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老板?”阿良抬起頭,只見坐在沙發上的小老板見鬼似的丟開了手里的紙盒子,臉上的神情簡直可以用如喪考妣來形容,“您怎么了嗎?” 鄭秋白胸膛起伏,他迅速收拾好外泄的情緒,深呼吸幾下平緩亂跳的心臟,才開口道:“我發現,我有點理解不了十年前的我自己?!?/br> 誰能告訴鄭秋白,二十二歲的他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閉眼和霍峋吻的如癡如醉干柴烈火,妄圖從對方身上尋求刺激和欲望滿足??? 他是不是瘋了??? 二十二歲的他一定是瘋了,沒錯,瘋了。 阿良看著他今年剛剛二十二歲的小老板,掰著手指頭數了一數,不由得目露欽佩,“老板,您還記得您十年前干過點什么?”阿良腦容量夠嗆,他可記不得那么久遠的事,再丟人也都忘光了。 鄭秋白苦笑,“我也不想記得?!?/br> 可倘若鄭爺沒有記起,他壓根不會知道他現在羞恥到不想記得的東西是什么,所以這件事壓根就是個無解的命題。 被過去記憶震撼到的鄭爺深感頭疼,但他還要上班,只能迅速整理好情緒,將那段沒頭沒尾的記憶暫時擱置。 值得安慰的,是他能在上班前吃到昨晚就饞嘴兒的大碗板面。 這家小面館藏在金玉庭后面的街道拐角兒,但店家用的獨家秘制牛rou湯料太過鮮香,每每一開鍋,拐角兩旁彌漫的都是板面香,加上老板做回頭客生意,主打量大實惠,小碗四塊大碗六塊,于是一到飯點兒,連店門口的馬扎上都要坐滿捧碗吃的食客。 鄭爺胃口一向不大,一般情況下都是點小碗就夠,晚上營業期間,他還有金玉庭五星級師傅做的加餐。 這次阿良同樣為鄭秋白買的小碗。 然后阿良就看見他家老板慢條斯理,細嚼慢咽,卻速度極快地吞噬了一整碗柔韌厚實的寬面條和油麥菜,而后毫不猶豫伸手,“老板,再來一大碗?!?/br> 這吃的比阿良都多了! 不過胃口好肯定是一件好事。 吃到想吃的東西,鄭爺的心情rou眼可見好了起來,心情一開闊,他就在吃面的過程中寬恕了二十二歲的自己。 那都是上輩子的錯誤了,再去細究為什么犯錯,翻來覆去懺悔沒必要,他只要保證這輩子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心情舒暢的鄭秋白今天實在光彩照人,他本就俊俏,風流起來更是不得了,外放的荷爾蒙迷倒一片,實在是行走的大型藥。 被老板夸贊今天職業裝好看的薛柔雖然高興,但也納悶,“我昨天穿的好像也是這套吧?” “老板今天有點奇怪?!变N售經理點了支煙,“他剛剛對春彩棠的老總笑,笑的那老總一高興,直接劃了五萬塊的酒水賬?!?/br>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回去偷著樂吧?!碧岢啥家痫w了。 “真的很奇怪??!我就沒見過咱們老板那么笑過,笑的跟發春了似的!這種犧牲色相的事情,咱老板頭一次干吶!”干的還相當不錯! 鄭秋白從前,就跟那高嶺之花似的,主動投誠的人都是來拜謁他的,就跟朝圣一般,主動獻上金錢。 但今天,他們老板好像破戒了,還俗了,高嶺之花走下雪域,變成熱情奔放的美人霸王花了,直接一個吞人不吐骨頭。 鄭爺還不知道自己正被如何編排,只是他今天的確看誰都覺得合眼緣,心情好,臉色自然也漂亮了許多。 但至于蓄意勾引拋媚眼,他沒覺得自己有那樣做。 見過幾個???,按照慣例,鄭爺都要去感謝一下今晚酒水消費第一的vip,銷售報給他包間門牌,鄭秋白端起酒杯就去了。 太液秋風,這是配備了桑拿房和按摩師的理療間,多數客人都用這地兒來放松休息,少有人在這里點一地的酒水,畢竟桑拿前后不宜飲酒,這個包間也壓根不適用于多人組局和群體聚會。 但客人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鄭秋白開門做生意,一向堅持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 于是當鄭秋白打開門,看見坐在沙發上敞著浴袍領口露出赤裸胸肌的霍峋時,鄭爺本應該覺得,霍峋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沒忍住仰頭喝了口香檳的鄭爺瞇起眼,帶著香氣冰涼的酒液淌入胃袋,壓制了他莫名煩躁的心情,“霍峋,一口氣點了十萬的洋酒,你是想喝死在我的地盤上嗎?” 計入當日銷售額的洋酒,全數都是當日開瓶,并不包括預付訂購,也絕對無法退換。 霍峋要是再在自己手上進一次醫院,鄭秋白覺得霍家人絕對會對他下手開刀,毫不留情。 拜師元麒龍的霍峋見到終于出現的鄭秋白,有點緊張,奈何他這樣敞開懷坐的姿勢都是元麒龍親自指導過的。 據說是帶著幾分傲然,幾分冷漠,幾分漫不經心,就好像壓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高高在上,但同時,霍少爺赤裸胸肌上的水珠卻引人注目,讓禁欲冷漠中,帶著一點小誘惑。 這也是元麒龍為霍少爺設計造型中的靈魂。 所以霍峋壓根不敢亂動,他怕自己一動,就失去了這種靈魂。 面對鄭蝴蝶帶著火氣的質問,他裝模作樣輕輕壓下眉頭,“點多少是我的事,但鄭老板這樣和客人說話,就不怕得罪客人嗎?” 元麒龍釣人第一式,抬高姿態,調轉身份,不再做困獸之斗,霍峋這種身份,是天生的狩獵者。