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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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把手給我就可以,搭在這里不要動哦?!蔽鳡柧S婭模仿中醫的診脈方式給溫雪青查看身體的狀況。 瞿寅制造了一個范圍很小的隔離空間,只有他和西爾維婭能在其中對話。 西爾維婭念著咒語,脖子上佩戴的念珠瑩瑩發亮:“……我在此靜候,神啊,請把你的眼睛借給我……” 她原本的藍色雙眸被漆黑全面覆蓋,盯著溫雪青看了許久,瞿寅很少看見西爾維婭花這么久的時間來做判斷,意識到情況不太好,他問道:“怎么樣?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 西爾維婭頭歪了一下,突然抖起來,口中和眼睛里不斷流出黑霧,死死抓著溫雪青的手。 突如其來的掐緊讓溫雪青叫出聲,瞿寅不得已及時中斷這場探靈,西爾維婭向后仰倒在椅背里,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他不能如實解釋,只得搪塞過去,看著掌心中女孩的手:“抱歉,西爾維婭好像身體有些不適,是不是弄疼你了?” 溫雪青現在感覺沒什么了,只是奇怪為什么醫生突然手勁那么大,嚇到她了而已,疼倒是不疼:“還好?!?/br> 西爾維婭緩過來后,用眼神暗示瞿寅,示意他要談談,瞿寅便用著送她走的借口,和西爾維婭一起出去。 倆人在別墅外的國槐樹下佇立,西爾維婭略有疲憊地抹去額頭上的細汗:“她身上有很強的詛咒,這么說不準確,但給我的感覺和詛咒很像,具有不可逃脫的、必定會在某一刻崩塌的感覺?!?/br> 瞿寅聽見詛咒這個詞,眉頭就已經皺起來:“詛咒?怎么會是這樣的東西?” “我剛才剛把手握上去的時候,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當我想更深入地查看時,有東西掐住了我的喉嚨,那東西似乎就藏在她的靈魂深處……我說真的,阿爾德里克,這孩子太危險了,我勸你還是別管了,你也無法替她背負她的命運?!?/br> “……你既然會這樣勸我,也該知道我不會不管,不如說得再具體一點吧?她身上類似于詛咒的東西該怎么消除,有什么影響?” “消除不了,就拿我的閱歷來說,我認識的人里,沒有人能消除這樣的力量。至于影響,我不能確定,她可能在某個時候會被那東西占據意識或者吞噬意識,這是一種比cao控更龐大的力量。你非要管的話,小心點照顧她吧?!?/br> “那她會招來異種生物是因為什么,也是因為這股力量?” “不是,她體內的能量很亂,是不是最近喝過什么藥?” “對,她曾經喝下過能偽造羽織鳥場域的藥,后來我讓巫師協會研制了解藥?!?/br> 西爾維婭露出一種棘手的面色:“……想偽裝成羽織鳥…藥和解藥都是我們這個時代難以研究出的東西。羽織鳥早就滅絕了,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去復刻羽織鳥的吸引力?我回去幫你查查,在我給你新的消息之前,你先離她盡可能近一些?!?/br> “好,辛苦你了?!?/br> 溫雪青在樓上看著他們倆交談,那位醫生始終眉頭緊蹙,連瞿寅的面色都不怎么樣,溫雪青暗想她不會有什么絕癥吧,但她每年體檢兩次,身體都很正常,沒什么問題???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說不定瞿寅只是關心那個醫生的身體健康,畢竟她剛才看上去很不舒服。 果然,事實證明確實是她想多了,瞿寅回來的時候說她沒什么問題,不用放在心上,醫生身體不舒服,所以他多關心了兩句,溫雪青很快把這件小事忘在腦后。 和瞿寅相處的這兩天溫雪青完全沉浸在舒適中,從身體到心情,像日光下溫溫流動的河,平靜安逸地向前。 周一的上午,瞿寅帶她出門去看寫字樓,說是最后挑出來有兩個地方比較適合她,溫雪青對于這個選出來的數字,心中驚訝了一會兒,沒想到瞿寅比她想得還要富足,在這個城市,有兩座以上寫字樓,換作她就直接躺平了。怪不得瞿寅雖然忙,工作時間卻很靈活,他應該是那種為了愛好給自己找點事做,順帶兼顧盈利就好的類型,資產已經夠龐大,不用那樣辛苦。 第一幢大廈就在市中心,不是最高的那幢,第二高的那幢,快達浮云的一層空著,溫雪青想都沒想就在內心婉拒了,這太貴了,完全不是她帶著愧疚用兩幅畫能用上的,雖然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但她如果真的搬進來,離傻子也不遠了,貴人不是這么用的。 