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嗎?
蘇云蘅緊緊的握著懷里的手機,連日的暴雨,沖垮了出去村子的路,現在還在搶修,她和同事之前借住的村委會也被水淹了。 手機的信號不好,而且現在也斷電了,她有段時間沒有聯系身邊的親朋好友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很擔心她呢。 身邊站著一個云霓村的女孩子,她穿著少數民族的傳統服飾,好奇的盯著蘇云蘅。 “jiejie,你們從外面來,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好啊?!?/br> 蘇云蘅轉頭笑盈盈的看著這個女孩子,“外面的世界其實很復雜,取決于你想看到哪一面,而且jiejie覺得,你其實可以努力上學,自己親眼去看一看?!?/br> 女孩子有些懵懂的點頭,其實她已經上初中了,但是她沒有離開過那個小小的村鎮。 小的時候,她看著手里的書,暢想著外面的世界,也有一些外面的人會進來,但是人家都是帶著工作和任務來的,也只是草草的聊幾句,他們就走了。 蘇云蘅將手機放進自己衣服內里的兜里,將拉鏈拉好,對著小女孩講,“jiejie要過去幫忙了,你回家的時候小心點,下雨路滑?!?/br> 周嘉馳等待比賽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蘇云蘅好幾天沒有給他打電話和發信息了,如果是工作太忙,他是不信的,他隨意的刷著手機,看到西南某地區連日暴雨,道路塌方的新聞。 周嘉馳搜索了一下蘇云蘅所在的地方,那里因為暴雨斷水斷電,道路塌方,現在正在搶修。 他心神不寧的,經紀人走過來,問了他一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br> “等下比完賽,我直接就走,給我訂一張去往G省的機票?!?/br> 經紀人掏出手機就開始看機票,“怎么突然想去G???” “去找云蘅,她在那里?!?/br> “但是今日暴雨,不知道能不能起飛?!苯浖o人如實的說著情況。 周嘉馳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焦急,“不管能不能起飛,先把機票定了,哪怕到了機場要等,我也要去?!?/br> 經紀人看著周嘉馳堅定的樣子,無奈的點點頭。 比賽的時間到了,周嘉馳走上賽場。 以往他總是自信滿滿、游刃有余的,可是今天他的心緊緊的揪著,他只能盡量的集中注意力。 比賽結束,他來不及聽結果,就飛奔去了后臺,迅速的換了衣服就去了機場。 一路上,他不停的刷新著航班信息,看著飛往G省的航班一直都是待定的。 宣春歸在家急的不得了,蘇云蘅好幾天沒發信息,好在當地沒有傳出什么人員傷亡,她的心漸漸的定下來。 她不停地給蘇云蘅發著信息,期盼著她什么時候就能回復她的某條信息,或者直接打一個電話過來也好的。 宣春歸盤腿坐在沙發上,沉從容的信息發了過來,自從那天,林妙儀來了以后,她就沒有和沉從容聯系過。 沉從容看著自己發過去的信息一直沒有被回復,他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宣春歸本來想掛了,但是卻手滑的接了。 “喂?”宣春歸先發制人。 “怎么不回信息?”沉從容開門見山的就問了。 宣春歸還以為他要迂回一會兒的。 “不想回?!毙簹w實話實說。 沉從容溫柔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怎么了,是發生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你的前未婚妻找我了?!?/br> 沉從容皺著眉,是林妙儀嗎? “林妙儀?”他小心的詢問著。 “嗯,就是她?!?/br> “她和你說了什么?” 宣春歸思索著應該怎么把這件事表達出來,“她說是她先喜歡你的,希望我知難而退?!?/br> 沉從容捏著手機的手稍微的用了用力,有些忐忑,宣春歸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你呢,你是怎么說的?!?/br> 宣春歸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沉從容,我說,我不會和她爭搶,而且你又不喜歡她,她找我也沒用,我還說我還沒有喜歡你喜歡到死的程度?!?/br> 沉從容什么都沒聽到,只聽到了,她是喜歡他的。 他唇角上揚,神色飛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他等不及,他現在就想見宣春歸一面,他很想她。 “所以我們現在能不能見一面,我開車到你家樓下?!?/br> 宣春歸聞言,淡淡的笑著,明明是在說事,他怎么突然的說要見面呢。 “為什么要見面啊?!彼行┬“翄傻膯柍翉娜?。 沉從容能聽出她語氣里的一些雀躍,“因為我想你了,所以想見你,現在方便嗎?” “這是我和朋友合租的房子,你進來的話不太好,你之前不是給我發過一個地址,說我去做什么都行嗎?” “嗯,所以你要來嗎?” 宣春歸已經撈起一旁的外套,開始穿鞋了,“那我考慮考慮咯,對了,我自己開車過去?!?/br> 賽場聽見宣春歸說的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辦公室,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如果一見到她,他就想擁抱她怎么辦,她會不會不高興呢,會不會覺得順序不對呢。 可是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 城市的兩端,疾馳在雨天的三輛車,都在越過風雨,去追尋自己的愛人。 宣春歸本來不想見沉從容的,可是他說他想她,而且沉從容說過,無論發生什么,都希望宣春歸能相信他。 宣春歸答應了他,所以她遵守了諾言,不聯系的這幾天,其實她是有些生悶氣的,因為沉從容總想著自己解決一切。 這樣不對,如果他們想要在一起,就應該一起去面對那些困難。 財富與社會地位上,她和他或許是天壤之別,但是在人格他們是平等的,所以他如果真的想和她在一起,起碼她要有一點知情權,不是那個坐等他準備好一切就去享受的人。 或許她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去等他,但是她做不到,她是一個有尊嚴的獨立的人,她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兩性關系里,她不想做那個坐以待斃的人了,她想把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上。 就像他們在嘉絨圣峰遇到雪崩的時候,明明那個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可是她還是選擇握住了沉從容的手,因為她相信,她相信他們能活著出去,能到達他們要去的地方,也是在那里,她第一次選擇相信。 沉從容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放她滑落下去,獲救之后,兩個人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她盯著自己的掌心,有些出神,原來抓住一樣自己想要的東西是這樣的感覺。 在那里,她想要的是命,而現在她想要抓住的是一段感情,一段未來不明的感情,飛蛾撲火又如何。 她只想任性這一次,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她在做一件外人眼里不可能得事情。 那又怎么樣呢,她的人生現在由她主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