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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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紓和那段時間回了趟英國,回來以后發現她還沒入小學,當下就進周老爺子書房問是怎么回事。 到了上學的年紀,還沒有入學,孩子耽誤了怎么辦。 周老爺子沒心情管這些,讓周紓和全權解決。 黎聿聲事后也明白過來,大概她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拖油瓶,或是一塊燙手山芋,拖油瓶到哪都被人嫌棄,燙手山芋也沒人愿意握在手里,只想盡快轉手。 她從出生就沒見過她爸,媽說說她爸死了,死透了,她那時候小,但還是能從她的話里,和語氣里聽出來,那個男人還活著。 活人也好,死人也罷,黎聿聲沒感情,畢竟這么多年他從來沒再她的生活中出現過。 印象里五歲之前的記憶只有母親在身邊,總是一團毛線,織了又拆,拆了再織。 上一年織好的毛衣,下一年小了,再拆開來,加上一團毛線補一截。 所以她那時候穿的毛衣總是藍白銜接有時候里面還摻點鵝黃。 五歲以后就是周紓和了,仿佛記憶里只剩下她,整整陪伴了她十一年春夏秋冬。 六歲冬天周紓和說要帶她買件新衣服,她不肯,就只要這件毛衣。 “穿不上了?!敝芗偤兔哪?,溫熱的掌心在寒冷的冬天格外溫暖。 “可以?!彼犞浑p大眼睛,眼神堅定,堅持說:“還可以穿?!?/br> “可我們小魚長高了?!?/br> 后來她就種下了院子里那棵香樟樹,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她測一次身高,樹長得慢,她長得快,很快那些刻下的紋路越來越高。 她意識到她是真的長高了。 七歲,她不再堅持,給周紓和說:“從前,mama都是拆了,加上毛線再織?!?/br> 其實是她想要那團帶有母親氣息的毛線。 周紓和懂了,后來她去專門學怎么勾毛衣,將那件毛衣小心翼翼的拆掉,再根據她的身高,加一團毛線。 直到上學那年冬天,她突然說:“不用改了,其實留個念想也好?!?/br> 那句話把周紓和嚇了一跳,其實黎聿聲自己也不太明白八歲的她當時為什么會說出這么傷感的話。 大概是媽以前常說:這東西留著吧,留個念想也好。 那個東西要扔,她也說:留下吧,留個念想也好。 黎聿聲以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約摸根據母親的語氣來判斷,念想,大約是個挺傷感的詞。直到八歲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一點這個詞中隱藏的含義。 周紓和上一年費了一整月織好的毛衣只隔一年再拆突然就舍不得了,她以前總執著于那團毛線,似乎是從八歲那年開始她突然在意起織好的毛衣來了。 這一轉變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后來再回想起這事,寫進日記里,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說法。 她用墨蘭色的鋼筆在日記本上工工整整的寫下:每年總要把新買來的那團毛線加進去,舊毛線穿久了就松了,變得像紙一樣,一扯就破,那團新的像是外來侵入者,格格不入,與其如此,倒不如減少損耗,久而久之所有毛線融為一體。 念想這詞似乎總是跟消逝掛鉤,慢慢逝去,不再存在,所以才有念想。 大概也是那一年她初次體會到了消逝的意義,也明顯的察覺到了某些東西正在從她的生命里流走。 她問自己拆了的毛衣還是從前那件嗎? 眼前一片恍然,突然意識到,很多東西是會消亡,消失,直至不見。 人們總說永恒是最美,但往往是通過消逝的東西比出來的。 這樣一想,世間能永恒的大概只有記憶了。 **** 從火鍋店出來,外面的天又由晴轉陰,商場里跟著暗下來。 喬禾禾也逛不動了,抱怨說:“一逛街就是這個樣子,早上興致勃勃,給自己打氣,暗暗發誓不逛完二十家不回去,這才中午,就已經被打敗了,尤其是吃了這頓火鍋之后,只想睡覺?!?/br> 黎聿聲笑道:“飯后容易乏,何況我們已經逛了一早上,十幾家店不少了,該買的東西買齊了?” 喬禾禾拎起幾只紙袋,粗略數了數:“該買的倒是買齊了,只是想到下次再逛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覺得自己不該這么快泄氣?!?/br> “逛街開心最重要?!?/br> “那倒是,晚上公寓還有活動,回去休息一陣又有得忙?!眴毯毯塘嘀埓桧猜暼プ娞?。 喬禾禾這人就是這樣,什么都看得開,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放在心上,性格單純,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她自己也說過,估計是從小過得比較幸福,沒吃過苦,沒經歷過什么大起大落,父母恩愛,獨生女,家庭條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滋潤。 二十多年唯一的挫折大概是高考失利,學歷不高,在大城市打拼,多少受點挫折,好在父母不給壓力,人也開明,不催結婚,不問工作,幾乎每天一個電話打來,問的都是錢夠不夠,要吃好,要和同事搞好關系,有什么困難張口就行。 父母這樣,她也很感動,只是有些話也不全盤說給父母,一來她年紀不小也在嘗試獨立,二來父母也不在茗城,實在給她提供不了解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只有每逢過節過年,給父母買點禮物,再回家多陪兩天,父母年紀大了,她說什么他們都覺得稀奇,覺得好,纏著她講茗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