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賀仍然笑容和藹：“陶女士，在沒有真正的疫苗問世之前，有這樣作用的藥物，也可以勉強被稱之為疫苗了?！?/br>
    “不得不說，參與過特別人才計劃的人，總是能帶來令人振奮的研究成果?！?/br>
    陶夢說：“她沒有泄露任何異化局的機密，那是她自己的研究……”

    她說到這里，驀然住口。

    “無論是私人實驗室還是弗森醫療，我們都會展開相關調查?！蓖踔R道，“最近還是好好休息吧?！?/br>
    “可以讓我見見小芝嗎？”陶夢看著拎著茶水起身的王之賀，“她有沒有受傷？”

    她不久前才得知異化局的人找到了陶芝。

    王之賀道：“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br>
    “在此之前，希望你的meimei跟你同樣坦誠?！?/br>
    ——

    審訊陶芝的人是奈登。

    眾人在旁聽室看著奈登坐在了板凳上，喝了一口水。

    “真的沒問題嗎？”

    后腳趕來的陳諾文有些懷疑奈登能不能提一些正常的問題。

    坐在審訊室里的陶芝同陶夢截然不同，她端正地坐著，眼睛平視前方，但并沒有落在奈登身上，可以說飄離在外，也可以說睥睨一切。

    根據江城中心的存留資料，陶芝此前也擁有私人實驗室，她究竟在里面做著什么實驗，中心的人也并不清楚，只當是同異化有關的實驗，于是并不打擾她。

    但毫無疑問的是，陶芝在此前抗擊攻擊型異化的行動當中貢獻頗大。

    最后她用所有的功績，請求辭去江城中心研究所的職務，回到蓉都。在正式離職之前，她親手毀了自己的實驗室。

    “很久沒見了?！蹦蔚悄弥ЧP，隨手畫起了速寫，“看來你已經取得了突破?！?/br>
    “相信你這里也是?！碧罩ノ⑽⒁恍?，“我還沒有研制出最完美的疫苗，我現在很懷念我的私人實驗室?！?/br>
    “并不完美……”奈登手中的筆頓了一頓，“這樣你也愿意用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那一支針劑并不一樣?！碧罩フf，“我通過黑市買到的，真正的疫苗?！?/br>
    奈登面露困惑：“你怎么確信那就是真正的疫苗？”

    “因為那足夠昂貴，也確實用在了富人區那群人身上?！碧罩フf，“我也測驗了其中的成分，發現同我所研制的有一些不同?！?/br>
    “那究竟是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br>
    “所以你把自己的親人當成了實驗品？”

    陶芝搖了搖頭：“奈登，我說了，用在我jiejie身上的是完美品?！?/br>
    “真正的實驗品，或許是我自己吧?！?/br>
    她伸出一只手來撩起了半邊袖子，上面有著幾個針眼。

    “當然，我在進行異化素培育的時候，也曾經在普通人身上實驗過，但是……”她轉而笑顏如花，“我都成功了?！?/br>
    “所以我從來沒有害人?！?/br>
    “我從來不否認你是個天才?！蹦蔚钦f，“但是那個杰克是怎么回事？”

    陶芝的目光越過他，盯住了遠程監控儀器：“有很多人在聽我說話嗎？”

    旁聽室內的眾人仍然沉默，隔空同陶芝一個對視。

    喬塵忽然又緊緊握住了謝鳴澤的手。

    “那正好，我只說一次?！碧罩χO控頭說，“我跟杰克并不認識，我只知道他常年混跡黑市，也參與過異化體交易?！?/br>
    “哦，說到異化體交易的這個事情，你們需要好好查一查?！?/br>
    “富人區里面的人有些特殊癖好，他們會花上大筆資金買下各種各樣的異化體，具體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br>
    “杰克只是一個最平平無奇的交易接頭人，聽說我手上有疫苗，所以想要從我這里知道疫苗的配制方案?！?/br>
    “我在那之后一直在被追殺，所以藏匿了自己的坐標?！?/br>
    “這就是他潛入你另一處住處，并且威脅你jiejie的原因？”奈登繼續在紙上畫畫，“他真是有點兒過分啊?！?/br>
    “他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條兩條?！碧罩パ酆σ?，“我相信他這樣的人，以后無法再享有各種社會資源?！?/br>
    “他讓jiejie出來，也不過是想解鎖我的一些設備罷了?！碧罩ソ又f，“但是現在那些設備應該都已經成為碎片了?！?/br>
    為了保障絕對的安全，她的設備都已經在某個時間點自動爆炸。

    “無論我將面臨什么樣的懲罰，我都想要申請六十天的研究期?！碧罩フf，“如果我生下來的意義是什么，可能就是這個了吧?！?/br>
    奈登的手一頓。

    畫幅上的肖像落成了最后一筆，他將速寫從本子上扯了下來。

    陶芝歪了下頭：“奈登，把畫給我吧?！?/br>
    奈登將紙頁捋平遞給了她。

    “你的畫技有所進步?！碧罩タ粗约旱漠嬒?，“我也很懷念以前以為自己在做純粹研究的日子?！?/br>
    奈登報以同樣的微笑，然后走出了審訊室。

    ——

    “依照陶芝所說，‘疫苗’是真正存在的?！迸月犑依锏耐踔R看著奈登走了進來，“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br>
    “現在看起來是富人區的人已經成功得到了足量疫苗?！鼻袢A道，“在此之前我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這個也太模糊了，到底是富人區里的哪些人？”

    謝鳴澤猜測：“或許是……那些購買了異化體的人。正因為有了不懼怕異化的能力，所以他們敢近距離接觸異化體，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