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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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來吧!”男人在前面帶路,六福躬身垂首顫顫巍巍地走在后頭。 六福在宮里伺候了十幾年,雖說沒享用過多少好東西,大排場還是見過不少的。饒是如此六福還是驚嘆于孟公公私宅的格局陳設,連花園里鋪就的石板都是上等的玉石料,打磨得跟鏡面似的。 “在此且等著?!睎|廠的人命六福在廊下候著。過了會兒來領六福,二人兜兜轉轉走了許久,六福都快記不得出去的路了,東廠的人終于將他帶到一處門前:“進去吧!” 一旦沒了退路,反倒不似方才那樣畏首畏尾心緒不安了,六福舔了舔發干的嘴唇走進了幽暗的屋子。 屋子里有股異香,六福不敢拿眼睛亂瞟,跪在地上回話道:“奴才六福,見過廠公?!?/br> “聽說你有事要當面回稟?”孟德來隔著一道琉璃屏風問六福。 “左僉都御史姚大人家的公子姚顯,去勢后只撐了半柱香就沒了……”六福嚇出了一身的汗。這事本不該他知道的,他不過是司苑局一個小內使,和凈身房那邊八竿子打不著。偏巧他今日去凈身房送東西,正遇上那姚顯流血不止,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斷了氣。 姚大人和廠公的恩怨六福是知道的,當年姚大人舉發廠公的兒子孟廣深貪污軍餉,害得孟廣深下了大獄,當時廠公還沒有坐上廠公之位,只是東廠的一個千戶,不過手段陰辣惡名在外。刑部大獄東廠伸不到手,獄中又有無數被東廠殘害的人,于是,那孟廣深下獄不多久就離奇死在了獄中。 這仇廠公一直記在左僉都御史姚和正身上。只因那孟廣深是他去勢入宮前唯一的兒子,后來認再多的干兒子終歸不是自己的血脈。廠公恨姚大人,得勢后給姚家安了大罪,皇上念在姚家世代功勛,只下旨將姚家眾人發配到南疆。 這種結果孟德來自然不滿意,所以才命人在姚家上路前偷抓了姚和正的唯一的兒子姚顯。他抓姚顯進宮,一是要姚家斷子絕孫為死去的兒子報仇,二是留著姚顯在宮中有大用。 孟德來早料到姚顯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會禁不住折騰,他就沒打算讓姚顯活著。想著等姚顯一死,找個小子塞進宮里一頂便是。 “死得這么干脆倒是便宜他了?!泵系聛淼穆曇羧缤R话汴幊凉殴?,過了半晌披著外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坐到外屋的椅子上對六福道:“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認得姚顯?”他再權勢滔天也不敢明著把姚顯弄進宮,這個小太監又如何知道死去的那人是姚顯? “奴才過去辦差偶然撞上的。說來也巧,大前年皇上賞姚家東西,其中有箱東南進供的時令果子,奴才抬東西同去時偶見過姚公子一面?!绷@侠蠈崒嵉卣f。 他隱隱感受到了命運那種玄乎其玄的東西。多年前偶然見到姚公子時,怎么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面容清麗的少年,會成為他往上攀爬的助力。如果他沒抬東西去姚府,如果姚公子不是讓人見之難忘的美公子,如果今日沒去凈身房送東西……但凡有一個如果發生,他都沒有機會接近孟公公。 “怎么是你來回的話?凈身房的人呢?” “凈身房里知情的怕被問責已逃了,奴才不敢聲張,等下了值才趕緊來向廠公回話?!?/br> “你倒是機靈,不像那些個沒出息的?!泵系聛碇肋@小太監存的怎樣的心思,只問道:“那姚顯還在凈身房放著?” “奴才怕別人瞧見,擅自作主把人埋在了凈身房后院?!绷u漸平靜了,箭已離弦,等待他的是大富大貴還是死路一條,不是他可以預料的。 “唔~有幾分膽色?!泵系聛砥鹕碛挠牡仵獠降綍盖?,翻出張絹布扔給跪在地上的六福:“照著姚顯的畫像找個年紀相仿容貌肖似的小子頂了去!別動刀,免得扛不住再死了?!?/br> 孟德來覺得這小太監出現得真是妙,東廠正好可以從此事中抽身,以后哪怕被皇上知道了,也可以全推給這個叫六福的小太監。到時只需說這小太監想巴結東廠,膽大包天犯下這些事,反正他與姚和正之間的血海深仇滿京城都知道。 至于接替姚顯入宮的小子,十幾歲的少年郎,過些年頭容貌有所改變也說得通。他要的只是姚顯的身份,那身份是誰披著根本不重要。 不動刀?那豈不是假太監?六福暗暗捏了把汗,但也不敢多嘴,只是道:“奴才遵令?!?/br> 六福領了命仍是跪著不動彈,遲疑了片刻才壯著膽子道:“只是奴才一個六品小長隨,又無銀兩,只怕尋人艱難……” “膽子不小?!泵系聛碜焐线@么說,心里對這個小太監倒又多了分喜歡。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可惜太監大多被磨沒了性,有野心的不多,有野心有膽色的更是難得?!般y子出門后找庫房領去,至于提品晉階之事……差事辦成了再來討賞,辦砸了別惦記著升官發財,自個兒了斷吧!” “是?!绷K闪丝跉?,不管能不能升官,好歹命是暫時保住,銀子也得了手??伤址噶穗y,廠公只給了他三天時間,打哪去找個人頂姚顯的缺呢?此事又不能聲張,膽敢說漏半個字東廠的番子會立馬上門要了他的小命。 六福撿起畫像塞進懷里,佝僂著道了退。 *** 眼看三日之期只剩一日,還沒找到人的六福后悔趟這趟渾水了。升官發財沒指望不說,還得把命搭進去。絕望的六福向司苑局掌事的告了半日假,去西院找老相好的喝了個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