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看著他問，“你家孩子有什么可憐的？”

    “是你們非要來給我們拜年?！?/br>
    “我們不要，你們非得賴著?！?/br>
    “哪里可憐？”

    “這話可不是這樣講的?！瘪R潑皮說，“小孩子你們懂什么？叫你家大人來?！?/br>
    西覺走到門邊站著，也說，“不用你們拜年?！?/br>
    花旗懶懶地走過來，撩著眼皮子看了馬潑皮一眼，“哪來的滾回哪去?！?/br>
    姚宏嶼在后面笑道，“馬潑皮，人家不用你拜年，趁早回了吧。這天這么冷，一會兒棉襖都能被凍透?！?/br>
    馬潑皮啐了一口，對著門里道，“你們這家人也太不懂禮數?！?/br>
    “也去打聽打聽我馬潑皮是個什么人?！?/br>
    “今日把我關在門外，日后有得叫你們受的?！?/br>
    梁佑小聲道，“這人就是個潑皮無賴，專門訛人。城里人都不愿意沾上他家?！?/br>
    坨坨聽了，插著腰罵道，“我們好好的，又沒惹你們。你們主動來惹我們，還和我們橫上了?！?/br>
    “潑皮無賴也想賴上我們？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是誰！”

    “??！”馬潑皮哼笑道，“你們是誰，我倒要聽聽?！?/br>
    梁佑、小叢、兜明，包括云善都茫然地看向坨坨。小叢小聲問，“我們是誰？”

    “我們就是我們?！臂幺缯f，“他要是罵我們，我們也追上去罵他。他要是打我們，更打不過?！?/br>
    “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馬潑皮聽他們說不出自己是誰，直接道，“給一捆柴火，我們就散了?！?/br>
    “不給！”坨坨立馬喊。

    “不給我們就站在這，等著你們給?！瘪R潑皮道。

    姚宏嶼喊，“馬潑皮，你趁早回家。別耽誤別人過年?！?/br>
    馬潑皮說，“姚隊長，不是說，是他們先挑釁我的。我好意來拜年，他們連門都不開，又這樣喊話?！?/br>
    “我馬潑皮的臉面不要了嗎？我好歹也是海宴城有名的主兒?！?/br>
    姚宏嶼要被他氣笑了，明明是這潑皮不要臉上門要東西，現在反倒倒一耙。他馬潑皮在海宴城里有什么名？全是潑皮無賴的名聲，他倒是有臉提。

    坨坨在屋里喊，“姚宏嶼，你別管了。你回家去。外面冷，凍死他們?！?/br>
    姚宏嶼嘆了口氣，馬潑皮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大過年的，外面要是凍死人，也招晦氣。誰家都不想這樣。再說，誰又能看見眼睜睜有人凍死在自家門口。

    馬潑皮又說，“姚隊長，你給也行。都是好鄰居。你要是給我們一捆柴，今天我們就回去了?！?/br>
    坨坨大喊，“別給?！?/br>
    姚宏嶼氣笑道，“你這人是真不要臉面?！彼D身回了自家院子。

    盧家人問起來，姚宏嶼只道，“馬潑皮想要西覺家一捆柴。坨坨不給?，F在馬潑皮領著他家孩子站在西覺家門口?！?/br>
    “說是不給就一直站在那?！?/br>
    “這天在外面站幾個小時得要命了?！北R奶奶說。

    盧爺爺說，“這些人為了一捆柴真是不要臉面?！?/br>
    “平時自己勤快些，何苦為了一捆柴帶著自家孩子在外面吹風受凍?！?/br>
    “他要是能勤快，他也不叫馬潑皮了?！币陰Z解下大衣坐下來。

    米悅問，“一會兒實在冷得受不了，他們還不走？”

    “要是這么簡單，今天我也不開門了?！币陰Z道，“馬潑皮這人不僅無賴，又橫還又不要命。為了逼別人，他真能把自己命給丟了?！?/br>
    “不然，怎么城里人都不敢招惹他？為了一件小事，他就敢拿命拼?！?/br>
    坨坨拉上門口的簾子不理會馬潑皮，轉身去廚房繼續做飯。

    誰知道馬潑皮非要敲門，敲得噔噔響。云善聽到動靜，跑過去要拉開簾子。

    兜明攔著他的腰把他抱去沙發上坐著。自己開了屋子出門。

    最近兜明吃得不好，氣不順。他冷著一張臉，粗聲粗氣地問道，“敲什么門？”

    “天氣冷，不請我們進屋坐坐？”馬潑皮笑道，“你家屋里好像很暖和，在里面都不用穿棉襖嗎？一天得燒多少柴？”

    “管你什么事？”坨坨拉開門上的簾子沖著外面喊。

    馬潑皮不理會坨坨，手又在門上“噔噔噔”地敲起來。

    兜明不耐煩地拽著馬潑皮肩膀，直接把他往外拖。

    馬潑皮一驚，手扒著地面，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

    “打人啦——都來看看，打人了——”

    四周都是雪，旁邊幾家門也關上了，根本就沒人理會。

    盧家聽著聲音，都跑去了三樓往外看。

    就見兜明拖著馬潑皮在冰上走。馬潑皮家的三個小孩拎著柴火棍來打兜明。

    兜明來火，叫了一聲，“滾去一邊?！?/br>
    拎著一個小孩，直接丟雪里去了。又提起一個也丟進雪里。最后那個要跑，又被兜明單手拽著棉襖拖回來，也拎起來丟到雪里。

    三個小孩掙扎著從雪里爬出來，哭喊道，“殺人啦——”

    兜明拖著馬潑皮提過籬笆，順著盧家院子的小道一路往外拖去。

    馬潑皮家三個小孩無措地拎著柴火棍跟在后面哭嚎，“殺人啦——”

    “殺人啦——”

    盧家人見兜明只是把人往雪里扔，知道他有分寸。不然，就憑兜明赤手空拳錘死狼，這四個人也就是兜明四拳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