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紓和搖頭：“你那可以貼嗎？”

    原來是給她買的。

    黎聿聲說：“應該可以，用?可撕雙面膠，不粘壞墻皮就行，我看樓里好多用?戶都已經貼上?了?！?/br>
    “這么?早啊?！?/br>
    “有提前貼的，可能?等除夕來不及，要回家過年了?！崩桧猜曉跀偽簧?挑喜歡寓意的對聯。

    “jiejie，這副怎么?樣？”

    “千年迎新春，瑞雪兆豐年……不錯?！?/br>
    “那就要這副吧?！?/br>
    買了對聯，又去逛商場，其實商場沒什么?可逛，主要是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拉長。

    晚上?九點左手抱著玫瑰花，提上?年貨，還有那盆白色大?蕙蘭，下車。

    公寓的人少了，年輕人多是在外打工，大?城市不是他們的歸宿，過年總要落葉歸根，趕回家團圓幾日，嘗一嘗家人親手做的團圓飯，吃幾只水餃，一碗湯圓。

    電梯出來，碰上?喬禾禾下樓扔垃圾。

    很顯眼的，喬禾禾注意到周紓和懷里那捧紅玫瑰，鮮艷欲滴，還掛著水珠。再看兩人神色，眼尾掛笑，嘴角抑制不住上?揚，明白兩人和好了，上?前打招呼：“阿聲和周總很甜蜜呢！”

    “謝謝?！敝芗偤痛竭呇鸬男?，像化開的糖，四?散開來空氣都變甜了：“禾禾，過年不回去嗎？”

    喬禾禾答：“我父母過來?！?/br>
    “來茗城啊，挺好，第一次來有很多地方值得逛逛的?！?/br>
    喬禾禾點頭：“也?是頭一次不在家過年，不過沒辦法，公司假期短，阿聲就好了，有個好老?板?！?/br>
    黎聿聲臉上?笑開了花。

    ****

    除夕前一天，意成總部的人不多了，早上?來公司，簡單開個早會，黎聿聲記好會議記錄在投影前面整理資料。

    公司窗戶上?也?貼了窗花，玻璃門面倒著的福字上?兩條鯉魚。

    周綺和推開半扇門，探頭進來：“阿聲，我姐說明天要一起去老?宅包餃子，我們打算九點鐘過去，要一起嗎？”

    黎聿聲搖頭：“jiejie要來接我?！?/br>
    周綺和一拍腦門：“是我忘了，你已經有人接，我還是自己過去吧，對了，知道今年是什么?餡？”

    “薺菜豬rou餡，要不就是茴香?！?/br>
    “不和我們在愛丁堡一樣？”

    “是一樣，韭菜餡致和姐不吃，白菜餡姨夫不吃，羊rou餡jiejie不吃，所以今年最終還是定了這兩種?！?/br>
    周綺和嘆氣：“你來愛丁堡之?前，在茗城過年，也?都是這兩種餡的餃子嗎？”

    黎聿聲回憶：“差不多吧，有時?候可能?會有芹菜餡?！?/br>
    “我不吃芹菜餡?！?/br>
    “所以今年沒有?！崩桧猜曅?。

    周綺和想起在愛丁堡和祖母在一起的日子，祖母雖然已經在國外定居多年，但還保留著傳統節日必須過的習慣，春節尤為重視，對聯親手寫，窗花也?是自己剪出來的，裁剪開紅紙，長長兩條，從書房寫字桌的一頭垂下來，研開磨，工工整整的小篆。

    窗花先?在圖紙上?畫好，沿著邊緣一點點轉，蒼老?的手指也?能?快速翻飛，幾分鐘內便剪出一張繁復的紙花。

    知道她不吃芹菜，每年的水餃餡從以往常用?的餡里將芹菜去除。

    唯一一個沒和祖母在一起過的新年。

    周綺和突然覺得心里有點空。

    “想祖母了吧?！崩桧猜曒p聲問。

    “嗯，明天晚上?給她打個視頻，好歹不那么?孤單?！?/br>
    晚上?下班，周綺和說要過年前見一下朋友，過年前總送點禮物過去，好幾個新年都不在茗城過。

    黎聿聲也?和初中同學互送了禮物，前兩天收到文?文?送來的一只咖啡色絨線熊，大?元送來一對電動牙刷，打電話的時?候大?元還特?意說，要送就送點實用?的，剛好一對，你現在也?用?的上?。

    黎聿聲當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上?次同學聚餐，幾人表情不言而喻。

    黎聿聲同樣回禮過去，還特?地買了些糖果?包裝好塞在禮物盒里。

    周綺和跟她道別：“你做完手上?這些工作也?趕緊回去吧，新年最后一天不要開夜車啊?！?/br>
    說完坐電梯下樓，周綺和去地下車庫將車開出來，商業區正是熱鬧的時?候。

    打開車窗，外面的噪音夾雜著冷風吹進來。

    周綺和打了個冷顫，關上?后重新發?動引擎，附近人太多，車也?開不快，后面一輛跑車瘋狂按喇叭，噪音變得更大?。

    突然，車一晃，周綺和好像撞到什么?，趕緊下車查看。

    車流人流中，一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周綺和你故意的吧？”

    人還沒看清，聲音倒是熟悉。

    頭發?撥開，終于看清臉，聲音和臉貼上?，周綺和也?震驚，大?叫：“alisa？”

    “你沒事吧?！敝芫_和趕緊過去扒拉她兩下。

    把人推來：“讓開?！?/br>
    “你到底有沒有事嘛?！敝芫_和跟著alisa頭轉向的方向繞了半個圈。

    話音剛落，只見人一瘸一拐往臺階上?的人行區走，打了個電話：“吳總，我晚一點再跟你聯系?！?/br>
    自己還真把人撞壞了。

    周綺和咽咽口水：“送你去看看?！?/br>
    “不用?，你送我回去就行，我今天沒發?開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