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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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下車前,他詢問戚容要什么花。 戚容罕見地有些接不上花,落在花店上的視線像虛化的焦距,凝在了透明車窗上的一塊污漬上。 既然要去看望父母,那就選母親喜歡的花吧。 愣了幾秒,戚容從出神中掙脫而出,嗓音淡淡地: “鸞尾花……藍色鸞尾花?!?/br> 很快,司機穿過馬路,走進了路邊那家裝潢得精致的小小花店,透過打開的木窗,可見店里大片大片顏色各異的鮮花,成片的花由內而外地簇擁著整間小店,有些童話般的夢幻。 戚容長久地盯著那扇小門,甚至開始隱隱期待起了從那花店內會走出來什么人來。 不多時,像是為了回應他的期許,店門被人從內推開了。 一個青年抱著一桶花走出了店門,轉了個身,將手中的桶放在了腳邊地上。 青年一身白襯衫黑長褲,清爽的與周圍的老城區格格不入,他白皙又漂亮,側臉清冷,隨著他彎腰的動作,襯衫在脊背上繃出一點肌rou輪廓,滿身的蓬勃朝氣。 戚容出神地盯著那雙眉眼。 可是距離太遠,他看不太清。 直到司機從店內走出來,青年終于停下插花的動作,直起身面向司機,冷淡五官綻出一個淺笑來,頃刻融化了他身上霜雪般的距離感。 司機也受的感染般回以一個笑,而后抱著懷中的花束腳步輕快地穿過馬路。 不知是否是錯覺,青年的視線追著司機離開的方向,好似瞥了眼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戚容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開了臉。 他不敢再看,一直副駕駛座的門被人拉開,司機先將花放好,才坐進了車里。 比起來路,司機的情緒明顯高漲了些,他先是看了眼后視鏡,主動開口說話,語氣帶著點恰到好處的詫異: “先生,我剛才去買花,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和你長得有些像,真神奇?!?/br> 戚容沒出聲。 似乎是意識到氣氛不對,司機又呵呵一笑,給自己找補,“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也沒什么?!?/br> 只是發動車子前,戚容聽到前座飄來了一句狀似無意地小聲嘟囔: “不過這也太像了……” 戚容始終沉默,街邊的花店在視野中一掠而過,他盯著窗外出神,感受著胸腔內不受控制越跳越急的心臟。 回想方才青年的笑,戚容眸光中有詭異熾熱又復雜的光一點點簇起。 終于找到你了……弟弟。 第15章 下午三四點的天陰沉下來,微薄的日光徹底隱在云層后,車子出了市區,刮在車窗上的風漸漸凜冽。 戚容在市立公墓下了車,懷抱著那束藍色鸞尾花,沿著公墓大門拾級而上。 太久沒有來過這里,冰涼的墓碑和泛黃的照片都快要在記憶中褪色了。 小的時候,戚容也曾有過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弟弟乖巧懂事,總會對著他露出甜甜笑容。 沒有大富大貴,他們只是這座繁華城市中最不起眼的一盞燈火,雖小,卻足夠溫暖。 只是這一切在七歲那年戛然而止。 身為醫生的父親在一場醫鬧事故中被波及,不治身亡,母親受不了打擊,沒幾個月也追著父親離開了。 只剩下兩個半大孩子。 而弟弟走失后,就只剩他一個人。 戚容走過墓園正中那棵高大櫟樹,踩過柔軟草坪,在快要走到盡頭時,停下了腳步。 戚容垂下眼,靜靜地看著那已日久斑駁到看不清本來面目的老照片,長久地,回不過神來。 他覺得茫然。 他已經快要想不起來父母的樣子了。 時間太久了,可好像也并沒有過很久,他只是離那些普通平凡的日子太遠了,遠得已經回不了頭。 良久,戚容才緩緩蹲下身,與面前那冰冷墓碑無聲對視。 “爸、媽,我今天見到了弟弟……” 他想將花放下,卻突然看到了倒在墓碑旁一束早已枯萎的花,包裝紙已臟污不堪,花枝干枯破敗,已不知在這里獨自躺了多久。 戚容微怔。 除了他,還有誰來過這里嗎? 從前的親戚早已斷了聯系,不會是他們,戚容探出手,指尖捻起那干枯到看不出□□顏色的干花,依稀看到一點卷曲像蝴蝶的花葉。 是鸞尾花…… 半晌,戚容收回了手,將那束花拿到一邊,翻遍全身沒有找到衛生紙,只好拿出口袋里手帕將墓碑周圍來回擦拭了一遍,將雜草落葉清理干凈后,才將自己帶來的新鮮花束擺了上去。 他并不急著起身,不厭其煩地撥了撥花朵和包裝紙,確認整理好了,才淺淺扯了下唇角。 “原來還有人記得你們……” 呼出一口氣,戚容很快站起了身。 眼睛一寸寸刮過墓碑上的照片姓名,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克制地緊了緊,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他見到了弟弟,本該是很高興的一件事,他本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可如今,他與那墓碑相顧無言,卻沒有了任何表達欲。 無論如何自欺欺人,父母也不會再回來的。 無論他如何做、怎么說,死去的人都永遠離開了。 只有活著的人才惦記這一點莫須有的寄托,他們沒有離開,只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存在,都是騙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