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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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運還有一點。他很敬重自己已亡故的父親,對于父子關系看得極重,所以對干爹唐公公也是盡忠盡孝,唐公公是伺候了兩位皇上的人,看透一個人跟玩兒似的,所以才會重用年紀輕輕的鄭大運。 以鄭大運風流的性子不管自己從不從,都會有被冷落拋棄的一日,遠不如父子關系牢靠。 “什么?”鄭大運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要不您做我干爹吧?”姚喜一臉諂媚地沖鄭大運笑著。 “想得美?!编嵈筮\被姚喜氣笑了:“我不過比你大八歲,怎么可能做你干爹?!?/br> 姚喜看鄭大運似乎不那么生氣了,更燦爛地笑著上前拽著鄭大運的胳膊晃來晃去,撒嬌著央求道:“我呂秀……呸!我姚喜,三歲識千字五歲會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能下廚會女工。繡花針,手中拿,山水花鳥布上描,能挑擔子能扛袋,別人都叫我姚好漢……” 鄭大運被姚喜吹牛皮的功夫逗得哈哈大笑,他一早是看中姚喜長得好看,但想想剛認識的那些日子,他幾乎日日來司苑局找姚喜說話,甚至從未和人提過的年少時在鄭家的經歷,他都和姚喜說了。他是個謹慎的人,而那時他與姚喜相識不過數日。 其實拋開姚喜那具好看的殼子,鄭大運也愿意和姚喜親近,他喜歡姚喜聽他說話時專注的神情和時而皺起的眉頭。罷了罷了,或許他與姚喜相處的日子還不夠多,或許這小子是個慢熱的。慢熱的人好,長情。他也怕自己這次還如過去那樣,一到手就對人失去興味。不知為何,他不舍得傷害姚喜,平生第一次對人有憐惜之情。 “你若果真如自己說得那樣好,我更不敢收你做義子了?!编嵈筮\伸手揉了揉姚喜的小腦瓜。 姚喜指著床上那堆東西問道:“那這些東西我呆會兒幫您送回去?” “你留著吧?!彼腿说臇|西哪有往回拿的理?而且件件就是他想著姚喜親自挑選帶回來的?!霸蹅z的事你別著急把話說死,宮里的日子苦,有個伴會好過許多,你剛進宮不久可能還不覺得?!编嵈筮\也想看看自己對姚喜的感情會不會和以往不同,顯然,后來的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姚喜點了點頭。她明白鄭大運這席話是肺腑之言,她其實已經體會到了,寂寞那種東西。她沒有親人(孫二狗兩口子是仇人),進了宮沒有帶他的人,也沒有朋友。太監其實有不同的勢力圈子,比如鄭大運。他是唐公公的干兒子,和唐公公拉了名下的其他太監自然走得近,還有唐公公同陣營的掌印太監們底下的人,都屬于頂層圈子。 至于東廠孟公公,那又是另一個圈子了。 也不是沒有對她殷勤的人,但那些人的目的往往是那種事。偶爾有極個別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姚喜礙于女兒身也和人親近不起來。 “我送您出去?!币ο惭鄣子袦\淺的淚花在閃,因為忽然想到自己的余生很可能都像現在一樣,死守著秘密在這深宮里孤獨到老。 “不必。你歇下吧,晚上還要值夜?!?/br> 鄭大運走后姚喜沒再接著睡,怕錯過值夜的時辰。 她提前半個時辰進的宮,還帶了點鄭大運送她的小玩意兒準備轉送給寧安宮里的小管事。這叫做拜山頭,免得那些人欺生。她還在懷里揣了兩個饃,半夜餓了可以墊墊肚子,怕無聊還帶了個話本子。 姚喜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自己會迷路。 她不是不知道寧安宮在哪,但去寧安宮的路上有條宮道好像改建過,姚喜朝著記憶中的方向一路走下去,越走越冷清。本想攔個宮女太監問問路,往四周一看,莫說人影,連個燈火都沒有,只有黑壓壓的宮室,她甚至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離開的主宮道。 夜越來越深,周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姚喜嚇得直打顫,宮里奇聞怪談的本來就多,眼下連個燈都沒有,睜眼閉眼一個樣,姚喜總覺得背后有東西跟著她。眼看已到了上值的時辰,她心里越急腳下越快,可走到哪都是死路,要么是高高的宮墻要么是緊鎖的宮門。 萬妼合目養著神,身邊的芫茜姑姑輕聲回了話:“娘娘,底下人說那個叫姚喜的太監沒來,晚上人手不夠,要不要問內官監重新要一個?” “哀家宮里是龍潭虎xue不成?”萬妼心里很不痛快,看樣子那小閹驢是真的寧死不肯進她宮里做事??!這種被人嫌棄的感覺是打出生起就被千嬌萬寵的萬妼從未體會過的,這種感覺慢慢在喉嚨口郁結成一團咽不下的氣。 “叫人去他所在的衙門瞧瞧,是死了還是逃了。若是逃了給哀家活捉回來,若是死了……”萬妼想到那小太監如果真把自個兒了斷了,心里忽然很不好受。倒不是惋惜,而是覺得那個小閹驢用他那條賤命羞辱了自己。 第5章 四月天的夜里還有些春寒,芫茜取來緞面蓋褥輕輕攏住萬妼的膝蓋,柔聲提醒道:“娘娘……子時了?!?/br> 在芫茜的記憶里,自家娘娘從未這么晚睡過。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當年先帝爺駕崩,太后娘娘也是該吃吃該睡睡,就是有段日子不大言語,想來還是難過的。但像今晚這樣寢食難安還是頭一遭,竟然是因為一個司苑局的小太監。 萬妼怎么可能睡得著?宮里的奴才貪生怕死,都不愿進寧安宮做事,這個萬妼當然知道。但像那個姚喜一樣膽大包天以死抗命的奴才她還真沒見過。那奴才想死?她偏不讓。那奴才不想進寧安宮?她偏讓。從來都是主子挑奴才,哪里有奴才挑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