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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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聲對視了會,氣氛暗流涌動著,就在黎彥已經忍不住漸漸擰起眉頭時,戚容終于開了口:“我是戚容?!?/br> 黎彥的眉心并未因這一句只有名字的自我介紹而有所松懈,相反,他面部神情越發沉下來,看著戚容就像在看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戚容沒在意他的態度,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抬手招來了服務員,重新替對面點了一杯咖啡,待服務員走開,才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的其他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黎歌血緣上的親哥哥?!?/br> 話音落地,戚容注意到黎彥眉頭放松了很小的一個弧度,好似聽到他的話心中松了口氣,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再開口時,黎彥話中便有了些底氣:“戚先生,你到底想怎樣?” 既然黎彥直截了當,戚容也不想再拐彎抹角,置于腿上的手指敲了兩下,他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黎彥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眉頭很短促地抽動了下,而后唇邊勾出一抹嘲諷弧度,眼神上下一掃戚容,像是要將他看透了:“那些陳年往事你自己沒有查清楚嗎?” 戚容坐在原地無動于衷,任由黎彥打量,他沒想刻意隱瞞身份,只是覺得那些身份與此事無關緊要。 但很顯然黎彥并不這樣想,在看到戚容通身價值不菲的行頭后,他的眼神里面的戒備不減反增。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并沒有那么好建立,戚容也不想再做無用功,在黎彥看來,他最好的做法就是永不出現。 “他的心理診斷書我看過,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問題?!?/br> 在問出這句話時,戚容并沒有信心黎彥會輕易說出當年的往事。 他做好了繼續談判的打算。 可不動聲色看了他幾秒,黎彥卻語調平靜地開始了敘述:“小歌當年走失,是我爸從人販子手里把他救下了?!?/br> 或許是他太快轉變的態度,也或許是他的話,戚容短暫地怔住,無意識敲擊腿面的手指停住。 提前當年的事,無疑對在座的兩人都是自揭傷疤的行為,黎彥沒注意到對面青年一瞬變得空白的臉色,頓了頓,自顧自說了下去:“當年我爸從人販子里搶人,被打傷了一條腿,小歌也被打了頭,被送到醫院后他說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報警處理后,我爸看他一個人可憐,走了很多程序才把他領回了家,那時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br> 說完,他看向對面的戚容,眼神有種令人心驚的執拗。 “如果你是想知道當年小歌為什么會來到我家,這些就是全部了?!?/br> 黎彥看戚容的眼神算不上友善,甚至還包含著一些冰冷的惡意,好似把一個年幼孩子的走失怪在了他頭上。 戚容沒有反駁,短暫地失去了反應能力,好一會,他咽了咽喉,才問道:“那他的心理診斷書是怎么回事?” 聽戚容提起這件事,黎彥的表情越發冰冷,他嗤了一聲,嗓音平穩到有幾分尖銳的刻?。骸捌菹壬?,試想你六七歲時經歷了那樣的事,你又能堅強到何種地步?” 黎彥讓他想,戚容卻發現自己想不出來。 他無法想象,如果當年走失的那個人不是弟弟,而是自己。 故事的走向會不會變得好一些? 或許曾經最親密無間的兄弟兩人終將走向不同的人生,不復相見,但也好過這般糾纏不清下去。 可是沒有如果。 戚容想,無論如何選,如何做,他和黎歌的結局都是分道揚鑣,這也是他無法改變的命中注定。 他終于發現一個殘忍的事實,即使已經掌握了整個世界的故事走向,即使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高處向下俯瞰,可他能改變的事微乎其微,他能做的太少,以至于讓自己陷入一個自我懷疑的死循環中。 他迫切地想要走出禁錮自己的怪圈,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了另一個怪圈。 局中人始終不曾走出去,棋子也終歸是棋子。 談話進行到這里,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黎彥合上面前的雜志,抽出自己口袋里的面巾紙擦了擦褲子上的污漬,在抬眼時,他看向戚容的眼神重新恢復了淡漠。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如實相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戚容垂下眼,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纖長的眼睫遮擋了他眼中的情緒,坐在他面對的黎彥看不清,卻在那瞬間讀懂了他身上不可名狀的淡淡悲傷。 黎彥想說的話一滯,眉心下意識擰得更緊。 這樣的戚容與最開始走到他身邊漂亮又頑劣的樣子判若兩人,以至于讓黎彥產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可還沒等他說些什么,戚容便抬起了眼,他眼中像籠了層霧,所有的情緒皆迷失其中,浮于表面的茫然太過明顯,讓人也不自覺地沉浸在那雙懵懂無措的眼睛中。 黎彥眉心微松,聽到對面青年用一種虛無縹緲的語氣問:“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本該脫口而出的話止于唇齒,黎彥直視著那雙眼,沒有說話。 靜默的幾秒內,戚容卻像是已經在他的默不作聲中得到了回應,眼睫重新覆下去,遲緩地眨了兩下,眨去了眼中的朦朧霧氣。 而后,他突兀地笑了。 人總是會對沒有親自確認的事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待。 親耳聽到,也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