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認識的……”白若與?想?了一會兒后知后覺，偏過頭狐疑的看著她，“我為什么要跟你說?！?/br>
    “不說算了?！崩桧猜暟杨^轉過去。

    白若與?湊上來，戳戳她，“嘿嘿，你是吃醋了吧?！?/br>
    “我沒?有，我吃什么醋，要吃也?是你吃，你是酸葡萄?！?/br>
    白若與?氣急敗壞，“你怎么跟那個姓顧的醫生一個德行?！?/br>
    黎聿聲不服氣，“我怎么跟她一個德行了，她和你才……”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對?方和顧韻林更?聊得來。

    白若與?說：“她那么奇怪，而?且很兇，多?和她說一句，我都覺得自?己減壽三年?！?/br>
    黎聿聲深有同感，在這一點上，她終于和白若與?打成了共識。

    白若與?跟她說：“去隔壁看看，人回來了沒?有?！?/br>
    黎聿聲點頭，兩個人一起出門，又悄悄推開隔壁的病房。

    黎聿聲說：“你小聲點，不要吵醒……”

    “人還不一定?在呢，這么黑，我也?看不清，開燈嗎？”

    “別開?！崩桧猜曋浦顾?，“我去床邊看看?！?/br>
    黎聿聲輕手輕腳走過去，借著雪光，看清床上，沒?有人。

    她搖搖頭，把白若與?推了出來。

    “干嘛推我出來，看到人了嗎？”

    “不在……”

    白若與?癟嘴嘆氣，“我還以為回來了?！?/br>
    回到房間，兩個人干坐到天亮，白若與?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黎聿聲從房間推門出去，走到隔壁病房門口，消毒水味大的刺鼻。

    門虛掩著，黎聿聲猜想?，周紓和已經回來了，她其實不知道她到底身體差到哪種地步，昨天晚上在她懷里哭，本來以為她的狀態還算不錯，沒?想?到晚上就?進了急救室。

    黎聿聲打算白天問問顧韻林，她是周紓和的主?治醫生，這些情況她最清楚。

    黎聿聲輕輕推門，手腕被抓住了。

    顧韻林單手插著白大褂口袋，不知道從哪打著哈欠冒出來，“被我逮住了吧，還是忍不??？”

    “我可?以……進去看看jiejie嗎？”黎聿聲問。

    “什么時候這么乖巧了？我也?沒?說不讓你進?！鳖欗嵙致柭柤?。

    黎聿聲問她，“她的情況怎么樣？”

    “就?……還行吧?！?/br>
    “還行吧是什么意思？”黎聿聲皺起眉頭。

    顧韻林懶得跟她解釋，隨口說：“就?是暫時還死不了?！?/br>
    “……”

    “你別這么看著我啊，你還進不進去，不進去算了?！鳖欗嵙质治罩T把。

    “我進?！?/br>
    黎聿聲輕手輕腳走進去，周紓和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和她昨天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黎聿聲感覺自?己眼前又蒙上一層霧氣，像冬天玻璃上結的冰霜。

    黎聿聲不敢出聲，她只是靜悄悄的坐在她床邊，等她醒來。

    雪停了，她握住她的手，指尖冰涼，她雙手合十?，將她的手包裹在里面，想?驅散她的寒冷。

    黎聿聲看著她，好像永遠看不夠，或是因為她很久沒?有仔細注視過她。

    周紓和的睫毛細密而?長，在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她看到她眼角輕微的皺紋，想?要親吻她。

    顧韻林走過來，簡單看了看，拍拍黎聿聲，“沒?事，她過一會兒應該就?醒了?！?/br>
    顧韻林看起來很平靜，也?許做她這個職業的早就?已經面對?過太多?生死，已經習以為常，這種習以為常的習慣，是黎聿聲身上最欠缺的。

    “我想?知道?！?/br>
    顧韻林要走，黎聿聲對?著她的背影說。

    “我有權利知道?！?/br>
    顧韻林轉過頭，看著她。

    她沒?有說話，黎聿聲抿了抿唇問：“我想?知道還有多?久……”

    還有多?久，她還能陪她多?久。

    黎聿聲想?知道，即使答案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即便如此，她也?想?知道。

    她應該知道的。

    黎聿聲又問了一遍，“你告訴我，好嗎？”

    第116章 輿論

    “我給不了你準確答案?！鳖欗嵙謸u搖頭說。

    黎聿聲看著她, 眼睛里的浮浮沉沉的光和雪后初升的陽光融在一起。

    “這種事情本來也不好說的?！鳖欗嵙质植灏状?褂口袋，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黎聿聲點點頭，“我知道了?！?/br>
    “不要多想?, 不到最后一刻, 我們都不會放棄，不是嗎？”顧韻林走到她身后，手掌心貼著她的背，“我在心內科見過太多太多的病例，也?見過很多他們的親人，朋友，身邊的人，放平心態?！?/br>
    黎聿聲爬在床上哭了, 哭了一陣。

    顧韻林輕聲說：“你不想?讓她看到你這樣吧？她可快醒了?？迚蛄司推饋聿粮裳蹨I?！?/br>
    黎聿聲點頭，她把頭埋的很低, “我去洗個臉?！?/br>
    “這就對了?！鳖欗嵙中π? “一會兒進來可別再哭了?！?/br>
    “我知道?！?/br>
    黎聿聲跑進洗手間, 將?水龍頭打開, 她能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 眼眶紅紅的, 這樣等周紓和醒來，確實會讓她擔心吧。

    黎聿聲洗了臉, 擦干, 深吸一口氣?, 調整好心態才出去。

    外面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醫院的人已經開始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