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殷楚玉垂著眼睫望向甜點,雖然對它們沒多大興趣,可也沒有離開餐桌。 她觀察著寧簌的一舉一動,在她放下叉子的時候,抽了紙巾遞給她。 寧簌眉頭微蹙。 前妻姐殷勤周到的“服務”讓她心中莫名發慌。 就算不是什么壞事,可也不見得是好事。 “你——”寧簌試探性地開口,可摸不著頭腦,才張嘴就又啞火。 “你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殷楚玉淡淡地詢問。 “昨晚?”寧簌回憶了一會兒,沒想出所以然來,她納悶道,“最近有什么新聞嗎?” 殷楚玉垂著眼睫,心想著果然如此。 她沒再說話,等著寧簌將桌面上的垃圾收拾了,才緩緩說:“你昨晚在沙發上睡著了?!?/br> “???”寧簌一愣,她有嗎?這就是殷楚玉要說的事情嗎?難道沙發上不能睡人?以前殷楚玉沒有這個怪癖???還是她打呼了?說夢話了?“我下次會注意的?!睂庴冻鲆荒ㄇ妇蔚男θ?,避開殷楚玉的視線,瞪了沙發一眼。 “那這次呢?”殷楚玉不放過寧簌。 寧簌眼睛睜得更圓了。 難道她睡沙發上一會兒,還要彌補嗎?可要怎么做才能算彌補呢? “那……”寧簌對上殷楚玉那雙漆黑幽沉的眼,雙唇翕動著,“我給沙發磕一個?” 大膽沙發,誰允許它變成床了!這是僭越。 殷楚玉:“?” 她懶得去理解寧簌奇怪的話,拿出手機找到錄音,輕松一點。 “你需要我跟你一起睡么”循環播放,在客廳里回蕩不已。 寧簌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心中浮現的不好預感成了真。 這是她說的話嗎?假的吧?ai合成的吧?前妻姐還會開這樣的玩笑嗎? 哈哈,原來那不是夢??!她真的有勇氣問殷楚玉呢,她現在很有出息了。寧簌干巴巴地笑了一聲后,面上的笑意瞬間抽空,她僵著一張臉,像是一個中樞系統短暫下線的故障機器人。 殷楚玉偏著頭,沒有放過想從人世間逃離的寧簌,她追問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寧簌心虛腿軟。 難怪殷楚玉要她先吃飽。 不吃就沒力氣解釋了。 “就是、就是——”寧簌的眼神左右閃躲,她沒敢看殷楚玉的神色,憋到面通紅,才可憐巴巴地擠出幾句話來,“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大好,還經常熬夜,是不是夢里那東西……它、它又在作祟了?” 殷楚玉蹙眉,納悶道:“……我有精神不濟嗎?” 寧簌仔細打量殷楚玉。 前妻姐,神清氣閑。 而她,雖然不至于蓬頭垢面,但距豐神異彩也相去甚遠。 活脫脫一條被磋磨的社畜。 誰有病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好吧,她想得可能真的有億點點多了,可前妻姐就沒有問題嗎?她好端端地干嘛熬夜呢?寧簌給自己洗腦,又暗搓搓地在心中倒打一耙。 寧簌抬起手扇了扇風,五月的夜怎么也這么憋悶:“我可以解釋的?!?/br> 看她的眼神,純潔、誠懇又真摯,哪有什么不懷好意的色心。 第33章 兩分鐘后。 寧簌坐在沙發上, 屁股扭動著,像是沙發著了火。 殷楚玉倒了杯紅酒,坐在寧簌的對面, 打開了舒緩輕柔的音樂,只是音量不大, 不至于壓過寧簌的解釋聲。 寧簌豎起耳朵仔細聽, 她辨認不出曲調,但至少不是讓她直接皈依的宗教音樂。 “你的習慣變了,我以為你是做噩夢不敢繼續睡了?!睂庴鲁鲆豢跐釟? 她雙手壓在膝蓋上, 垂著眼睫, 將“老實”兩個字貫徹到底。斟酌一會兒,她又說,“你也知道, 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很離奇,所以我想的有一點點多?!?/br> 腦洞大一點、思維跳躍點怎么了,她沒變成精神病已經是她的本事了。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做噩夢?”殷楚玉瞥了寧簌一眼,淡淡道,“你做噩夢了?” 寧簌擰著眉, 不好回答殷楚玉這句話。如果殷楚玉是跟著她的“噩夢”定義而走, 那她夢境里出現的迷離惝恍的畫面,與“噩”相差十萬八千里吧。唯一的壞處, 就是不好多回味。寧簌的耳畔飛起一抹薄紅,她開始認慫, 沒敢看殷楚玉的神色, 訥訥道:“沒有?!?/br> “我還以為你——”殷楚玉停頓片刻,語氣變得微妙起來, “推己及人呢?!?/br> 寧簌恍惚,她揉了揉臉頰:“總之都是夢的錯?!?/br> “但你仍舊沒有解釋清楚?!币蟪駥庴噲D結束話題的“總結陳詞”表達了很委婉的拒絕,她還沒打算就此終止,她凝視著寧簌說,“或許你應該將夢境描述清楚?” 寧簌:“……”她要怎么描述?她還是要點臉的。想要在這一刻發揮秒睡的本領,不是說吃飽了就會想睡覺嗎?可不管寧簌怎么暗示自己,她的神思都無比清醒,那句“你需要我陪你睡覺嗎”簡化成了“要一起睡嗎”在腦子里鐺鐺作響,震得她全身細胞都在打顫。 她怎么就那么勇呢?不過殷楚玉的反應也很離譜吧?她為什么會錄音???殷楚玉身上到底有多少驚喜是她不知道的?難道她們是一對臥龍鳳雛? 殷楚玉又說:“想不起來了嗎?” 寧簌眼皮子一跳,抓住這個臺階,趕忙爬了下去。想象中的她拿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蠻橫,實際上聲音細如懸絲,訥訥說:“是的,不記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