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寧簌抬起頭,她注視著殷楚玉翕動的紅唇,手指搭在了她的肩膀,指腹輕輕地滑過殷楚玉頸邊的肌膚,一點點看著殷楚玉的眼神也變得迷離。她的指尖輕盈,像是一只畫筆,悄然無聲地描摹著殷楚玉的輪廓。 眼皮子顫了顫,寧簌縮回了手,俯身湊上前,她改變了坐姿,整個人攀在殷楚玉的身上。在殷楚玉向著沙發上仰靠時,她也追了上去,漸漸地加深了那個吻,將急促的呼吸和低回婉轉的輕吟吞到了擁吻中。 良久后,寧簌才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殷楚玉。 那種顫栗和酥麻還沒有散去,每一根神經都像是帶著電,在飛舞旋轉。 殷楚玉的雙唇嫣紅,如白雪般的面龐也點綴著昳麗的緋色。她平復著呼吸,抬起手點在寧簌的眼尾,輕輕地將那抹晶瑩的淚抹去。 “你這一放是在燃燒人民幣,我可憐巴巴的工資根本不夠支付的。我要怎么還呢?”寧簌眸光一撩,故作苦惱。 殷楚玉莞爾一笑,順著她的話問:“那你說該怎么辦呢?” “只能暫時啃個老了?!睂庴碱^一挑,歡快道,“我想馬上給mama她們打視頻,告訴她們我想結婚?!?/br> 殷楚玉還以為寧簌會說“以身相許”,她驚訝地望著寧簌,半晌無言。 寧簌沒注意殷楚玉的神色,一旋身要去找手機??蓭酌腌姾?,她的手腕被殷楚玉捏住。她飛快地瞥了殷楚玉一眼,在她幽沉的眼神中,面上的笑容都少了些。 難道殷楚玉不想結婚? 不,也許是太快了。 寧簌心中的吊桶在七上八下,殷楚玉取來寧簌的手機當鏡子,問她:“簌簌,你看現在的模樣,合適嗎?” 不久前的一場鬧騰,兩個人都算得上是衣冠不整。 眼角眉梢勾起了無限的春.情。 寧簌“呀”了一聲,喃了喃唇,答非所問:“去洗澡?” 殷楚玉輕哼。 主臥、次臥隔著一道門。 洗完澡的寧簌在門邊躊躇片刻,坐在自己的床邊吹頭發。家里隔音好,更何況還有吹風機小聲的嗡鳴,聽不到主臥那邊淅淅瀝瀝的水聲。 那在四肢百骸間流竄的興奮終于漸漸地冷卻了下來,只是沒有平靜多久。寧簌不受控制地回憶這幾天的時候,面色倏然一紅。她想在床上打滾,也想咬著被子偷笑,她的眼前浮動著殷楚玉的身影,一道又一道,最后在吱呀一聲響中,由虛變實。僅僅是眼神交融,寧簌的感官就被刺激得盡數活躍起來,懵懵懂懂的思緒又變得清晰。 平心靜氣成了一種奢侈品,寧簌沒再問“你怎么來了”這樣的傻話,在如出水芙蓉般的殷楚玉站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拉過殷楚玉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溫柔地在她的頭發間穿梭。 “我今天跟我媽說了?!睂庴遄弥_口,“她想見你,不過這段時間她們行蹤不定,可能先在視頻里露臉?!?/br> 殷楚玉透過鏡子看寧簌的神色。 寧簌又說:“她們很好說話,你不要緊張?!甭柫寺柤?,寧簌又道,“從小到大,她們都不怎么干涉我的決定?!?/br> 殷楚玉說:“你以前提過?!?/br> 寧簌一默,她的確說過,事無巨細地告訴殷楚玉。 在mama沒在家的時候,她一直在看各種上天入地、飛檐走壁的影視劇,山林中的孤鶴、清新俊逸的隱者,塑造了她夢中的桃花源。而她在混沌不明時,將空谷幽蘭的懷想寄托在了殷楚玉的身上。 “你之前說你mama可能過來?!睂庴龅卦掍h一轉,她惡補了一陣關儀的電影,始終沒有等到那來自“藝術考驗。 “所以說是可能而已?!币蟪裉故幍貙ι蠈庴|疑的視線,又一笑說,“不久后你就見到了?!?/br> 在她給關儀和殷之鑒發消息后,兩個人的反應相差無幾,希望她盡快將人帶回家。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在寧簌放下吹風機的時候,嗡嗡的低響消失,而人聲也一并隱沒。 沒有說話的聲音,房間中安靜了片刻。 殷楚玉站起身與寧簌對視,眸光從容不迫。 寧簌心中充盈著的情緒在她的目光中被拋起,又在風中緩緩的、悠悠地飄落。 一種渴求緊緊地攫住了她的心臟,可卻不知如何言說。她的心火從昨天燒到了今天,靈魂得以滿足,但身體上復蘇的渴望,好像很難像過去那樣自然翻篇。 洗澡的時候她想的就不是打扮得衣冠楚楚跟母親談話的事。 無聲對視幾分鐘后,殷楚玉收回視線,笑吟吟道:“那……簌簌,晚安?” 日常的絮語似乎總沒個明確的開頭或者結尾,能夠在任意時刻收束住,譬如這橫空而來的“晚安”就像是劈來的無情刀斧。 就這樣結束了? 突然又不自然。 寧簌跌坐在床上,雙臂撐在身側,她仰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殷楚玉:“我要是不安呢?” “怕黑嗎?”殷楚玉笑問,她故意避開寧簌的視線,慢條斯理道,“那多開幾個——” 最后一個“燈”字在寧簌的拉拽中消音。 “你讓我好好學習的?!睂庴ё∫蟪?,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殷楚玉睨她,指了指唇角的細小傷口。 寧簌不假思索:“我親別的?!?/br> 只是話音落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皮薄的她差點原地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