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還好，一群來了大刺啦啦坐在椅子上，阿雯，阿媚，還有阿二三個人能把孤兒院房頂給吵翻。

    不是阿雯驚訝大叫：“哎呀，我的美甲??！”

    就是阿二踹一腳桌子，說：“老娘不干了！水鉆都?掉完了！”把一整桌的香料一踹，全部混一起。

    阿媚就笑她們：“要我說你還得學我，自己在家?做的美甲，你那188一次不劃算！”

    阿雯這回改尖叫了：“什么188！我這288??！到你嘴里怎么就便宜一半？！”

    “所以說你吃虧??！”阿媚一邊掩著嘴，一邊欣賞自己的美甲，那眼神仿佛在說：我還真?是心靈手巧。

    阿雯酸道：“你那個便宜貨，能跟我288的比？”

    阿媚也不生氣，輕挑眉：“別管它288，188，做幾個月百花香袋幾八八都?不好使?！?/br>
    黎聿聲不太喜歡她們，她們一來孤兒院里風氣都?變了。

    白若與有時候管管她們，磕著瓜子敷衍兩句：“哎哎欸，行了，別抱怨了，手上這批做完，晚上請你們吃大排檔?！?/br>
    “大排檔??！西?街還是東街的?！卑Ⅵ﹩?。

    阿媚接上：“要我說得東街，西?街那個烤面筋做的跟裹腳布一樣?，又難嚼又難吃?！?/br>
    “東街老板肯定不愿意去，老板跟燒烤店的阿旺有過節?！卑Ⅵ┳ヒ幻栋兹襞c手里的瓜子：“阿旺一叫，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br>
    “就那個老婆跟別人跑了的阿旺？”

    “可?不就是他，上次罵咱們不要臉的母雞，哎哎，就過年那會?兒，門口掛盞紅燈籠就說咱們這是紅燈區?！?/br>
    “什么時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你回家?跟你老子過年去了當然不知道?！卑Ⅵ┯秩プグ兹襞c手里的瓜子，白若與剜了她一眼，阿雯默默把手收回來，繼續說：“真?是烏鴉笑豬黑，不就是個買燒烤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br>
    “就讓人家?說？”

    阿雯一拍桌子：“當然沒有，老板親自去的，說去你的吧，然后阿旺開始狗叫，于是我們打起來了?！?/br>
    “哈哈哈哈?！?/br>
    阿雯又一拍桌子：“所以不能去東街！”

    黎聿聲跟她們在一桌做百花香袋簡直是精神折磨，耳鼓“嗡嗡”的響，桌子上的白芷，龍船花，香茅一次一次彈起來，好像在跳舞。

    周紓和跟院長談下?一次公益的事?項，才從二樓下?來，在旁邊椅子翹著腿嗑瓜子的白若與“蹭”一下?站起來，把身?上瓜子殼一抖，全抖地下?，恨天?高掃兩腳，掃桌子底下?。

    “姐，你們談完了，一會?帶姐妹去吃大排檔，一起？”白若與看一眼黎聿聲，挑挑眉：“把阿聲也叫上?！?/br>
    周紓和問：“阿聲去不去?！?/br>
    黎聿聲瞇起眼睛，看一眼白若與：“去?！?/br>
    當然得去。

    白若與打個響指，開始叫人：“阿雯，阿雯，欸，一會?回去把上次我姐叫人送來的那個茶葉拿上，什么什么西?湖龍井，大排檔茶沒法喝?！?/br>
    阿雯站起來：“哪放的？”

    “酒紅色鐵盒那個，大廳放著呢，我姐送的一直沒舍得喝兩次?！?/br>
    “上次被阿三打翻那盒？”阿雯吸一口冷氣。

    “什么？打翻？一盒幾百上千塊，東西?呢！”

    “裝回去了唄，上次馬總來給泡的就是那個，馬總還夸我們茶好，我說那當然，意成的周總給我們老板送的，幾千塊呢，你可?享福了。馬總一聽樂了，說周總送的，那可?是好東西?，要多喝兩杯，我說馬總這么貴的茶您要多喝兩杯得付錢，趁機坑了他兩百塊?！?/br>
    白若與擺擺手：“問題不大，帶上吧?！?/br>
    這叫問題不大，那個馬總也是個不講究的，撒地下?的茶怎么喝，還不如大排檔的劣質茶葉，至少還干凈點，大冤種?花兩百塊喝撒地下?的茶。

    黎聿聲制止：“什么東西?就帶上，我們不喝?！?/br>
    “你個小東西?還挑起來了，什么什么東西?，好茶，上好茶葉，你姐從外地專門給我運回來的?！卑兹襞c居高臨下?叉著腰，比黎聿聲高了半個頭。

    黎聿聲也不示弱：“知道是你姐送的，還帶上，送出去的東西?再給送來的人，你這買賣做的真?不虧?！?/br>
    “怎么了？我這叫物盡其用，你不服氣?！卑兹襞c用她的好身?材搡她。

    黎聿聲就去踩她的腳，踩得白若與嗷嗷叫。

    “反正就是不許帶?！?/br>
    “什么不許帶?！敝芗偤蛣偤托∨笥寻炎詈笠慌倩ㄏ愦b進?箱子里，準備搬去車上：“阿聲，幫一把?！?/br>
    黎聿聲去抬箱子地下?。

    白若與跳著一只被踩的腳，還能搶先?一步：“我在給你省錢?！?/br>
    “你是在下?毒?！?/br>
    “我糊涂了?！敝芗偤透兹襞c把箱子搬上車，拍拍手看兩人。

    “她要給你喝撒地上的——”白若與來捂她的嘴。

    笑道：“我和阿聲鬧著玩，姐，趕快去吧，餓了?！?/br>
    黎聿聲氣得又踩她一腳。

    疼得白若與松開她的嘴，跳起來：“你干嘛總踩我?！?/br>
    ****

    坐到大排檔里，市井煙火氣，人聲鼎沸，燒烤的白煙飄過來，裹著孜然，辣椒粉的味道，白若與招呼著拿菜單。

    二十歲出頭的寸頭迎著笑：“白老板，好些時候沒見著你了，人漂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