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身上沒有一點問題嗎?”寧簌問,她都被電暈了。 護士眨了眨眼說:“沒有?!鳖D了頓,看著她堪比吸血鬼的臉色,又留下一句,“你等等?!?/br> 說著,就急匆匆地走了。 寧簌一個人躺在床上悲從中來,想要說幾句,卻不知道說給誰聽?難道告訴寧檀嗎?不,她不想mama擔心。跟陳散提嗎?怕她立馬放下工作到醫院來,她公司的領導是個冷酷無情的,根本不讓人請假。 她的狀況不明,唉,她就是想說兩句話。 思來想去,寧簌抖著手摸到手機,她想到一個能讓她抒發傾訴欲又不會回復追問的人——已將她拉黑的殷楚玉。 寧簌編輯了一句話發出:“我可能要死了?!?/br> 還沒等她醞釀出第二條消息,屏幕上就跳出來一個問號。 殷楚玉:“?” 寧簌眼皮子一跳,前妻姐什么時候把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這下真的要死了。 第10章 撤回、刪除對話框一氣呵成,熟練得像是排演了無數次。 寧簌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她就是想找一個樹洞傾訴一下,好吧,她得承認言辭間有夸張、聳人聽聞的部分,但只有她一個人看的,夸張怎么了?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前妻姐一聲不吭地將她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幾分鐘后。 寧簌聽到了手機進消息的聲音。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臉上流露出大鵝被掐住脖子的驚恐。如果殷楚玉追問了怎么辦?她要怎么回答,要說哪個離奇的夢嗎? 可能除了想從她口袋中掏錢的大師們,正常人都會覺得她腦袋瓜待改造吧? 寧簌的“尸體”動了動,她滿懷惶恐地去摸振動不已的手機,然而在看到“陳散”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嘴角往下耷了耷,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如釋重負,寧簌用點了接通。 “我的簌寶,你怎么了?”陳散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躲藏在廁所的隔間。 “我沒事啊?!睂庴銖姵镀鹨坏佬θ?。 陳散:“你別笑呢,我瘆得慌,都快成歪嘴了。你是在醫院嗎?哦是的,你在哪家醫院?” 寧簌面不改色扯謊:“我沒在醫院啊?!?/br> 陳散沒好氣道:“你當我瞎呢?!彼哪樏偷貞坏搅耸謾C屏幕上,顫動的睫毛就像個黑刷子。 寧簌被猛然間湊近的陳散嚇了一跳,那不太穩定的雙手更是難拿住手機,差一點就飛出去。半晌后,她嘆了一口氣說:“市人民醫院?!?/br> 陳散:“好?!?/br> 寧簌:“你別過來了,等你下班我都走了?!?/br> 陳散:“誰說我要下班過來?”她哼了兩聲,說,“我遲早要炒掉我那黑心肝的老板?!?/br> 寧簌:“你——”話還沒說完,陳散便掛斷了,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讓她告知具體的樓層病房號。寧簌無奈地揉了揉臉,等跟陳散聊了一陣退出界面時,又看了一眼,被刪除的對話框始終沒有再出現。 護士來來去去,抽血、測血壓、測心電圖。 可能是看寧簌的臉色極其糟糕,態度也不由得萬分慎重,仿佛在伺候一個命不久矣的絕癥患者。至于只是睡大覺的判定,早已經被拋到九霄云外。 一個小時后,陳散提著水果籃到了。 “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好好的嗎?”陳散捏著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一臉焦急。 寧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她已經學會忽視彈跳的關節,摸了摸下巴說:“我可能是中邪了?!?/br> 陳散被她逗笑了,白了她一眼說:“神經?!笨磳庴€能插科打諢,陳散提起的心漸漸放下了。頓了頓,又叭叭叭問,“做ct了嗎?醫生怎么說?早上到底發生什么?” 寧簌說:“就是低血糖暈倒了吧?”她哪里說得清自己有什么問題,她盯著陳散,忽然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眼神一下子危險凝肅起來,她問,“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的?” “???這個、那個……”陳散顧左言他,在寧簌逼問的眼神里,清了清嗓子說,“突然福至心靈,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br> “你才神經呢!”寧簌冷笑,她已經猜出了答案。在殷楚玉給她發問號沒多久后,陳散就得到消息,給她打了視頻電話——她們經常在上班點摸魚,但局限于敲字聊天,還沒肆無忌憚到上班就通視頻。 “你有殷楚玉的聯系方式!”寧簌高聲道。 “噯?別這么激動,搞得我像是十惡不赦一樣?!标惿⑧洁炝艘宦?,心虛地低下頭,老實交代,“就、就在你跟她還天下第一好的時候加的,我發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沒跟她聊過天,甚至連她朋友圈點贊都沒有。也就今天她給我發消息,說你可能出事了?!?/br> “老實說,我看到的第一眼,還以為她在詛咒你呢?!币簿蛯庴X得她前妻姐在神龕上,但在其它人眼中,殷楚玉靠那張嘴普度眾生嗎?非要說跟“度”有什么關系的話,那就是“超度”吧。殷楚玉本身就是刀山火海,也就寧簌愿意去趟。 陳散又說:“你別岔開話題,你還沒說你到底怎么了呢?” 寧簌還沒從陳散跟殷楚玉有聯系中緩過神來,她說了句“我沒事”,又問:“殷楚玉說什么了?” 陳散撓了撓頭:“就說你病了啊?!?/br> 寧簌:“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