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
一個小時以后,我被我哥叫了起來,我搓了搓眼睛,實在難以離開溫暖的被窩。 張見山見我迷糊著呢,將冰涼的大手放在被子底下暖和了一會,才貼上了我的臉揉搓了幾下,“起不來別去了,哥自己去就成?!?/br> 我搖了搖頭,張開手跟他討要抱抱。 我哥伸手伸手將我抱了起來,拖著我的屁股墊了墊份量,“你是不是重了點?!?/br> 我頓時清醒過來,眨著眼睛點頭,“是啊是啊,你能看出我哪里胖了嗎?” 快說我的奶子和我的屁股??! 他思索了一會,“沒有,是不是長高了?” 我失望的倒下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沒有,我還是一米六六的個子,一厘米也沒長呢?!?/br> 我邊說邊用手去觸碰他的喉結。 喉結順著我手的動作上下滑動著,張見山拍了我一下,“別亂動?!?/br> 我不滿:“為什么?你什么地方我不能動?” 張見山垂眸睨了我一眼,“你說呢?你已經長大了?!?/br> “那你為什么還要抱著我?” 張見山皺了皺眉,隨后將我放下,“說的對,以后哥會減少抱你的次數?!?/br> 我恨!我恨我這張不會說話的破嘴! ** 佑軍叔家是在向陽村的前街上住,前街位于南邊,那片住的人比較多,場地也大,有些什么活動,比如放電影都是在那里辦,順著前街往上走便是村的西邊的合作社,村小學以及大隊辦公室。 我家是住在村的最東邊,不是和村里的房子建在一起,是在大馬路的對面,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為什么要在這里蓋房子,房子左右和后面都是田地,每晚都會有各種動物的吱呀亂叫聲從后窗處傳進來。 今天是去給佑軍叔家里的大姑娘打一套結婚用的柜子,他家大姑娘跟另一個村的經過媒人介紹,又相處了幾個月后,決定在下個月辦酒席。 在未來幾個月后說不定我哥也要辦酒席了。 我氣憤的在后面踢上了別人家堆在路上的雪堆。 回頭看了我一眼,牽起我的手拉到了他的身邊,“怎么了,那雪堆惹你了?” “我想回去堆雪人?!?/br> 我這病最怕感冒生病,一感冒,身體機能急速下降,我爹娘還在世的時候,我偷溜出去 和一些小伙伴瘋玩,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當晚就發燒了,送到衛生室的時候,村里的老大夫都搖頭了,我娘撲在我身上哭,我爹把棺材都給我準備好了,結果到清晨的時候 ,我又奇跡般的退燒了。 我摸雪的次數都有限,更別提堆雪人了。 張見山無奈的摸了摸我包裹嚴實的腦袋,“妮妮,你聽話,哥回去用木頭給你雕個雪人?!?/br> 我咯咯咯的笑出聲來,將胸一挺:“那你說我哪胖了?” 他無措的抓了抓臉,“嗯...你...長大了?!?/br> 到了佑軍叔家里的時候,他媳婦王秀英高興的出來接待我們,一進她家里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炕上放了床新被子,還有兩對床單,地上也是新的一對的暖水瓶。 她拿了把瓜子給我吃,“妮兒,嘗嘗這個,嬸子新炒的呢?!?/br> 我伸手接過來并道謝,我哥過來叮囑我不要亂跑,然后跟嬸子去院子的棚子里看木頭去了,我點頭轉身便看到隔屋炕上一個五歲的男娃娃正盯著我手上的瓜子。 我走過去,他立馬閃身回去了。 另一個炕上是秀英嬸子的二姑娘:張乃蘭,和小兒子:張祖謙。 我坐在炕邊上將瓜子放在小男孩的面前,“喏,給你吃?!?/br> 小男孩伸手就要去拿,被旁邊正在縫衣服的女孩打了一巴掌,“不準吃,娘給客人的?!?/br> 小男孩捂著手就要哭出來,我討厭小孩子的哭聲,我除了我哥以外的事情耐心極差,我直接從兜里那出來塊糖來塞進他手里,笑瞇瞇道:“這是jiejie給你?!?/br>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握緊手里的糖果,奶聲奶氣的問:“你就是村里人說的病秧子嗎?”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女孩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張祖謙,你怎么說話呢,快給人道歉!” 這次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嚎亮震的我耳膜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