簡單看了兩圈之后,她就搖頭,和瞿寅去了下一個地點。 第二幢相對來說好一點,位置在二環,外面看上去也挺有氣勢,內部結構很契合她心中對于工作室的規劃,溫雪青毫不猶豫選了它,瞿寅的助理當即就把合同從公文包里掏了出來,讓她簽下,條款干凈到她都覺得瞿寅血虧。 選完地址,溫雪青下午就準備開始著手搬工作室,驅車去工作室的路上,她在后座貼瞿寅身上,抬頭對他說:“兩幅畫不夠怎么辦,我那個叁環的租金都叁十萬了,您這個得翻一倍吧?” 瞿寅笑:“所以?” 溫雪青捂著嘴膝蓋壓在座椅上和他開玩笑:“我rou償吧,我也算膚白貌美,您不虧的?!?/br> 翻來覆去還是想睡他,瞿寅捏她的臉,帶著寵輕斥:“胡說八道?!?/br> 溫雪青嘿嘿笑倒在他懷里,男人目露并不嘈雜的愉悅,輕拍她的肩頭:“今天要回家住是嗎?” “對呀,收拾完就回家啦,還是得上班呢,我簽了那么多人,得對他們負責的嘛?!?/br> 喜惡同因的例證太生動,瞿寅既欣賞她的清醒進取,又對她過于清醒瀟灑的態度而無奈。 但他不會很爹味地說什么你不用努力這種話,年輕人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去為之努力沒什么不好。 這世道有太多想做什么卻毫不動彈的空想者,亦或者有心無力的失敗者,太多人被各種條件和因素攔在目標的大門外,溫雪青能做些什么她喜歡的事已經不容易,他光看著就會替她感到欣慰,好孩子總是惹人喜歡的。 助理安排了搬家團隊來幫溫雪青搬東西,本就東西不多的工作室,一個下午就基本上搬完了,由于上周助理就來談過解約的事,因而一切流程都很順利。 送溫雪青到家門口的時候,瞿寅也一起下車,溫雪青以為他是想多送兩步,然而瞿寅隨她一起進了門,她靜在門口,兩秒后問:“您這是?” “做客?”他笑,“等你的心理狀況好轉了我再走,你選,一直住我那也可以?!?/br> 溫雪青偶爾是有點害怕,卻沒想到瞿寅會這么當回事,她身體一陣熱,真情實感地動容,低著頭:“還好啦,過一陣就好多了,沒什么問題?!?/br> 這已經是瞿寅能想到的比較合理的理由,他得等到西爾維婭的消息才能放心,自然不會輕易被勸走:“嗯,你說了不算……等心理醫生也是這樣評估再說吧?!?/br> 溫雪青不會把時間花費在家務上,又不喜歡地方太小,所以選了這套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一個臥室她自己睡,一個改成衣帽間用,對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來說,空間很寬敞,可瞿寅一住進來,她瞬間就覺得這地方窄了:“我這的空間不大,您習慣嗎?” “哪有那么矯情,不用多想?!?/br> 溫雪青有些為難地說:“我不會約人到我家里來,也和前任交往不深,所以我這沒有男人的衣服什么的……” “布萊克會準備好送過來,”瞿寅細思后問,“你是不是不能接受別人進入你的私人空間?如果是這樣,我住在你附近就可以?!?/br> “哎呀,再有錢有閑也不是這么花的,您就住這吧?!睖匮┣嗫吹剿暗钡哪且幻媛冻鰜?,連忙答應,生怕他再用鈔能力折騰點別的什么。 真到自己家里,她反而有些無措起來,要是在瞿寅那,她能大大方方地和他睡在一起,因為場景不夠熟悉,也沒有私密到浸滿她的氣息。 她的家里,窗簾的顏色,床單的款式,再到衣帽間的分類都是特別私密的東西,她這輩子還沒有讓哪個男人看過這些,想想就足夠羞恥:早知道就把另一個臥室留著了…… 看似開朗又外向的溫雪青,其實在某些方面表現得要比外在內向很多,這也是她不夠喜歡就絕不上床的原因,她不能接受和不夠喜歡的人過度親密。 喜歡才能大方,不喜歡就會小氣,她一向這樣雙標,貫徹到底。 溫雪青一個人在家時很隨意,白紗簾基本都會拉著,她在家里裸奔都沒事,可現在家里有了個男人,她得注意形象。洗澡前想得好好的,洗完了又有不忿,這是她的家誒,為什么要裝?不行,現在就接受不了,那以后一起生活怎么辦? 溫雪青像往常那樣,洗完隨便套了個睡裙出來,瞿寅看見她時,女孩沒擦干的發還在滴水,他自然而然地拿過她手上的毛巾給她擦頭發:“吹風機在哪?” 男人住在她家里,給她做晚飯,幫她吹頭發都是第一次,掌下溫熱的風,吹得她心里也輕飄飄的。 “好了,去休息吧?!宾囊蘸么碉L機,聽見門鈴響,估計是布萊克,準備去拿衣服之類的東西。 溫雪青忸怩的心態很快在瞿寅面前轉變成跳脫,在男人身后說:“好的老公,我在床上等你?!?/br> 瞿寅步伐一頓,回頭看她,小兔崽子啪的一下關上了臥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