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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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復以往的冷清。 恰逢魏弋走到大廳,見到他眼神躲閃了下,隨即又注意到他手中的傘,怔了下: “你現在要出門嗎?” 戚容表情淡淡,沒讓內心的情緒泄露出來,“嗯?!?/br> 魏弋欲言又止,看了眼餐廳的方向,才道:“可是,早餐已經做好了……” 很尋常的一句話,尋常到戚容微微發怔。 他看了眼魏弋臉上的明顯的無措和失望,莫名心軟下來。 可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垂下眼避開對面的灼熱目光,戚容抿了抿唇角,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淡拒絕: “……不吃了?!?/br> 魏弋沒再說什么了,低低地“哦”了一聲。 兩人擦肩而過,鞋底帶起一點響動,走了幾步,魏弋又出聲叫住了戚容。 “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戚容腳步微頓,靜默半晌,才回了句:“不用?!?/br> 丟下這句話,他快步走向了大門,避免自己再多說幾句,就要忍不住留下了。 身后沒有傳來動靜,戚容沒回頭,但有種莫名的直覺,魏弋就站在原地看著他。 看他走得飛快,頭也不回。 去車庫提了輛車,戚容駕車駛出了別院。 車窗外的陰云越來越濃厚,大片鉛灰色的云層又快又低地掠過城市上空,帶起的陣風猛烈,吹得道路兩旁的樹冠張牙舞爪。 車停在馬場門口時,雨珠終于落了下來。 戚容沒急著下車,熄了火靜靜坐著。 “啪嗒——” 他聽到了雨滴砸在車窗玻璃上的聲響,一點兩點,最后越來越多,大大小小地混在一起,連成了一片嘈雜的白噪音。 天氣不好,馬場內外沒什么人,門口連個接待也無,戚容邁出車門,撐起傘孤身向里走。 兩側的跑馬場空空蕩蕩,只有一位教練牽著一匹純黑的弗里斯馬在散步,陰郁天色下,連草地的顏色都灰敗下來,被雨水打得萎靡不振。 戚容呼吸著空氣中潮濕的土腥氣,覺得煩悶至極。 快走近那片聯排的歐式小木屋,有適應生模樣的人打了傘快步迎上前。 “您好,今日天氣不太好,您是要騎馬還是看馬?” 戚容微微抬起傘沿,露出了大半張在雨中白到透明的臉,淡色唇瓣微動,直截了當: “我要見你們老板?!?/br> 近距離直視到戚容一張極具攻擊性的臉,侍應生愣了下,緩過了神才意識到戚容說了什么,當即露出為難神色:“您來得不趕巧,我們老板今日不在,要不您下次挑個天氣好的時間再過來,我們老板一定在?!?/br> 這話說得巧妙,既委婉表達了老板不在,又和戚容約定了天氣好時再來,既不算空頭承諾,還有望為馬場拿下一筆大單子。 可惜戚容并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人。 他扯唇淺淺笑了下,嗓音頃刻間冷下來:“你以為我在和你商量?” 戚容語氣沒什么波瀾,只尾音微微下沉,不像反問,更像是敲下了最后的審判。 侍應生職業微笑僵了下,心中警鈴大作。 下一秒,戚容越過他向前走去。 “給徐原打電話,告訴他,我就在這里等著?!?/br> 戚容身量高,走得快,過分清瘦的身影被寬大黑傘襯得越發單薄,離得遠了,他身上那一點淺淡的香氣也徹底稀釋在了潮濕的空氣中。 侍應生站在原地,看著戚容漸行漸遠,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道模糊的嗓音穿透雨幕而來—— “若他問,就說我姓戚?!?/br> …… 戚容坐在溫暖干凈的馬場休息室內等了一個小時,徐原才到。 房間內燃著令人神經放松地熏香,戚容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視線落在窗外連綿不絕的陰沉雨幕中。 房門被人推開,有腳步由遠及近。 “我當是哪位戚先生,原來是容少?!?/br> 戚容放下喝了一半的瓷杯,偏頭向來人看去。 面前的年輕男人一身沖鋒衣,牛仔褲下是一雙沾染了不少濕泥的馬丁靴,半長的黑發松散扎在腦后,被雨淋得微濕,渾身上下滿是不符合商人氣質的落拓與不羈。 不像馬場老板,更像是個藝術家。 戚容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對面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徐家少爺。 雖是同一個圈子,但他與徐原并不相熟,甚至都沒見過幾面,原因太多,但最大的原因還是徐原與戚陽州交好。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徐原是在高中時。 那日二代們在馬場組了個局,來了許多人,戚容是被姜啟拉過去的,天氣炎熱,他并不想下場玩,于是就坐在種滿紫藤花的長廊下乘涼,看著馬場上的人賽馬。 那時,徐原就在其中。 一身騎士服,一匹汗血寶馬,在陽光下意氣風發地笑著,在同行的二代中一騎絕塵。 一頭過肩的長發束在腦后,疏狂與儒雅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完美糅合,姿態張揚肆意。 好似他生來就該自由。 因為太過耀眼,戚容便格外印象深刻。 后來,再次見到徐原,是在徐家老太的葬禮上。 那時的徐原已剪下了一頭離經叛道的長發,微垂著頭站在徐家長輩身后,沉悶古板的黑西裝壓在他身上,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戚容早人群后看著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