!怎么死的不是你?……” 霍立軍年紀大了,跑不快,妄圖躲到賭桌下面又被沈庭御倒著拖出來,只能苦苦求饒。 又是一拳,勁風都割到了他臉上,霍立軍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卻見沈庭御堪堪停住。 ——偏偏,偏偏。 這張臉,是跟霍也那么像的眉眼。 想起霍也過往的一顰一笑,戲謔的溫柔的安靜的,有時候很討人厭,有時候很惹人憐。 沈庭御的拳頭就怎么也下不去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當晚驚動了臨山,險些沒把李洛茵氣死。她買了最近一班的機票飛過來特地找沈庭御算賬,然后說:“如果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就不該把你送到嵐江來?!?/br> 沈庭御沉默著回房,片刻后,抱出一只貓給李洛茵看,“還記得它嗎?它今年六歲了?!?/br> “你……” 李洛茵訝然半天,說不出半句。 一只五六年前就應該死了的貓,被霍也帶回家養得很好,如今重逢,仿佛象征著命運線癡纏、交錯的緣分,無論多久都會再次相見。 李洛茵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第二天就飛回了臨山,什么也沒說,只讓沈庭御專心高考,這件事她會處理,安頓好宋建蘭母女。 為了安全,并以防宋建蘭想不開,沈庭御把她們接到了家里來住?;粢沧罘判牟幌碌氖鞘裁?,其實沈庭御一直都很清楚的。 老太太受不了刺激,沒告訴她,還有熊英他們也不知情,此時距離高考不到五十天了。 老太太總問,“小七呢,他去哪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