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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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人再也沒有見面。 他開始在沒有盡頭的孤獨中恨上了弟弟,恨他不告而別,恨他拋棄自己,后來即使他年紀漸長,也明白弟弟并非真的拋下他。 可盡管如此,他也無法替現在的自己去安慰那個記憶中年幼的七歲孩子,無法撫平他在孤兒院獨自度過日日夜夜的彷徨無助。 離開就是離開了。 戚容后來不止一次地想過,為什么走丟的那個人是弟弟,為什么不是孤兒院里的任何一個人。 為什么上天要將他身邊最后一個親人奪走。 以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可后來他明白了。 因為他就是個注定燃盡滿身光芒,到死也在為主角鋪路的可憐反派,命運悲慘是他命中注定,眾叛親離是劇本所寫。 人的命運好像沒有道理,憑什么他就是到死身不由己的反派,而他弟弟卻是那個與他截然不同光環滿身的主角? 可這個問題沒人能給他答案,他的路也只能靠自己走。 戚容不甘,不甘被命運毫無緣由地踩在腳下。 他要搶了主角的氣運,主角的愛情,這就是他對不公天道的報復。 那些別人生來就有的東西憑什么他不能擁有? 所以,他應該要恨黎歌。 無數次停下腳步時,戚容都是這樣告訴自己,可看到眼前這份確診病例時,他卻前所未有地茫然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并不知道黎歌從孤兒院走失后發生了什么,又為什么會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他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便展開了自詡復仇的報復。 成年后,大哥首次對他提起當年孤兒院走失的事故,說可以幫他找到弟弟,可被戚容拒絕了。 那時,他連弟弟的下落都沒問,便一口回絕了大哥的提議。 十幾年未曾見面,再深的情誼也早已消磨殆盡,況且只是兩個不記事的孩子。 不論血緣羈絆,他們早已成了陌路人,不是雙方自愿的相見相認,沒有任何意義。 戚容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不過就是個徒有血緣的陌生人,可看到這份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病歷,他還是無法克制心底涌上的陌生本能。 他從未無比清醒地認識到,那是他的弟弟,世上與他血脈相連的唯一親人。 戚容的手微微打著顫,想給對面打去電話,可切到通訊錄頁面,又怕自己失態,轉而給對方發去信息。 [病歷屬實嗎?] 等了幾秒,他像是等不及,直接退出短信頁面,翻找起了早已被他拉黑的號碼,沒有任何猶豫地按下通話鍵。 電話沒響幾下便被人接通,對面的背景嘈雜,干凈又吊兒郎當的少年音毫無所覺地應了一聲:“哪位?” 戚容喉嚨發緊,短粗地吐出兩個字:“是我?!?/br> 一聲脆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猝不及防砸了在桌子上。 緊接著,電話那端的人明顯失去了開始的從容,一陣慌亂的收拾東西動靜后,段樞再開口時嗓音有些壓抑:“戚總,怎么、怎么是你?不是,我是想問你怎么給我……” 戚容不想聽他解釋的廢話,直截了當問:“黎歌心理疾病的事你查到多少?” 段樞短暫地怔了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何事后立刻回神,也不敢再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規規矩矩地回道:“我順著黎彥的就診記錄往上查,發現黎彥近半年來一直有心里醫生的預約,但登記的都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弟弟黎歌,真正有心理疾病的人是黎歌?!?/br> 戚容緩步走到辦公桌邊,抬手摸上桌沿,嗓音壓抑著平穩:“繼續?!?/br> 段樞斟酌了下,似乎在思考組織語言,“可奇怪的是,黎歌的最近一次心理診斷已經是三年前,三年間沒有任何服藥記錄,按理說已經恢復正常,可黎彥卻在這半年開始以他的名字問診心理醫生,而且還不是黎歌自己去,而是他哥哥代他去,這個黎彥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口氣說了大段話,段樞歇了口氣,端起水杯灌了口水,等著對面的戚容消化。 戚容一步布向前走,撐在桌上的手沒收回來,在桌面上摩挲地有些紅,他抬起手揉了揉指腹,答非所問:“黎歌一直有心理問題?!?/br>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心里隱約有了個猜測,但戚容不敢確定。 段樞那邊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黎家的鄰居說,小時候黎彥的父親也就是黎歌的養父就帶黎歌看過心理醫生,當時來了好多人,所以他們印象深刻……但是當時就診記錄是沒有了,因為在市內各大醫院和心理診所都查不到,見的應該是當時市局的心理顧問團隊,推測是涉及重大刑事案件,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刑事案件,和一個小孩有關。 戚容只能想到人口拐賣。 多年前的所有細節在今日全部串聯起來,宛如一枚子彈,當頭擊中了戚容的心臟。 他一時無言,手撐著桌沿,眼前又開始陣陣發黑。 辦公室門又被敲響,戚容緩過了眼前的暈眩,向桌后走了幾步坐在辦公椅上,手機拿開一些,沖門的方向說了句:“進?!?/br> 進來的人是戚裴的助理,在行政職能上,戚容和助理同屬總經理助理,是同一級別,但戚容身份特殊,對上直接向戚裴匯報,助理不敢僭越,在公司也要叫一聲小戚總。 手持文件夾剛走到桌邊,助理便眼尖地瞥見戚容過分蒼白的臉色,他動作一頓,關切詢問:“小戚總,你臉色不好,需要我打電話叫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