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而其余人,在罵葉靜潭時,還不忘牽扯上鄭秋白,怎么就能死的那么恰當,輕而易舉成為了男人心上的朱砂痣。 在為主角不忿的配角眼里,鄭秋白的死都是有錯的。 鄭星星卻還會替鄭秋白講話,換做是他,也會喜歡比自己好的鄭秋白,也會對這樣的人念念不忘。 他和葉靜潭的感情,錯就錯在他沒有自知之明,錯也錯在葉靜潭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 這樣看,比起葉靜潭,鄭星星的確是個性格足夠真善美的純良角色。 阿良轉述的鄭星星活的實在太苦,明明是中考完該放松的年紀,卻被生活壓迫的不像樣子,滿手的老繭,沒有父母在身邊,衣服都穿的破破爛爛不合身了。 這個世道,阿良老家那種算不得富裕的地方,都沒有這種球鞋頂穿一個洞,露個大腳趾瓣還在穿的窮孩子。 鄭爺也是要當爹的人,聽不得這些,蹙起眉頭問:“他和我長得像嗎?” 阿良掏出一張偷拍的照片,“您自己瞧吧?!?/br> 畫面中的男孩看起來還不到一米七,又矮又瘦,黑的像條泥鰍,打眼一瞧,誰敢說這人和鄭秋白相像,那真是眼瞎。 可如果拿出鄭爺這個年紀的照片,就可以發現兩人輪廓上的確相似,只是鄭星星沒有鄭秋白那份來自母親的精細五官,加上風吹日曬,實在是黑黢黢的粗獷野小子一個,干兒狼似的。 霍峋也看到了那張照片,他放下手上的金融書,湊近問道:“哪來的照片?這上面的,是個非洲小孩?” 前一秒還心情沉重的鄭爺:“?” 按下照片,推開霍少爺的大臉,鄭爺吩咐阿良:“去把鄭達偉燕城的地址告訴他那些債主,有仇有怨沖他去,別去sao擾那些無辜的人?!?/br> 鄭秋白不想看鄭母好過,但癱瘓在床是什么滋味,他再清楚不過,沒有比無能為力的等死更折磨人的事情。 更何況,鄭母身邊只有一個鄭星星,沒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和上心護工,盛夏炎熱的瓦房大炕,對于她,就已經是最痛苦的人間地獄了。 至于鄭星星,這就算是,對他出淤泥而不染,仍舊善良的一點回饋吧。 這個年代,燕城小鎮上的居民平均薪水不超過三百塊,打牌打麻將都是幾毛一把,因而對于鄭達偉這樣的賭徒,有專門的黑心放貸機構。 高利貸,借給你錢的時候是老鄉,是兄弟,等討債時,就是翻臉不認人的惡鬼。 這些債主收到阿良手下轉達的鄭達偉消息,當即如嗅到血腥氣的鬣狗,連夜搞來一輛面包車,興師動眾趕往燕城。 剛和洗浴中心小紅春風一度的鄭達偉光溜溜癱在水床上,還沒來得及感受登仙般的快樂,包房的大門就被人一腳破開,幾個熟面孔出現在眼前,嚇得他魂飛魄散。 小紅摟起床單,驚慌失措:“哎呀鄭總,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是誰??!” “老鄭,哥幾個說你跑哪兒去了呢,原來是擱這天上人間逍遙快活呢!”為首的刀疤臉上前,臉上掛著獰笑,“你他媽的放著家里的老母和兒子受罪,壓著哥幾個的錢不還,在這裝大款?鄭總?總你媽逼??!今天不還錢,老子就把你子孫根兒剁了,給你省省錢!” 一把西瓜刀插進水床,波瀾迭起的軟床眨眼癟塌,小紅見動刀了,一溜煙跑沒影了。僅剩的鄭達偉哆嗦起來,忙從褲兜里掏出兩千塊的票子,“刀哥,我這來燕城也是為了賺錢,這些,這些先給你,等我事成,連本帶利都還給你!” “兩千?你小子真闊了,一口氣能掏出這么多?”刀哥蘸著口水點完錢,蹲下身抽出那把長長的西瓜刀,“說說唄,你現在是怎么個掙錢法兒,讓我也聽聽,要是你這不靠譜的還敢跑,我絕對一刀攮死你!” “我,我前妻的兒子,現在發達了,有人把這消息告訴我,他說,讓我回來,跟我這兒子認親,要是我倆能父慈子孝,能叫他乖乖聽話,那人愿意給我十萬塊,應該不是說謊,光定金他就給了我三千塊?!?/br> 刀疤臉帶著小弟在房間里找了個地兒坐下,“那你現在聯系他,讓他給你送點兒錢來,我們要的不多,五千,今晚就暫且放過你?!?/br> “這,這不好吧?”鄭達偉為難起來,“他讓我沒事兒別聯系他,事成再找他?!?/br> 刀哥笑了,“成,那就按合約辦事,你今晚得掉一根小拇指了?!?/br> “別!我聯系他!我這就聯系他!”鄭大偉光著屁股蹲到座機前,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發財號碼。 葉靜潭剛帶人解決完地皮上的釘子戶,他的手機鈴聲在充斥哀求和血腥味的室內尤為刺耳,來電顯示是座機號碼,葉靜潭接起,語調斯文輕緩:“您好?” 下一秒,他的聲音里就卷起了狂風冰碴,“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隨便聯系我嗎?” 鄭達偉忍不住哭求,“我也不想打擾您,但是今天晚上我要是還不上錢,他們就要剁掉我一根小拇指了!” “我讓你辦的事情呢,成了嗎?你可是跟我夸下???,他一定會聽你的話?!?/br> 遇見鄭達偉,是葉靜潭的意料之外,他原本只是想去鄭秋白的老家看一看,順帶找一找那個叫鄭星星的。 他的想法是,如果這個鄭星星的存在,叫鄭秋白覺得膈應與不滿,那他不介意叫這個人自此在世界上消失。 鄭星星不存在了,他和鄭秋白之間,就只剩下一個霍峋要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